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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回林府。”崔夷玉垂眼,转过身,避免再直视她,“出嫁之前,您若无自保之力,最好莫要再出门了。”

“嗯。”林元瑾望着少年纤瘦却挺拔的脊背,久违地感觉到了可靠的安心感,身心俱疲地闭上了眼。

崔夷玉守在床边,目光反覆扫视周围,守着这一方之地。

身后倏地传来动静。

他偏过头,看到林元瑾眼眸紧闭,眼角似有泪珠,身体不自觉地蜷起,脸色愈发苍白,呼吸不稳,身体时不时因为疼痛而抽搐一下,指尖死死抓着被子。

不知是痛,做了噩梦,还是兼而有之。

崔夷玉蓦然想到方才在楼下缠斗时,路边的小孩子目睹血色,尖叫一声哭着撞进了母亲的怀里,好似找到了庇护。

对了。

林元瑾现下已然没有什么安身之所了。

崔夷玉没有多言他的揣测。

林元瑾此行上山进香之事乃林家私事,外人鲜少知晓,若不是太子有在林家安插人手,只怕她就真的命陨于悬崖下了。

天家甫一赐婚,就出未来太子妃遇刺一事,无疑是置天家颜面于不顾,可行事在他眼中还不够周全,不像是有能之人所为。

很可能是林家中人与外人勾结行事。

但他明日既送林元瑾归府,就会凭太子令牌传话,告诫并约束林府之人保她平安,不再生事。

崔夷玉缓缓闭上眸,靠在床边,休憩起来。

他不知幕后之人对取林元瑾性命有多执着,在他杀了数十人之后还有没有追兵,只希望林元瑾的身体能尽快好起来,不要影响到大婚。

朦胧的月光透过窗纸飘进房内。

两人迎来了暂时的安宁。

直至半夜,林元瑾浑身冷汗地惊醒,模糊的眼前只看到了少年的后背挡住了月光,想开口,又发现喉口干涩至极。

林元瑾一动,崔夷玉也随之睁开眼,见她呼吸不顺,颊侧和脖颈的冷汗濡湿了衣襟,起身倒了杯茶,扶着她不着力的手,一口口喂着她喝下去。

喝完茶水,林元瑾也没有接着睡,只是望着崔夷玉,弯起眼笑着,哪怕脸上还有刚刚噩梦里起的汗,声音也仿若无事:“你可知陛下为何选中了我当太子妃吗?”

崔夷玉蓦然掀起眼,没有回答,却好像让林元瑾已经得到了答案。

婚事乃皇帝赐下的,太子也认可这个人选。

天家一方面看中她身份不高不低,一方面看中她听话乖顺不会惹是生非,不然也不会特意避开林琟音。

传闻并不可信,至少崔夷玉并不认为一个能猜到事实,不怕弄脏了手,敢亲手报仇雪恨的少女呆板不堪。

“我的嫡姐林琟音聪慧大方,颇有贤名。”林元瑾见他沉默不语,识趣地顺着说下去。

许是不少人因赐婚一事私底下议论纷纷。

林元瑾捧着脸,似感慨般试探道:“我们姊妹向来要好,也不知她得知我遇险了是什么反应。”

她在说谎,但这不重要。

“族内姊妹相争也是常事。”崔夷玉平静说道。

林元瑾得到可能的答案,当即笑着换了个话题:“太子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她望着崔夷玉,目光一寸寸划过他的眉眼与身躯,好似在看未来的夫君,眸光清亮,充满没嫁过人的女孩子初出茅庐的好奇。

崔夷玉不能妄议君主,本想避开她的视线,但有些话不说似乎反而更容易引起事端。

“太子千金之躯,多勤于政事,不衷…情爱声色。”崔夷玉的声音突兀地顿了顿,接下去,“望贵人爱惜羽毛,自珍自爱,切忌惹怒殿下。”

他闭上眼眸,鸦睫如层细密的蝶影,不再言语,柔和的月光倾泻于他肩侧,如照一尊盈盈玉山。

林元瑾看着少年背影,饱含对太子的好奇,沉沉睡去了。

第6章 成亲

翌日一早,马车便启程了。

临时租赁的马车沿着返京的路,车轮轱辘轱辘转着,一路上再无刺杀之事,平安顺遂地驶进了城门。

百姓们的喧哗代替了山林里的虫鸟鸣,遍地的繁华让林元瑾如重回人间。

马车拐来拐去,最后停在了林府前。

“请。”崔夷玉脸覆面具,扶着林元瑾从马车上走下。

林元瑾看着眼前熟悉而威严的府邸,扶着崔夷玉手臂的手一抖,目光闪烁,如看到了关押她的监牢,犹豫着开口:“你要走了?”

“我代太子传话,传完再走。”崔夷玉低声说,言语间的从容感染了她几分,转头朝守在林府前的门人招手,亮出袖中太子令牌。

门人一见林元瑾归来,本是喜形于色,见这令牌不禁紧张起来,转头打开门,迅速往里通传。

林元瑾就跟在崔夷玉身侧走进了林府,入了正堂。

不一会儿,正堂里竟已坐了不少人。

正中央坐着林老夫人,作为大房的林父神色难辨,林母倒是有些恍惚,林琟音作为嫡女站在其侧,庶兄和庶妹站在后面默不作声。

嬷嬷和婢女都低头噤声,装聋作哑。

明明是一桩喜事,气氛却格外微妙。

“瑾儿能安全回来就是好事,”林老夫人眼皮半阖,笑容慈祥,看着林元瑾身侧少年,“多谢太子殿下关怀,这救命之恩,林家当真没齿难忘。”

崔夷玉没接话,过了几个气口,等气氛稍有凝滞,才缓缓开口:“未来太子妃婚前遇险,事关天家大事,殿下少不得多关照几分。”

他这话一说,林家人哪怕压抑,脸上又不免难看了些。

自家女儿马上嫁入东宫,人反倒不是自家救,反倒要太子救,岂不就是指着他们骂他们不识好歹,对这门婚事、对未来的太子妃不上心?

“我们遣人一路寻人,寻到了龙鳞寺,奈何林家心有余而力不足,实在找不到。”老夫人唉声叹气地说,“并非我们不慈啊。”

“孰是孰非,为君臣和睦,如今我便不与贵府争辩。”崔夷玉作为亲手将林元瑾从悬崖下救起之人,一路遇追杀,如何不知道林府所作所为,“万望贵府也莫要为难太子殿下。”

哪怕路上能遇上林家的人,他身上的伤也能少几划。

只怕他们打着想压下林元瑾遇险的消息,将此事以林元瑾意外坠崖为结尾,维护其他女眷的清白。

“太子殿下一番苦心,臣定当谨记于心。”林父恭敬地说道。

“林二小姐身子骨弱,一路颠簸,难免碰撞。大婚之前在府中好好养伤,切不可再生事端。”崔夷玉透过面具的眼看向林元瑾,虽然是对她说的,好像又是在提醒旁的人。

林元瑾初回透过面具看着他,却只能看到他琉璃般的眼珠,知道他是在尽力替她撑腰,想让她少些不安,不禁笑着应下。

“侍郎大人起于微末,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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