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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费多少力气,容潇就寻到了洛菁的身?影。

或许是?知道身?份已经败露,伪装亦是?无?用,她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黑衣少女蹲在废墟中央, 笑得疯疯癫癫, 直到容潇的剑横上了她的脖颈。

“洛菁,你我之间, 该做个了结了。”

洛菁顿了顿, 转向她:“不会?了结。”

这?将是?容潇最后一次见她, 但从她的角度来看?,却并非最后一次见到容潇。

在她的未来里?, 她还会?与容潇打许多次交道,为了杀她而机关算尽。

她伸出手挡住容潇的

剑,身?上气势陡然一变,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节节攀升,连无?名剑都忍不住震颤起来。

——这?才是?她第一次使用不见春。

第二?次则要追溯到清河剑派灭门的那一晚,于?他人而言是?过去,于?她却是?在未来。

转瞬之间,洛菁就已经迈过了元婴期的门槛,直逼元婴后期!

容潇的剑被震了回来,虎口有些发麻。眼前蓦然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如同闪电划破苍穹。寒风卷起地上的细雪,自容潇身?侧呼啸而过,红色的衣角猛地扬起。

眼前的光芒太过刺眼,像是?太阳自山巅缓缓升起,近在咫尺,滚烫的温度几要融化一切——

容潇不得不举起左手挡住那道白?光,她迎着狂风眯了眯眼,握剑的右手不自主地微微用力,握紧了无?名剑的剑柄。

“……不见春。”容潇道,“那又如何?我既然敢孤身?前来,便绝不会?怕这?个。”

狂风怒号,大雪萧萧而下?。

但她却在喧杂的风雪之中,听到了雪落的声音。就像是?许多年前某个平平无?奇的清晨,她从一夜安眠中醒来,见到窗户上结出了薄薄一层冰花,她用指尖划开白?雾,一笔一划在玻璃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容潇。

她想,在遥远的将来,这?个名字会?响彻整个修仙界吗?

屋内燃着炭火,时?不时?发出细微的咔嚓声。有人敲了敲门,问道:“大小姐,你昨日那一剑我还是?想不明白?,能教教我吗?”

是?剑痴二?师弟,容潇应了声好,让他先去演武场等着,她稍后就到。

她对着镜子简单整理妆容,将长发随意束在脑后,换上她习惯穿的红色衣裙。窗户上渐渐生成了新?的雾气,掩盖了“容潇”两个字。她带着她的剑推门而出,鞋子轻轻踩在松软的雪上,像是?厚实的地毯。

积雪压弯了雪松的枝丫,发出一点微弱的声响,衬得这?片白?茫茫的雪原更加寂静。

到了演武场,雪便被挡在了护罩之外,落不进来了。容潇抬眼看?向对面?严阵以待的二?师弟,笑了笑,道:“这?一剑为清河剑法第四式,名飞瀑流泉。”

她立在万众瞩目的中心,微微抬起头来,然后拔剑出鞘。

“看?好了。”

剑气与灵力一同散开,观众席有人感到了脸上的凉意,一摸才发现居然是?雪。

他怔怔地抬起头:“是?护罩……!大小姐把护罩斩开了!”

大雪纷纷扬扬,自九天之上坠入人间,无?声无?息,随风轻舞,却在触及到无?名剑的那一刻,乍然被切成了两半。

无?名剑携带的剑意越来越盛,剑身?锃亮无?比,连红褐色的铁锈都在泛着光。容潇做了个深呼吸,将长剑横于?身?前。

她束在脑后的长发先前被风扬起,此时?已然垂落下?来,于?寒风中巍然不动,连衣角也不曾凌乱半分。她眉眼沉静,昳丽一如往昔,目光清清冷冷的,似要透过这?铺天盖地的雪幕,望见那亘古不变的时?间长河。

容潇缓缓闭上眼。

然后,一剑挥出——

风雪戛然而止。

天地寂然无?声。

那一瞬间仿佛整个天地就此定格,所有事物所有声音都消湮于?无?形之中,连白?茫茫的大雪都停滞了一瞬。

灵台从未如此空明。

手中剑仿佛重于?泰山,又轻于?鸿毛,清透的剑意自她身?上爆发开来,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她闭着眼,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这?一剑的去势,对周遭一切都了然于?心。

紧接着是?大地的颤抖。

轰——

修仙之人当逆天而行,以一人之力,可平山海,吞日月。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容潇手中剑尖一扫,便冲破了漫天风雪,剑气势如万钧,如飞瀑流泉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

洛菁眼睁睁看?着她的剑袭来,想要防守已经来不及了。

使用不见春之后,她比容潇高了一个小境界,但她并非剑修出身?,空有境界而无?实战经验,容潇在剑道上又是?天花板级别的存在。

洛菁笑了笑。

她趁着最后的时?刻,对容潇比了个口型——在至清至真的剑意面?前,一切声音都显得徒然无?力,一点一点地消逝,近在咫尺的画面?也开始模糊晃动,像是?过度曝光的影子。容潇紧紧盯着她的唇,勉强辨认出她说的是?:晚了。

这?一剑终于?落了下?来,霎时?掀起数十丈高的雪!

而洛菁已经不见了人影,留在原地的只?有破碎的流月琴与艮山钵,皆是?毁于?容潇剑下?。

她本就不奢求能赢过容潇,所为的不过是?留出逃脱的时?机而已。

她回去了。

她将跨越时?空,回到四年以前,再次找到当时?的自己、也是?她最好的同谋。

她将第二?次使用不见春,灭清河剑派夺得七星鼎,将流月琴与艮山钵交到另一个自己手中,而后她将带着七星鼎回到幻霞山,在这?里?等待阴谋败露,迎来又一次命中注定的死亡。

容潇默然不语,在原地站了许久。

到这?一步,她的三个灭门仇人均已付出了代价,但她心里?却依然空空落落的,没来由地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总觉得有些事不该是?这?样。

真的结束了么?

她撩起衣摆席地而坐,抬眼望向远方。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永不停歇的大雪,便只?剩下?清河剑派的废墟了。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这?里?,原本是?清河剑派山门的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石阶,约莫有两百多级。”

她知道剑里?的方言修在听,于?是?轻轻道:“我刚开始学习清河剑派的时?候,始终不得要领,也曾动过放弃的念头……于?是?在爹爹检查我课业之前,我先溜出了山门。”

方言修没说话,安安静静地听着。

“但没走多远就被爹爹发现了,他牵着我的手,一步步走上这?二?百多级石阶……他一句斥责我的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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