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狞:“可我那位姨母,要把我嫁给一个?家里只?有几亩田地的寒门书生。”
寒门和寒门是一样的。
有的是世家分支,即便和主家已经没有往来?,但在分家的时候有的都能?分出足够百年生存的纸张、书籍。
有的,是读过几本书,但家道?中落,无法为自己捐官,甚至连举孝廉都没有门路的穷苦书生。
但显然,她的夫君,是第?二种。
她的姨母告诉她:“低嫁好,低嫁才能?不受气,谁家娶回?去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家不捧在掌心里?”
“况且,夫妻本应互相扶持,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但若两情久长?时,携手共度岂不妙哉。”
她信了。
于是带着母亲早就为她准备好的嫁妆,满怀期待的绣自己的嫁衣。
等到洞房花烛时,她抬眸望向自己夫君,绽出盈盈笑意?,羞怯的唤一声:“夫君”。
那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又有家了,即便日子不像小时候那般要什么有什么,但总归不会她多吃几口就会有人摆眼色,她晚睡会儿晚起会儿都要被酸大?小姐脾气。
开始总是很好的,虽然她不仅要适应没有侍女还要学习喂鸡、学习生火做饭。
嫁妆没有任何波澜的成了他们一同拥有的财务,她的夫君已经拥有了她,当然名正言顺的而拥有她的嫁妆。
但新婚没有几天?,贴着的喜字都还没褪色,婆母公爹的嘴巴和眼神比她未嫁时候还要毒辣。
但这并不是最难熬的。
婚后?一年,她被租给了来?村里收佃租的富商管家。
——佟卿仪突然尖锐的朝着薛闻尖叫,她激烈的喊着:“她害我!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一个?长?得好看的女人,若嫁入贫寒之家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我就像木犁、像锄头一样的被租了出去,用来?换十两银子,没有人在乎我的拒绝,没有人听我的拒绝。”
——“因为我,从嫁给他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是属于他的……“器皿”,其中而一个?。”
没人会在意?一个?器皿究竟如何想的,没人会在意?一个?器皿的反抗。
但幸好,她这张脸生的足够好看。
管家将她献给富商,富商将她献给想要京里的官员,官员想找个?人靠山便将她献给薛侯。
那段时间,她兜兜转转在无数男人手里,薛侯……对她来?说 ,是救她出泥潭的浮木,是她唯一能?够抓住的东西。
她生薛闻的时候才将将十七岁,却?好似将一辈子的苦全都吃尽了一般。
她需要薛侯,需要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给她一个?栖息之所。
不至于颠沛流离,不至于辗转几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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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开伤口总是痛苦的,尤其是薛闻两辈子头一次听到佟卿仪的心声。
上辈子,她没用娘亲说出这些话,在她一句“别让娘为难”之时,便默不作声的同意?了所有。
佟卿仪咬唇,如同自言自语一般:“为娘这么苦都过来?了,现如今不过是让你做你姐夫的继室,又哪里委屈你了?”
“人啊,要懂得知足,要懂得……认命。”
薛闻深吸一口气,却?无论?如何都
喘息不过来?。
她的脖子上,好像吊上了个?绳索,勒的她喘不过气来?。
就这样吧。
她要回?来?的时候不是已经想过结局了?
嫁给沈今川、照顾薛阮阮的一双儿女、然后?……然后?她又能?做什么?
谁能?知道?,谁能?在乎。
她自己都不在乎了。
重来?一次,好似对她来?说除了任性一回?给旁人添了许多麻烦之外?,好似什么都没有改变。
那个?被她推翻的山,再?一次压下,以母爱之名,她已经筋疲力尽,无力在挣扎下去。
再?挣扎下去要怎么办,让生他养他的女人为她的任性付出生命吗?
这一次,她认命了。
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至少,她的爹娘不像许家爹娘一样,需要女儿卖身来?接济,把女儿逼死了还要再?为她配冥婚。
至少,她的爹娘给了她饿不死的环境,让她即便嫁人也只?是换一个?地方衣食无忧。
至少,她爹在她任性后?,也没有要了她的命,这怎么能?不算偏爱。
即便这辈子都不用薛阮阮算计,她便可以跟人说薛闻跟人私奔野合后?又跑回?来?,但薛闻她现在连自己的命都在乎,难不成还会在乎这些外?来?的风言风语。
薛闻屈服了挤出一个?笑,她身上颤的厉害,想凑近佟卿仪。
她想要躲进娘亲的怀疑,如同小时候用脐带牵连着,她们还是一体的时候。
佟卿仪得意?仰头:“薛夫人就生了一个?女儿,还是早夭的命,她出身高贵瞧不起我又能?够怎么样,还不是我的女儿坐享她女儿的福气?”
想要获得支撑的薛闻在措不及防的的时候靠近,由不得佟卿仪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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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我。”
薛闻哭着笑出声,嘲笑自己忘了她娘永远能?将自己照顾的很好。
在床帐内的女子,虽然褪去钗环,可脸色珠圆玉润,眉目柔媚婉转,连散在脑后?的发丝都经过细细的打理。
或许她根本不是她的女儿,只?是她讨好那个?男人的战利品。
以爱之名,捕获的战利品。
第三十七章
其实她早就应该知道的。
为什么她可以?没有任何怀念地离开这里?, 为什么没有为留在父亲身边的佟卿仪考虑?
因?为薛闻知道,一旦她出现任何情况,她都是自己母亲可以为了过好日子牺牲的所有物。
“你的骗术并不高明。”
“我能?被骗到, 只是因?为我是真?的爱你。”
佟卿仪猝不及防的被发现掩藏在暗影下的真?相, 她的眼中也有一瞬间闪过心虚,转而在听着薛闻控诉的时候不可置信起来:“你是我的女儿, 我都是为了你好。”
“是你,你究竟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鬼上身了还是得了失心疯?”
“你怎么总是有这么多的主意, 总是有这么多的想法, 你乖一些?什么都不想, 不好吗?”
佟卿仪从床榻上起身, 和现在站起来的薛闻呈分庭抗礼之态, 相似的眉眼,不同的神?态造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被拦在院外?的人听着动静应声而来, 为首的正是迎着薛闻进来的嬷嬷。
便?是最知心的枕边人, 依旧有着不能?言说的秘密,在感受到他们奔波来的时间的时候, 薛闻竟然还有些?情形:她娘嘴里?还是有些?真?话的。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