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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合而为一的影子,徐知苡像吃了糖的小孩子,高高的马尾辫似是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快乐,一荡一荡的跳跃在女孩的脑后。
“想考哪个学校?”人潮如织的街道,陈嘉屹突然开口,深邃的眸子凝在少女身上。
徐知苡迟疑了一下:“我……还没决定。”她睫毛不受控制的眨呀眨,像鸦黑的蝶羽:“你有想考的学校吗?”
她说完,抬起那张瓷白小脸儿,杏眼里映着万家灯火,陈嘉屹在她如水的眼眸里看见了他自己。
回去的路上,徐知苡反复念着“北清大学”这四个字。
北清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名流大学,徐知苡查过排名前十的那几个大学的分数,北清是最高的一所,分数线高的离谱。
这对于高一的徐知苡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海市蜃楼,现在也是,她之前一直不敢把北清放到第一顺位,只敢把排名第三的南大当作努力的方向。而且阮芝也希望她报南大。
现在,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很难的境地,不全是因为北清难考,还因为上车前,陈嘉屹说的那一句:
“一起吗?”
她慌不择路,当时并没有回答他。转身的时候,余光看见陈嘉屹勾起的嘴角已经沉下去,侧脸轮廓隐在暗处看不清。
车子缓缓驶离站点,留下一地黑乎乎的尾气,车身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主干道上。
晚风掀起黑色T恤的一角又缓缓垂落,陈嘉屹看了一眼车子消失的方向,唇角扯了扯,弧度像是在自嘲。
接到陈嘉屹电话的时候,周煜在正跟人大战三百回合,他骂骂咧咧的把手机夹在耳边,语气不善:“大少爷,我正忙着,啥事都没空。”
那头的声音比他还不爽:“过来接我。”说完他就挂了。
周煜听着那忙音,脑中警铃作响,他了解陈嘉屹,话越少,就证明他气越不顺。
队友正等着他救命,连骂他为什么还没来,周煜爆了句粗,关了电脑。
十分钟后,一辆SUV停在路边,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陈嘉屹拉开车门上了车,浑身散发着老子现在很不爽别来惹我的讯息,周煜偷瞄了下他的脸色,不明白刚刚接电话的时候心情还不错的人此刻突然就变脸了。
车里的气压莫名低了几度,他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没憋住:“咋的了,这脸儿黑的跟铁面无私的包青天似的。”
陈嘉屹面无表情的掀起眼皮朝他懒懒的射去一记眼神,周煜顿时焉的跟个大白菜似的。
不过他想起刚刚队友叽里呱啦的怒骂声,觉得死也要死的明白一点:“欸,你说说呗,也许我能给你出谋划策呢,别整天冷着个脸,跟人欠了你二百五似的。”
他打着方向盘,从后视镜偷瞄后座的人。陈嘉屹闭眼假寐,这次连个眼神也不给他。
周煜讪讪的抽了抽鼻子,默念:我不尴尬,尴尬就追不上我。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这次周煜学乖了,安静就安静吧,总比吃眼刀子强。
车子拐个弯,遇到了红绿灯,周煜把车停在车道上,后座的人突然睁开了眼,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真的?”
周煜还有懵:“啥?”
“出谋划策。”
鱼儿上钩了,周煜这个乐呀,赶紧猛点头。
陈嘉屹重新闭上眼,长长的眼睫毛覆在眼睑下面,投出一小片的眼影。
“我失恋了。”
就好像惊雷平地起,周煜下巴都要惊掉了,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对啊,你跟温宛馨不是早分了么,那时候人家哭的死去活来的,你一滴眼泪都没流,这时候装什么大情种啊,又没人看。”
说完了他才反应过来:“那什么……帅哥跟人还是有差别的。”
“欸,你不是在骗你兄弟我吧,人家的小心脏可受不了太大的打击。”见陈嘉屹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周煜灵光一闪,觉得自己被骗了。这感觉比掉了钱还憋屈:“得,我今天这冤大头是当定了,被人骗感情还骗心。”
他捂着心口作伤心状,陈嘉屹看都不看,冷漠的提醒他:“绿了”
周煜傻眼,还以为他在骂自己戴绿帽子,正想开口大骂,后车突然按喇叭,吓的他差点从皮椅上跳起来。
“艹,老子不会走要你催。”他骂骂咧咧的踩离合,看见陈嘉屹跟个大爷似的坐在后面,气的他啊……又骂骂咧咧的踩油门。
第50章
自那天晚上两人分开后,徐知苡一连很多天都没有看见陈嘉屹。偶尔路过他们班,透过白色的窗户往里看,很多时候看到的都是许巍然代弋的身影,那些人挡着,徐知苡只能看见一小片黑色的衣角。
前几次她路过四班的时候还看见了温宛馨,天气渐渐回温,女生穿着藏青色的校裙,两条白花花的小长腿露在外面,脸上化着轻薄的淡妆,从内而外的透出一种似有若无的媚色。
跟她比起来,站在她旁边的女生妆容很浓艳,举手投足间,眼线勾出一道纤长的弧度。
这张脸辨识度很高,徐知苡很快就想起那次温宛馨来找她时,这个女孩子也在,不过当时她是置身事外,在一边抽烟。
两种风格迥异又各有风情的女孩子往那一站,自然而然的就吸引了大半目光,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快一个月了,四班的人对此司空见惯,谈不上激动,只有楼下那几个低年级的班的男生每次都掐着点上楼饱眼福。
温宛馨对那些猥琐又带着几分喜欢的目光嗤之以鼻,她的目标从来都只是一个人。
小姐妹见她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轻轻的笑了一声:“知道那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你看不上,我最近遇到了个绝色。”
“怎么样,介绍给你?好让你绝了那个痴情的心,晚上“珈蓝”见?”
珈蓝是家地下酒吧,刚开业不久。
温宛馨看见小姐妹脸上揶揄的笑,白眼一翻,涂了唇釉的红唇莞尔一笑:“不去。”
“他不喜欢我去那些地方。”
徐知苡从走廊经过的时候刚好听到这句话,脑子自动将那个“他”字对号入座。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随着倒计时墙贴上的数字一天一天的减少,班里的气氛也少了些许闹腾,就连后排那些坐不住的男生也都安分很多,高考的迫近,每个人都像上了膛的子弹,绷紧了弦。
最后阶段的冲刺以刷题为主,每天白花花的卷子跟不要钱似的摊在每张桌子。
有时候做题做累了,徐知苡穿过窗户往外面看,明媚的天光,婆娑交缠的香樟树,绿油油的一大片登时把心里面那点燥意洗涤的一干二净。
偶尔思绪打个岔,她便想到了那天晚上陈嘉屹问她的那个问题。随之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问话的人。还有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