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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决定,他就一刻都等不及了,只想立刻结束今日的大朝会。
朝堂之上,几个御史还在愤慨指责褚三郎以下犯上,冤杀朝臣,气的周尚书害病在家,恨不得将褚三郎立即推出去也做了死人才好。
“说完了吗?”萧焱的眼中冒出了凶戾的冷光,恶狠狠盯住了所有还在聒噪吵闹的臣子,“一群人活像鸭子叫,吵的朕头?疼。再唧唧歪歪,朕挨个拔了你们的舌头?!”
他阴冷的脸色当即骇住了那几个御史,这些?人哆哆嗦嗦地噤了声不再言语。因?为他们知道陛下不是在吓他们,而是真的可能?会拔他们的舌头?,不久前?就有活生生的例子。
为佞王说话求情的同僚除了一个封元危活着去了苏州,其?他的下场一个比一个惨,有两?个甚至当场撞击而死。而当时,陛下的脸色和语气就和今日差不多,也是犯了头?疾。
“好,都没话可说了,那就散会吧。”殿中鸦雀无声,萧焱挑了挑眉,底下的一个人未看,第一个走出了太和殿。
常平跟在他的身后,落后三步之远的距离。
萧焱往建章宫的方向走去,绛色宽袖猎猎作响,脚上黑色的方履硬生生地踩出一阵风来。
然而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漆黑的眼珠盯住了一身青色皂袍的内侍,是一种?叫人后背生寒的目光。
常平感觉到了,当即躬身垂首,而后他一言不发,似是在等待天子的吩咐。
“公仪平,她今日进到宫中,势必会发现朕就是她口中心中的郎君,她会怎么做?”萧焱冷声问他,目光仍旧刺骨。
“陛下并?未想过欺瞒余娘子,只是未曾明说而已。余娘子生性柔和,只要陛下坦言担心余娘子被吓到,想必余娘子会理解陛下,接受陛下的身份。”常平低声回答,他说的没错,其?实萧焱已经?算是将答案摆在了余窈的面?前?,可惜她一直没察觉。
“当然,朕对她那么好,她会立刻接受朕的身份,这些?话还用你来说?”
萧焱轻慢地嘲讽内侍说的尽是些?废话,而就在这时,尉犇紧急派进宫禀报的人到了。
这人也是在余窈府中干活的一名?武卫军,他低声禀报了余窈一大早就去找衙门立女户的事。
萧焱的心中霎时就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接着就从这人的口中听到,小可怜已经?知道了他的天子身份。
因?为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所以一大早跑去衙门立女户。
是要和他撇清关系准备着招赘啊,可他明明与她说准备借医治头?疾的由头?封赏她,然后就去到林家提亲。
她也答应了,笑的两?眼弯弯,嘴巴也翘着。转过来不过几日,不过他迟了一步,她现在居然就要放弃与他的约定和承诺了。
“她做梦!”沉默了只一瞬,萧焱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脸上的表情称得上可怖。
***
马车以一种?十分?缓慢的速度在街道上行驶,余窈等的很着急,探着脑袋往窗外看了好几眼,路上虽然还有积水,可车轮没有受到阻碍呀。
她咬着唇闷闷不乐,在马车停在一片小水洼前?时,终于点明了大牛护卫的心机。
“我每月给?你十两?的月银,你却不肯帮我一个小忙,带我去衙门。大牛,根本不是水多路不好走,而是你压根不想带我去立女户,对不对?”
“如果你不去,我就自己去找。”
她并?不傻,垂着头?自己下了马车。
尉犇无法反驳,也不敢拦着她,只能?默默地驾着马车跟在她的身后。
他也没有开口相劝,因?为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立女户其?实没有半点用处。
当面?对的人是这个王朝最尊贵的陛下,每个人的性命都要掌握在他的手中,户籍这等无关轻重的东西说改不就是轻飘飘一句话的功夫?
余窈知道马车和护卫就在她的身后,但仍旧沉默地往前?走,遇到积水直接踩过去,鞋子湿了也不在乎,什么都不看什么也都不听,只知道低头?往前?走是对的。
走着走着,她撞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里面?。
“哦,小可怜知道今日我要接你进宫,这么欢喜主动就跑过来了。”耳边传来男子熟悉的轻笑声,华美悦耳。
他从宫里飞奔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小可怜闷着头?往前?走的画面?,脑袋耷拉着,鞋子湿了,裙角也脏了。
找不到衙门在哪里,还是执意往前?走。
这一刻,萧焱体内的怒气一部分?化?作了心疼,他决定原谅她这次的举动。
然而,他的小可怜一点不领情。
余窈咬紧了唇瓣,没有抬头?看他,也没有说一个字,转身就要往相反的方向离开。
“你、是、要、气、我。”
看到她毫不犹豫的举动,萧焱的一双眼睛变得赤红,简直是要噬人。
第73章
他下了朝赶来,头戴高冠,身上还穿着赤色的深袍,尊贵气势不言而喻。
余窈抬起头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只看了一眼就将体内的勇气全都耗尽,他真的是掌握天下人生杀予夺,令人望而生畏的陛下。
哪怕他站在自己?的面前,秾丽俊美的一张脸挂着生动的惊怒,可在余窈的心?中,一切如此荒诞,他也变成了陌生的,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但余窈此时此刻真的十分平静,她的小?脸虽然有一些发白,可看他的眼睛依旧是清澈见底的,没有泪水也没有慌张。
“七天过?去了,郎君的头疾好些了吗?”她的语调是又轻又软的,声音也含着关心?。
因为她的这句话,萧焱紧绷着的脸颊微微放松,怒气开始消减,肉眼可见地,整个人不像方才那?般可怕。
“嗯,”他从鼻间逸出一声轻哼,“你制的药香效果不错,我这几天感觉都还可以?。”
话罢,他便以?为余窈已经接受他的新身?份了,从胸腔里吐出一口?气,欲伸手去揽她。
“郎君和我说过?,只有医治好了陛下的头疾就能得到一个奖赏。陛下就是郎君,郎君就是陛下,那?个奖赏我…民女现在可以?提了吗?”余窈下意识地避开他的手,不小?心?踩到一个有些大的水洼中,瞬间水珠溅到她的脸颊、鼻梁还有眼皮上。
她知?道自己?的模样狼狈,窘迫地往后直退两步,讪讪一笑,“民女没学过?,这个时候是不是要向陛下行礼,对,我该跪下来的。”
喃喃说着,少女曲着腿真的想要跪下来,只是地面湿漉漉的,又有积水,她在犹豫着该跪在哪里。
“……不需要!”萧焱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喷薄欲出的戾气硬生生又被他压了回去,他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