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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长空想到秦流西的话,再看对方眼神竟带了几分旖旎的感觉,手臂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浑身的气息也变得冰冷起来。

“不必,我们不是秀才,更不赴考。”他丢下这一句,就看向秦流西:“我们走吧?”

“好。”

那杜秀才听他说不是秀才,有几分意外,看着人的气度穿戴,不似那没功名在身的,但他却说非秀才,难道家里是那种富贵世家,不必靠考取功名?

杜秀才眼里划过一丝嫉妒和不忿,伸手就想拦:“哎,别走哇……”

玉长空脸一沉,一记冷冽的眼神瞥了过去,带着几分凌厉。

杜秀才的手僵在半空,心中生怯。

他家中也有几分薄产,也跟着先生见过些许世面,知道有些人一个字都不说,仅摆出一副姿态,便使人知晓他不好招惹。

眼下,玉长空便是那不好招惹的人。

杜秀才悻悻地,道:“云兄,我等不过诚心想与你们结交一番。”

“道不同不相为谋。”玉长空冷冷地说了这一句,轻轻的拉了一下秦流西的袖子就走。

杜秀才有些绷不住,抿了唇,眼角余光扫到身边几人眼神像是有几分幸灾乐祸,就更恼了,一句话脱口而出:“区区白身,有什么了不起的。”

秦流西乐了,转过身来,看着他道:“区区白身确实没啥了不起的,倒可赠你两句,你快倒大霉了,珍惜这不是白身的好日子吧,不然我怕你此后横不起来了!”

杜秀才脸色一变。

秦流西又对那姓年的秀才公道:“没有必要的应酬不必去,好生温书才是正路,预祝你来年高中啦!”

几人一听,脸色更是五彩纷呈。

第201章 见西使舵

出了书局,玉长空对秦流西道:“那样的人,你何苦费那唇舌怼他?”

秦流西嘿的一声:“我这人就激不得,他那样的人,自己一身骚都断不清楚呢,还拿话来嘲讽我们,我就瞧不惯那嘴脸。他叫我不痛快了,我自然得找回去,叫他也不痛快。”

她这时又一脸孩子气,让玉长空好一阵无奈。

“而且,那家伙看你的眼神还不对呢,太无礼啦。”秦流西也没错过那杜秀才看玉长空黏腻的眼神,可太恶心了。

长空公子,岂是那样的人能亵渎的?

玉长空道:“不理他就是了,越是理会,倒抬举他了。”

他语气里带着矜傲和轻视。

“有些人呐,不加以理会,倒叫他以为咱怕了,让他得寸进尺,这样的人可惯不得。”秦流西冷哼。

玉长空失笑。

两人上了车,秦流西又指点着大邛驾车往西城去了,来到寿喜坊,又下了车。

“你要有事可先往家里去,我逛一下。”秦流西对玉长空道。

玉长空负手在身后,道:“我来漓城本就就是治眼疾的,从前我顶着一双瞎眼,也做不成什么事,不过是闲人一个。”

秦流西点头:“我刚才听你自我介绍,是取了令堂的姓?”

玉长空在她身边走着,道:“玉氏名声显,在外行走,以云姓自居倒会免了许多麻烦。”

秦流西笑了,道:“有些人生怕别人不知自己的身份来历,都往厉害了说,长空兄你倒是反着来,不愿说自己的来路了。”

玉长空淡淡地道:“有时候,盛名带来的是负累,套的是一层枷锁,为此,你所行所言,也得配得上那个身份,否则就是德不配位。如此种种,倒不如无名小卒来得自在了。当然,身份往往会使一些事带来许多便利,这也是无可辩驳的。”

秦流西深以为然,便拱手一揖道:“长空兄所言甚是。”

玉长空偏头睨着她:“你医术精湛,却不见名声远扬,可你上回吃馄饨时,也有不少百姓寻你看诊,该是知你会医,莫不是你在外行医,也没有用不求的名?”

“济世悬壶,不过是行医治病救人,所收功德都一样的,倒也不拘用何名。若碰上一些癫狂病,为取信于人,倒会说一下道号,若只是寻常小病小痛,我就是小小秦大夫。”

玉长空道:“你才是真正的无视身份盛名之人。”

秦流西眼睛弯了起来:“你错了,焉知我是不是为了躲懒才如此?须知道,声名打开,寻上来求医问药的人自然就多了,如此一来我岂不是要日夜受累?那不好,与养生修行有耽搁,实在不妥不妥。”

玉长空一言道破:“躲懒就躲懒,你何苦要说得这般冠冕堂皇?祖师爷在上,怕是不依的!”

祖师爷:你是个大明白人呐!

秦流西一本正经地道:“道友,所谓看破不说破,好歹给贫道留点脸面?”

两人四目对视,禁不住笑了。

寿喜坊有一条街叫红白街,漓城大半的红白铺子基本都在这了,秦流西走过去,立在了一间棺材铺子面前。

玉长空眼睁睁的看着棺材铺外头的白幡招牌飘着,噢,也不只是飘,是有一调皮孩儿吊着白幡荡来荡去,跟荡秋千一样。

看到玉长空看过来,调皮孩儿一荡,落在了玉长空面前,好奇地抬头看着他,又吐舌又扮鬼脸:“嘻,你看不到我,你看得到我,看不到,看得到,啊,你看得到!”

玉长空:“……”

秦流西则是伸出一手,一弹那小鬼的脑门,那小鬼嗷嗷大叫指着她:“你个坏家伙,暴力狂。”

“嗯哼?”秦流西又化出几颗糖,落在小鬼手上。

小鬼眉开眼笑的,瞬间转了话音:“不求大师天下第一好。”

玉长空:这是真见‘西’使舵啊!

秦流西道:“你阿爷呢?”

小鬼指了指里面,神情又垮了下来。

秦流西揉了揉他的头,走了进去。

棺材铺内,位置不大,摆着许多的木料,还有一具被红漆刷得鲜红的薄柳棺木,屋内无人,可她进去后,就有人从棺材下抬起头来。

玉长空看过去,原来不是屋内无人,是那人太矮小了,被棺材给遮住了。

那是一个没有几条头发,只有一缕白须,身材瘦小的小老儿,五官几乎都挤在一块,眼睛半眯着,看到了秦流西,呀了一声。

“是小道长来了,莫不是小老儿我时辰到了?”棺材老儿一击掌,道:“您来亲自送我?”

玉长空心中一跳,看向秦流西。

秦流西道:“您还有点时辰,我来看你有何事想做的,可需我搭个手?”

“哎,该做的都做啦,就等躺里边了。”棺材老儿指了指眼前的这具薄棺,伸手抚了一下棺身,道:“老儿做了一辈子棺材,想不到最后做的一具棺木,是为自己做的。”

“您要是想留……”

“不留,不留!”棺材老儿连连摆手,又从棺材下摸出一张契纸,三步并两步的来到她面前,啪的把契纸塞到她手里,道:“喏,早就说好了的,你为我打理这身后之事,这棺材铺子以后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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