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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不间亲。
陈夫人没去点评这一家子?的破事,她从?一开始就不赞同邰家人将小女儿撂下,明明是一家人弄得最后都不亲近,算什?么事?
她也清楚老爷让她进宫是为了什?么,她扫了眼殿内,绥锦了然,很快带着宫人都退了下去。
待殿内没了人,邰谙窈抬眸看向陈夫人,陈夫人也没和她拐弯抹角,低声道:
“你舅舅在衢州待了这么多年,在京城也没甚根基,那?些旁支在京城也没成事。”
这是在告诉邰谙窈,目前陈家在京城根基微薄。
邰谙窈安静地听,知晓她还有后言。
果然,陈夫人停顿了一下,见她没说?话?,就紧接着道:“你舅舅的职位也快下来,现在的礼部尚书年岁已高,年前时就上奏请辞了。”
邰谙窈眸色稍动。
舅母若是没有把握,根本不会提起礼部尚书这个职位。
舅舅本来任衢州知府,也是三品官位,而礼部尚书同样是三品,看似平调,但从?地方入京,其实就是升迁。
礼部要操劳的事情很多,同样会经手后宫一些事宜,例如每隔三年的选秀,都是有礼部操办,甚至一年一次的宫女选拔也会由?礼部经手。
邰谙窈想至此,呼吸都轻了些许,对她而言,这显然是一个好消息。
陈夫人见她眸色变化,也知道她是接收到自己传递的信息,轻抿唇笑了笑,她做了那?么久的知府夫人,也是气?度雍容。
情谊是情谊,合作是合作。
她了解这个外甥女,于她而言,谈情谊变故多生,不如捆绑在一起的利益让人相信。
双方合作,自然要讲清楚利益弊端。
陈夫人对邰家送邰谙窈入宫一事,其实不看好,不是觉得邰谙窈不会得宠,而是觉得邰家没必要将女儿一个个地送入宫。
宫中岂是什?么好待的地方?
她这一生只有一儿一女,各个都是捧在手心中,从?未想过将女儿送入宫廷。
在邰谙窈入京前,她的嫡女就嫁了人,如今膝下的小子?都能走路了,她对邰家人一边说?着心疼女儿却一边将女儿送入宫的举动看不过眼,但也懒得说?什?么。
只是如今,陈家既然决定?拥护仪婕妤,她们当然希望仪婕妤爬得越高越好。
邰谙窈也不需要做什?么,她只要坐到高位,一直得宠,她们就能得其蒙阴,日后诞下皇嗣,再护其成年,便是真的能安稳度日了。
所以,陈夫人和邰谙窈都知道目前,她们的阻碍是什?么。
陈夫人还是谨慎地看了眼楹窗和门帘,才低声道:
“来京后,我?去过一趟邰家。”
这是不可避免的,陈夫人也不觉得有隐瞒的必要。
她看了邰谙窈一眼,情绪有些不明:“邰家最近可不安宁,你娘从?宫中回去后就大病了一场。”
邰谙窈不解,她皱眉:
“舅母可知原因。”
陈夫人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案桌上写下三个字,邰谙窈看得清楚,那?转瞬消失的三个字分明是——邰修容。
陈夫人的话?响在耳边:
“听闻姑姐是过于悲恸,才会病倒。”
为什?么悲恸,再联系舅母写下的字,邰谙窈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她眼睑不着痕迹地颤了一下。
邰谙窈轻声道:“谢谢舅母。”
同是她的外甥女,即使?有亲疏之别,但如今陈夫人给?她透露的消息,却是在告诉她,陈家下注的决心。
陈夫人望了一下女子?的头顶,她眼神有片刻的复杂。
她倒是也想不要这么孤注一掷,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们家里也有奈何不了的人。
陈夫人在这时,忽然道:
“你表哥年龄不小了,家中准备给?他说?亲,但他这个冤家非说?什?么待立业才能成家,给?我?和你舅舅气?得够呛,他惯来听你的话?,望仪婕妤替我?劝劝你表哥。”
她这番话?时称呼都变得亲近了好多。
邰谙窈抬起头和她对视,陈夫人定?定?地看向她,许久,邰谙窈移开视线:
“舅母是一片慈母心肠,我?想表哥一定?是能理解的。”
陈夫人也沉默了一阵,才说?:“仪婕妤知我?意就好。”
她也不想当恶人,但不论是替谁考虑,某些事都应该彻底做个了断。
殿内安静了一会儿,外间绥锦打破了沉默:
“主子?,御膳房将午膳送来了,皇上派人赏下几道菜肴让主子?和夫人共同品尝。”
什?么菜肴不是重点,这个时候送来赏赐,不过是给?邰谙窈抬脸罢了。
陈夫人也懂这个道理,那?点凝滞的气?氛被打散,她掩住唇:“看来皇上对仪婕妤的确是疼爱。”
甭管这份疼爱有几分,又能维持多久,人总是要享受当下的。
反正没了退路,也只能向前看。
邰谙窈听得出她话?音中的安慰,她也垂眸,脸上飘了些许绯红,仿若觉得赧然:
“舅母别打趣我?了。”
邰谙窈有伤在身?,一些菜色她不能碰,陈夫人独享了一顿美食,然后带着邰谙窈给?她准备的东西出宫了。
她临行前,回头看了一眼邰谙窈,话?音是诚然:
“臣妇望仪婕妤能保全己身?,不论权势,还是富贵,您都得有一副好身?体才能好好享受,若是危及性命安全,前方便是利益再大,都是不值当的。”
若是身?子?骨差了,只能缠绵病榻,争来的东西有什?么用呢?
邰谙窈一愣,她握住锦被,堪声道:
“杳杳谨记。”
陈夫人轻叹了一声,转身?跟着宫人离开。
陈夫人离开后,绥锦进来,好奇道:“夫人和您说?了什?么?”
邰谙窈揉着额角,话?音平淡:
“她让我?劝表哥成亲。”
绥锦脸色一下子?变得呐呐,她讪笑:“表公子?还未成亲么。”
问出这番话?,但绥锦没觉得有什?么意外,只是想起表公子?,她难免情绪有些复杂。
许久,她低声道:“表公子?早就及冠,也该是要成亲了。”
就当她是薄情寡义罢了,她只希望表公子?早日成亲,不要传出什?么消息败坏了主子?的名?声。
但她又很清楚,表公子?惯来不会让姑娘为难,正是因为如此,才让绥锦对表公子?的感观复杂。
当年最是情谊浓厚时,谁都瞧得出表公子?对姑娘的心意,但姑
娘惯来冷静,表公子?是陈家唯一的嫡长子?,陈家会乐意叫他娶一个常年卧病在榻的女子?作为未来陈家的主母么?
姑娘不知道,但姑娘不想破坏当时她在陈家的处境。
许是意识到姑娘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