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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急又大,房屋一下就被冲垮了,当下就被水冲走了不少人。

村子里剩下的人在洪水退去后回村整理东西,发现粮食不是被冲走,就是泡得发芽了。

农田被冲毁,这一年都要没收成了,大家没办法,只是往县城里逃命,或者直接离开义县,往北去求生。

和孙家庄一样情况的村庄不少,这会儿留在村里的人十户都没有一户。

孙家庄里就只留了他们这三户,偏先前死的死,逃的逃,三户人口也不多。

陈璜豪横,带着那个叫田丰的闯进村里来,先是把他们仅剩下的一点东西都抢了吃光,然后就拿刀逼着他们一起出来抢劫。

其实也不用他狠逼,老孙头他们三家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出来抢别人,自己也要饿死了。

所以他们算得上半推半就的跟着陈璜一起出来。

顾君若还问了县城里的情况,还有水灾过后县衙的处置措施。

于是他们知道了县城里比较有钱的两户人家,岳家和曾家,一直在赈济灾民。

韩牧就问,“既然开了粥棚,那你们怎么不去吃,反而来路上抢人?”

老孙头道:“去了,怎么没去?只是在县城里等着吃粥的人太多了,那粥水有限,我们排了三天都没轮上,抢也抢不过,打又没力气,最后只能走了。”

他道:“继续留在县城里怕是要饿死,出来,就是找不到粮食,啃些树皮和泥土,好歹能多活几天。”

韩牧:“是抢吧?”

老孙头羞愧的低下头去。

顾君若瞥了韩牧一眼,和老孙头道:“今晚先如此吧,明日你们随我们回县城,怎么判,自有律法来定。”

老孙头忙问,“坐牢有饭吃吗?”

要是有,他们不介意坐牢的。

韩牧:“……你们是罪人,知道什么是罪人吗?你不想着将功赎罪,竟想着吃我的白饭……”

老孙头一头雾水,他怎么就吃这位郎君的白饭了?

顾君若伸手把他拉走,“行了,他们这会儿饿着肚子,你与他们说这些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虽说我不喜读书,但我也知道,县令的职责之一便是教化治下百姓,我刚就在履行县令的职责,在教化他。”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他们现在无衣无食,你的教化于他们来说还没有一粒米来得贵重,此时拿礼来教化他们,不仅达不到目的,还显得礼节和律法轻贱,”顾君若道:“不如什么都不说,待解决了他们之困,到时候再教化。”

韩牧摸了摸下巴,“解决他们的困境不难啊,虽说我现在钱不是很多,但养几个人还是能做到的。”

顾君若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韩牧就扭头看了一眼那些劫匪,冷哼了一声。

虽然他们是很可怜,但也不能抹掉他们曾拿着武器打劫人的事实,而且今天被打劫的要不是他们,而是别人,以陈璜表现出来的凶恶,被劫之人的下场不会很好。

所以韩牧还是决定把他们关到大牢里去,只放过了老孙头和三宝。

第二天一早,他们将所有人拉上启程。

六个劫匪,一个不剩的被捆着手栓在车后,见他们脸色苍白,嘴唇泛白,韩牧到底还是给了他们一人一个馒头,让他们吃完了才走。

孙大光四个捧着咬到最后的一点馒头,眼泪哗哗的流,他们觉得要是牢里有馒头吃,哪怕是下一刻要被砍头,他们也甘

愿了。

只有陈璜一边咬着馒头,一边凶狠的盯着韩牧看,恶意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过顾君若。

韩牧回头看过去,陈璜一触及他的目光就低头垂下眼眸,避开了他的目光。

韩牧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拉过顾君若,“走,上车。”

他们夜宿的树林距离县城不是很远了,车后拉着人,也才一个时辰不到就到了。

小北停下马车,“二郎,我们到了。”

他一脸震惊的抬头看这破破烂烂的城门,由衷的感叹道:“可真破啊。”

“有多破?”韩牧刷的一下掀开帘子探头出来看,待看到土黄色的城墙上坑坑洼洼,甚至还长了不少青苔和野草,再一看城门,连个把守的人没有,进出的人也没有,只有门洞里躺着三四个衣衫褴褛的人。

韩牧:……

他抖了抖嘴角,“这这这就是我上任的地方?”

顾君若也伸出脑袋来看,同样震惊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接受了现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百姓都饿得出去打劫了,这样的情况也早有预料。”

韩牧:“江家欺人太甚!”

他愤愤道:“报复我就报复我,拿一县百姓的生死来报复我,简直,简直……”

韩牧词汇量有点儿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骂词。

顾君若友情提供,“枉为人臣,枉为人子?”

“对!枉为人臣!”韩牧顿了顿,扭头看她,“枉为人子怎么说?”

顾君若平淡脸:“不当人子的另一说法。”

她把脑袋缩回去,整理了一下衣袍,“当官不为民,而为私仇不闻百姓死活,这还是人子吗?”

“不是,你骂得好!”

顾君若纠正道:“不,是你骂。”

“我骂就我骂,我怕他们啊,”韩牧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心痛,感觉到肩膀上的担子无比的沉重,他叹气道:“走吧,进城吧。”

希望县衙的情况能好点儿。

坐在车辕上的老孙头抱着三宝瑟瑟发抖,他这会儿也听明白了,这一位抓了他们,又救了他们的贵人,似乎是新来的县太爷。

第五章 义县

马车进入城门,韩牧和顾君若一左一右的从车窗往外看,整个义县县城只给他们一个感觉。

死寂!

道路两边隔一段便躺着三五个人,看见马车进来,有的坐起来眼冒绿光的看着,还有的则是一脸麻木的盯着车看。

两旁的商铺别说开门,连人声都听不见,似乎整座城都只有街上躺着的这些人而已。

韩牧越看心越沉,待到了县衙门口,看到坐在县衙门边的瘦弱衙役,他终于忍不住又骂了一句,“他奶奶的江家,下次别让我看到江怀,不然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下车前,韩牧看向顾君若,再次问道:“你果真能治好义县?要是不行,我们趁早上书,请陛下再派一个能臣来,义县这样,拖得越久,死的人越多。”

顾君若:“义县已经如此,更坏也不是你的责任,但若是做好了,那你就是力挽狂澜,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功绩,你不心动吗?”

韩牧脸色一沉,“拿这全县百姓的性命来做赌吗?顾君若,你太看得起我了。”

顾君若却微微一笑道:“不,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她的目光越过他看向车外的县衙大门,虽冷淡却坚定的道:“放心吧,若是连你都治不好义县,那再来的县令也治不好,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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