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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止,最终耐人寻味地开口,“寻常货色如何配得上王后。若不嫌弃,王后可要试试我芙梃的雄性?”
淮庭上下的视线顿时聚集在黎殃身后的两头雄性上。
“黎蚗、逻偣。”黎殃开口,“让王后看看你们。”
二妖从她身后走出,立于大殿中央。
在场无一不是千年以上的修为,所幻皮囊皆近完美,美妖如云,灵玉灯下,两头从芙梃而来的雄妖依旧出类拔萃。
二王子黎蚗和王太女乃是同父同母所生,容貌十分接近,皆是一头浅金色的长发,和姐姐丝绸般的瀑发不同,黎蚗的金发打着微卷,水中海藻般华丽丰厚。
他白皙胜于牛乳,连身上的缴玉白衣都未使肤色黯淡。
那缴玉锦上绣着藕粉色的芙梃花,从裤脚一路攀至领口,清丽华美地开了一路。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小王子那双金子般的眼睛始终半耷着,没有多少神彩,像是还没睡醒就被强拉上了宴会。
与此相反,他身边的逻偣却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上方的王后。
那身锦光莹莹的黑衫前襟微敞,露出其下雄壮的灰褐色胸肌。
同样的卷发,逻偣卷曲得比小王子放荡锐利,如条条小蛇盘绕身后。
他金红色的蛇瞳始终呈细线状,口中长信来回晃动,两种表征都诉说着兴奋,其求偶的讯息十分明显。在茯芍的目光扫过时,他掀起唇角,露出一侧尖利的獠牙。
两妖立于殿中,妖光闪过,幻化出各自的鳞尾。
两条长尾出现的刹那,殿中响起了两分细微的抽气。
双方断交两百余年,淮溢诸妖也就两百年没有见过蟒了,见惯了蛇尾,乍一眼看见如此粗硕的蟒尾,不由得被震撼当场。
对于第一次见到蟒妖的茯芍而言,这样的尾巴更是无可名状。
她所见所闻中,陌奚的蛇尾已经是无与伦比的美丽,此时横亘殿中的两条巨尾,已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
左侧金白相间,陈于玄色的地砖上,如自黑夜中划开一湾灿灿星河;
右侧灰褐色的尾上布满网文状的花纹,观之眼花缭绕,森然诡谲,气势斐然。
“王后,”黎殃的声音从座下传来,“可还中意?”
茯芍不明白芙梃在打什么算盘,她看向卫戕,卫戕适时偏头,倚靠上了茯芍的尾根。
他垂眸低语:“王后,您答应过臣的……”
茯芍轻咳一声,对着黎殃抱歉地笑,“太女好意心领了,但我刚刚才答应了卫戕的春邀。卫戕到底是我淮溢大将……出尔反尔,总归不好。”
黎殃颔首,“明白。”
她没有多加坚持,干脆地示意两妖回来。
小王子立刻收回鳞尾朝姐姐走去,逻偣却停在了原地。
忽然,他开口:“卫将军似乎误会了。”
卫戕抬眸,看向场上的巨蟒。
逻偣扬唇而笑,“你我又非冰炭。我看淮溢的王宫也不算小,怎么就容不下另一头雄妖?”
若非对方是敌国,血雀差点想吹声口哨。
卫戕眸色骤冷,“逻将军喜欢,自去找志同道合者便是,我没有和人分享伴侣的习惯,王后也不喜欢有外族打扰。”
“外族?”逻偣笑着,两侧獠牙皆露了尖,那双金红色的蟒瞳直勾勾地盯着卫戕,“谁是外族,可还没有定论。”
“逻偣。”黎殃当即低斥,“不得放肆!”
逻偣回视黎殃,在对方警告的凝视下,不情不愿收回蟒尾,回到了黎殃身后。
黎殃低头,“王后见笑了。”
“无妨。”茯芍多看了那灰褐色的雄妖一眼。
因身上有一部分蟒的血脉,她对几种常见的蟒类有所涉猎。
方才逻偣那网纹状的花纹、超乎寻常的体积,皆说明了他的身份——
霸王蟒。
在蛇、蟒、蚺三种妖兽里,霸王蟒是最长、最大的种类,而逻偣则是霸王蟒中修为最高的那一头。
茯芍陡然意识到,自己面前的很可能是世上最硕长、最雄壮的蛇妖。
些许心悸感漾起,可惜双方的身份立场有些微妙。她粗粗扫过一眼后,立刻收回了目光,将自己的视线放在该投放的地方——譬如伏在身下的卫戕。
茯芍半是感激半是意外地看着卫戕,没想到冷面无情的上将军居然能做出如此卑驯的媚态,叫她对卫戕有了新的认识。
不管芙梃使臣有没有相信他们编排的理由,从表面上看,这场接风宴姑且还算和谐。
宴散之后,安顿了芙梃一行,茯芍同她的“新宠”卫戕回了王后宫。
到了安全的地方,疲惫感潮涌而来。
茯芍坐在梳妆镜前,挥退了其他妖,关上门,只留酪杏为自己拆发,一边问向卫戕:“将军看,他们信了多少?”
卫戕摇头,“至多五分。”
茯芍一顿,扭头看向卫戕,“将军好像并不意外他们不信?”
卫戕道,“芙梃王、黎殃之父颇具野心,缠绵病榻之前,一直有振兴蟒蚺、统治蛇族的想法。我与芙梃、与那位太女打过几次交道。她绝不愚蠢。”
茯芍直起身子,透过镜子,目光探究地开口,“将军一早知道黎殃不会尽信,为何还要让他们入宫?”
卫戕垂眸,随后对着酪杏道:“你先出去,我有话和王后说。”
酪杏看向茯芍,在茯芍点头后,才将拆了一半的发饰归位,默默退出了寝殿。
“你其实不必支开她。”茯芍回过头稍有不满道,“酪杏不是外…”话未说完,在她回首的刹那,卫戕撷住了她的下巴。
明镜之中,两道身影骤然贴近。
他们的气息就此绞缠,黑紫色的蛇信擦过茯芍唇角。
逻偣能嗅到茯芍身上的气息,卫戕亦是。
从前他尚能忍耐,因为陌奚在,也因为他从未和茯芍如此近距离、长时间的接触,可今日,在宴会之上、茯芍尾尖勾过他的侧脸时,卫戕险些失控发狂。
捱到现在,已是极限。
“王后……”那双黑眸不复曜石的冷厉,变得朦胧迷离,“力邀芙梃使臣入国是我冒进了,但我想,不会有蛇能拒绝您。”
“好大的胆子。”茯芍抬手,食指描摹过雄蛇英挺的鼻梁和浅色的薄唇,“竟敢拿我使美人计。”
她的语气并不严厉,卫戕于是知道,她并不怪他,甚至茯芍自己从一开始也是如此打算。
“幸好黎殃吃这套,否则还不知该如何收场。”她的指尖落在卫戕唇瓣上时,被他含入口中。
湿冷的蛇信卷住了口中纤指,顶着它重重擦过上颚的犁鼻器。
他黑眸半眯,呼吸隐忍,极力榨取茯芍指尖的气息。
“宫中大型阵咒阵不下百张。”
茯芍心口一紧,“这你也知道?”
尽管卫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