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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见到你的时候还对着你撒盐呢!”白溟又开始叽叽呱呱,“这老太婆就是讨厌啦!”

“你不能这么说。”印女皱起眉对他说,“那只是一开始,婆婆早就不会这样了,她只是戒备心比较强。”

“好吧。”白溟看上去显然还是不服气,“反正你要小心点,说不定她会在你饭里下毒呢!”

“啊你真是......”印女自知是掰不过他,也懒得多说。

夜叉看着这两个半点大的孩子,觉得很新奇。

一个似乎因为同族的经历,总是偏向坏的一面,一个又因为心很大神经粗,总考虑好的那一面。可明明思维方式是两个极端,相处却意外的和谐融洽。

印女也和白溟提起自己妈妈最近的变化,立即得到了白溟热烈响应,他觉得肯定是她妈妈终于愿意体谅印女了,并以此鼓励印女要积极治病。

不过比起白溟这边咋咋呼呼的样子,印女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总觉得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一直伴随着她,即使她入睡后也没有好转。

她半夜醒来,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间她想起了妈妈那双与她一模一样的眼睛,一种强烈的感觉促使着她来到了自己母亲的房间。

夜叉跟在印女身边,仿佛能听见她砰砰直跳的心脏。他对印女忽然醒来有些意外,他看着印女打开房门,看着她呆立在门口。

深夜,昏黄的月影从窗外漏进来,落在断裂的绳子和女人干裂的嘴唇上。她看女孩的眼神称得上惊恐,仿佛见到了噬人的鬼怪。

印女站在她面前,与她对视一会儿,转而将视线放在了女人背过去的手上,而这一举动让女人更加惊惧。

而夜叉走近女人的身后,看见她手里紧紧拽着一块陶碗的碎片。这块碎片经过女人的打磨,锋利得将女人紧握的手割了鲜血。

“妈妈。”印女小声开口道。

“你别过来!”即使女人将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中满是紧张。

像是又为了不让印女看出她的恐惧,她又颤抖地把背在身后的碎片指向印女,仿佛这就是她的屏障。

【啊。原来是这样。】

印女没有在意对着她的碎片,她呆呆地看着女人满手的鲜血,被翻开的血肉刺激着女孩的心神。

【妈妈要离开了。】

女孩忽然转身而去,女人想要阻拦,她害怕印女告发她,那她就完了。然而她的腿经过长年累月的禁锢,还无法正常的行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印女离开了这个房间。

绝望让女人颓然坐在地上,她觉得印女绝对去找人来了。看着女人的眼泪奔涌而出,夜叉忽然意识到女人和长大后的印女有多么的相似。

她们的哭泣落下的都不是眼泪,她们落的是血。

然而没等女人哭多久,熟悉的脚步声又让她抬起头来。

“妈妈。”

这是印女出生以后第一次离女人这么近,她不顾女人手里指着她的碎片,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将怀里的小包袱放在女人的面前。

“这里面有些粮食和衣服。”她对着女人不可置信的眼神说道,把东西朝女人推了推。

“你、你......”她断断续续地说道,最终还是不敢看女人的眼睛,低下了头。

“你快走吧。”她乖顺地跪在女人面前。

然而夜叉听到的却是——

【不要走。】

撕心裂肺的心声,混杂着低卑的哀求和哭泣,汇成刺耳无比声浪震荡着他的鼓膜。

他跪在女孩的身后,紧裹着她的肩膀,仿佛这样就能平复她岌岌可危的内心。

“快走吧妈妈,趁着天还黑。”

【留下来!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爸爸晚上喝酒了,估计不到下午是不会醒的。”

【你是我最爱的人,可你甚至都还没爱过我!你怎么能把我抛在这里?!】

女孩一句句倒豆子似的对女人说着,她从未像今晚这样对着自己的母亲说这么多的话,像是要把过去十几年的话都补上。

她看着妈妈慢慢捡起地上的包袱。这块布还是她亲手缝的,里面的东西也是她想打算用来换些药的,她原本已经打起精神想再找医生问问的,但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又看着妈妈抬起脚步,默默地绕过她,走出这个困住她十几年的房间。

【别走。别走。别走。别走。别走——】

“对不起......”她的母亲轻轻地啜泣,“对不起我的孩子......”

她忽然折返回来,第一次主动拥抱了这个从她身上掉下来的骨肉,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印女睁大了眼睛。

就是这瞬刻的温存,让夜叉耳中那份歇斯底里的悲鸣奇迹般地消失了。

【没关系,因为我早就知道了。】

印女也早已泪如雨下,她感受着渴望已久的拥抱,感受着母亲滚烫的眼泪,仿佛在此刻回归了温暖的子宫。

【我的妈妈不会爱我的。她有太多不爱我的理由。】

【她早就该走了。】

她推开了自己的妈妈,像是终于剪开了那条畸形的脐带。

她陪着母亲离开了大门,看着她那双因为常年捆绑而伤痕累累的脚踝,就在印女转身而去的那一刻,她忽然听见了母亲的声音。

“照顾好自己,要好好活下去啊。”

【好的,妈妈。】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继续朝着那间破旧的屋子走去。

发现女人逃跑的时候已经是晡时了。

她的爸爸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他暴怒地拽着印女的头发将她拖到街上,当着所有街道上的人的面把她撂在地上拳打脚踢,像是把所有怒火发泄在她的身上。

印女其实早已经做好准备迎接父亲的怒火,她趴在地上,对成年男人的拳头毫无反击之力,但凡稍微有那么一挣一动,只会受到更暴力的对待。

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往来的路人身上,祈求有人能够救救她,她把手伸向那些窃窃私语着围观的人,可他们只是躲得更远了一些,显然是不想为她去惹一个暴怒的地痞流氓。

【救救我啊。救救我啊。】

她在心里哭叫。

【我想活下去啊。妈妈叫我活下去。】

“印女!印女!”夜叉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然而他的声音传不到她的耳朵里。他此刻与印女共感,身心上的痛觉让他不住地担忧印女的情况。

最后,直到男人打得精疲力尽,朝她啐了一口又离开后,都没有人救她。

【我快死了。】

心脏处的绞痛让她蜷缩在地上,她死死抠着地面,手指甲已经血肉模糊,而她毫不在意,她需要这样的刺激让她不要晕过去。

“妈妈......妈妈......白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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