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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婉节拍,聚光灯忽然亮起,穿带血天鹅裙的芭蕾舞者带灯下哀伤地垂目。

她手里拿着一张卡片,正是进入下一个房间需要的通行卡。

大家需要拿着在上一个房间里获取的信物一一去找芭蕾舞者NPC回答问题。

黑暗中,只有聚光灯一处的光源,众人?凑在一起紧张看?代表去NPC面前回答问题。

有人?过去了。

沈恩慈和两个女孩站在一起。

突然Anna尖叫一声跳到陈泊宁身边,惊呼:“有人?摸我?后背!这房间里还有其他NPC!”

她越靠越近,陈泊宁却始终与她保持恰当距离。

Anna不自讨没趣,回到女孩子中,低声道:“有分寸感,还不错。”

说话间,有人?回答出了芭蕾舞者的问题得到通行卡。

雀跃之际,沈恩慈也?觉得背上凉飕飕,她回头一看?,一个面具男站在她面前,咧嘴对她笑。

吓得沈恩慈踉跄两步,差点从沙发上翻过去。

有人?抓稳她手臂。

陈泊宁不动声色,沉声叮嘱她小心?。

这举动离得近的人?都看?到了,如此区别对待。

沈恩慈都有点心?虚的时候,Anna却大加赞许:“对外?人?疏离有礼,对弟妹爱护照顾。”

“更喜欢了!”

“……”

心?中醋意越来越甚,沈恩慈没再说话,觉得自己很别扭。

明明是她决定要让所有事?重回正轨,现在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最后一个房间需要有人?上台弹钢琴拖住NPC,在场会弹钢琴的人?不少?,但?敢当着手持电锯的NPC面前弹的人?几乎没有。

“你们去找钥匙。”

陈泊宁蓦然口头,随后坐到钢琴前。

莹莹白光落到他身上。

没曲谱,玩家随意发挥即可,设置初衷应该是为了避免有不会弹钢琴的玩家,上前随便乱点也?是没有问题的。

散漫琴音奔腾颤动。

熟悉又遥远。

听到后半段沈恩慈几乎是愣在原地。

调子跨过群山万壑,穿越几年的时光终于?稳稳落地。

她的资助人?寄来的包裹里曾经夹杂过一张曲谱。

独一无二。

从未对外?公布过的。

他发来过曲调,难熬的瞬间沈恩慈听过千千万万遍。

可来学校的投资人?分明是个姐姐。

沈恩慈心?中好多问题此时淤积在一起,好多难以想通的巧合在这瞬间迎刃而解。

她隐于?暗光中抬头望台上的陈泊宁,曲调从一开始的平缓稳当变得逐渐峻岭,像持续的大雨,愈下愈甚。

浓稠绵密,连绵不绝。

沈恩慈心?如鼓击,呼吸艰难。

她早该想到的。

从密室出来,Anna大胆约陈泊宁晚点去荷塘划船。

她心?中忐忑,本也?没抱多大希望,但?想着陈泊宁明天就会离开山庄,怕之后再没机会见面,于?是只能抓住这最后的机会表明心?意。

却不想陈泊宁会答应。

晚上八点,莲湖亭见。

Anna惊喜万分,晚饭都没吃多少?就回房间换衣服做准备了。

为这次邀约,Anna包下全湖船筏,单留她和陈泊宁要乘坐的那只,只为不被人?打扰。

七点半,沈恩慈出现在莲湖亭,她知道陈泊宁一定会早到。

从背后推他上船,沈恩慈解开牵引绳用力搅动木桨,小船摇摇晃晃驶向?莲塘中央。

她小时候生活的小巷靠近大河,居民有时过河需要划船,这对她来说不算难事?。

二十分钟后小船晃悠至荷塘中心?,晚暮已至,淡漠光线中莲塘绿浪蒸腾的氤氲似乎雾气,淡淡一层,清滢朦胧。

一路上陈泊宁都没说话,看?她的表情一点也?不意外?。

沈恩慈最烦他这副什么事?都尽在掌握的样子。

她才?刚皱眉,陈泊宁就主动贴近她,语气竟有几分讨好:“小荷,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是我?做错了。”

明明沈恩慈对他也?有所隐瞒,可以扯平的事?他却率先把罪责全部揽到自己身上。

“我?应该早一点跟你坦白。”

莲叶生长极其茂密旺盛,足以将将整个船只演掩于?叶片之下。

微热的风拂过,叶片追逐碰撞发出簌簌声。

陈泊宁敛目低言:“这些年资助你的人?是我?,你每年的成绩,照片,我?都有收到。”

极尽坦诚。

沈恩慈脑里轰鸣声起,尖锐收尾后她连呼吸都有些不稳,有好多问题,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她好像一个被吹得鼓得不能再鼓的气球被人?用针戳皮,瞬间泄了气。

“为什么?”

她颤声问:“为什么这么多年,一个电话有没有?”

她怨陈泊宁不辞而别的气恼早在陈泊宁离开的第?一年烟消云散。

归根结底,她记恨的是为什么多年来,陈泊宁杳无音讯,连个电话都不曾打来。

那时她洗一天碗才?十几二十块钱,沈恩慈舍不得花一块钱坐车回家,却愿意在每周五下午在巷口小卖部花两块钱打电话给陈泊宁。

忙音忙音还是忙音。

整整两年,忙音变成空号,沈恩慈终于?放弃。

“我?和妈妈都很想你。”

她掩面落泪,“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系。”

思念堆积成怨念。

“我?不能。”

陈泊宁淡声开口:“陈置绝不会允许我?有这种没断的关系。”

不能与她们联系。

甚至连资助她都要掺进其他人?扰乱视线。

“现在呢?”

沈恩慈问他,“你不怕陈叔叔了?”

陈泊宁冷声:“他现在说不上话。”

“小荷,”陈泊宁抬头看?她,“当初离开是因?为我?有必须要做的事?。”

他顿了顿,下定决定与沈恩慈坦白:“必须有人?对我?妈妈的死负责。”

沈恩慈蓦然想起之前在海岛时,陈羡爷爷跟徐妍的对话,心?中隐约有几分猜测。

“对不起。”

陈泊宁靠她愈近,再次解释:“之前假装没认出你,是想让你准备好再主动告诉我?的,没想到会让你觉得难堪。”

主动承认和被拆穿完全为两码事?。

沈恩慈原本就是被拆穿觉得成了笑话,一时下不来台才?恼羞成怒大发脾气。

陈泊宁没跟她争谁是谁非,认错态度实在良好。

如今台阶递到跟前,沈恩慈想顺坡而下,有些别扭,就又问他:“既然现在可以说了。”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资助人?是你?”

“我?以为…你还喜欢陆亘,不希望用这些附加信息干扰你的选择。”

苏京粤常教导他的那几句箴言。

爱是恒久忍耐。

爱是不嫉妒。

他虔诚奉行,相信只要自己足够好,沈恩慈总会回到他身边。

理论和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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