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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后,没回八部殿,而下班后直接出宫去柳府见桑大哥跟桑幺妹。
却不想,在出玄武门时,她看到了一道熟悉又意外的身影——付荣。
自从宇文晟死后,他便销声匿迹,一直处于一种失踪的状态,她问过蔚大哥,他表示付荣没有任何危险,只是在办一件秘密之事。
既是秘密,蔚大哥又讳莫如深,她便不好再继续深问下去。
却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撞见了他出现在宫门前。
她正欲上前找他,却看到了他旁边站着一人,正是先王的太监总管李刚,两人并排而站,言谈间神色轻松,看样子不像初识,反倒十分熟稔。
这李刚分明是先王的人,而付荣是宇文晟的人,两者本该是敌对双方,哪怕没有私怨,也该是有立场上的怨怼才对,可现在看样子这李刚的真实身份可能不简单。
两人正交谈间,身后走近一队侍卫,他们正抬来一口玄沉的棺材搁下,另一头则是巨鹿国的人,双方碰面,似在进行交涉移交物品,毫无疑问,重点便在于那一口棺材。
看着那口熟悉的黑漆素棺,这该不会就是宇文晟的那口棺材吧?
她定睛仔细一看,虽隔着一段距离,但她内心笃定十有八九。
元星洲说过,巨鹿国那边再不要脸,殿前夸下的海口、立下的赌约,也是没办法反悔的,更何况这一次六国试兵,巨鹿输给了样样不如他们的邺国,倘若再传出他们言而无信,反口无耻之事,巨鹿国便当真是颜面无存了。
于是,她不再迟疑,先是大声喊了一声“付荣”,然后快步走了过去。
当付荣看到郑曲尺的那一瞬间,人就呆住了。
夕阳之下,身穿当朝三品官服的少女,披着晚霞的万丈光芒,面容严厉凝重而来。
“将、将军夫人?”
付荣此时的表情估计不太好,他见她步步逼近,甚至不由得退后一步,紧接着欲盖弥彰的先一步道:“我、我才刚回来。”
然而郑曲尺懒得计较他身上的疑点,她指着那口棺材问道:“这是我夫君的棺材吗?”
巨鹿军一开始还没有将郑曲尺认出,因为她如今一身男装官服,看起来步伐凌厉,神情冷穆,倒一时没将她与郑曲尺联想起来,但她一张口,他们就瞪大了眼睛——霍!原来是她,放了一沼泽地的水蛇来咬他们的女魔头!
“按照约定,邺国宇文上将军的尸首已然送返归你们,任务完成,就此别过。”
巨鹿国的领队二话不说,带着他的士兵就告辞离去,就好像他们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似的。
眼见巨鹿国的人已经点破了,付荣只能回道:“……是将军。”
郑曲尺又问:“你们要将他的遗体拉到哪里去?”
付荣卡壳:“这……”
一旁的太监总管李刚连忙接过话来:“自然是入土为安,殿下说了,会为宇文上将军安排亲王葬制之下的最高丧礼,举国痛哀,以示对上将军的沉痛之情。”
“你们都安排到了这一步了,可为什么却没有人通知我这个遗孀一声呢?”郑曲尺冷晒一声。
付荣心有些慌,他结结巴巴还是没憋出个屁来,倒是李刚沉静以对,他道:“殿下只是担心夫人忧伤劳累,便打算由宫中代劳……”
他话语未完,便被郑曲尺打断:“他是我的夫君,他的丧葬仪式自然该由我来办,此乃天经地义,你们将棺木给我送到……”她一时竟不知道该送到哪里去,最终她还是有了决断:“送到上将军府去。”
李刚与付荣飞速对视一眼,为难迟疑道:“这……”
“这什么?难道我想带我夫君的遗体回府,这也不可以吗?”
郑曲尺或许不是一个天生威严之人,但一旦她摆起架子,亦自有一股气势存在。
“不、不是,这当然可以。”李刚也额头冒汗了。
他心想,这事一定得赶紧汇禀给殿下知晓才行,意图偷藏人家亡夫尸体却被抓个正着,倘若再强行将其留下,这事怎么圆好像都有点圆不过去了。
郑曲尺又瞥了一眼付荣:“你,带上棺材一道跟上!”
付荣嘴角一瘪,欲哭无泪道:“是。”
完球了,怎么就偏偏在这当口遇上了将军夫人,这下可能有大麻烦了。
——
郑曲尺这还是第一次来上将军府,她与一众侍卫停在大门前,仰视着府门上那威风凛凛的烫金匾额,她手按上棺木:“宇文晟,我送你回家了。”
“咿呀”一声,大门被人从内里拉开,一行卫兵与仆役列队而出,整整齐齐站立两旁,低头行礼。
“恭迎夫人回家——”
郑曲尺微怔了一瞬,然后回道:“嗯,我与将军,回来了。”
第330章 真相大白(三)
上将军府有一个老管家,五十出头,他皮肤黢黑打皱,像被盐腌制过的菜叶,眼窝深陷,不苟言笑,看起来十分严肃且苛刻。
这位老管家连付荣都有几分敬畏,但他对郑曲尺却十分恭敬,她刚踏入上将军府,他却仿佛等待了很久似的,所有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只盼着她这个女主人回来。
老管家叫常越,常老管家,是宇文晟十五岁时从外面捡回来的一个亡命之徒,经过训练调教,最后让他当了管家。
他略显青蓝浑浊的眼珠子掠过郑曲尺,落在了她身后的黑漆素棺上,但仅停顿了一、两秒,便又收了回来。
他躬身向郑曲尺施予一礼:“夫人受累了,常越已替您备好了沐浴更衣,您的房间也收拾妥当,您若还有任何的缺少,尽管吩咐,至于将军……常越即刻便去派人布置灵堂,举行敛礼。”
他的声音就像木头或石头一样,硬梆梆地没有起伏,十分平板严肃,但他的用心却是细致而温柔的。
郑曲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这样毫无缘由的体贴善意,只能微微颔首:“劳烦常管家了。”
常越闻言,背脊又再低了几分:“夫人切不可与老奴如此客气,老奴担待不起。”
说完,他偏了偏头,从他身后走出两男两女:“你们从此便是夫人房中贴身奴仆,伺候夫人必要尽心尽力,若生一点差池,便自裁谢罪吧。”
他声音就像那寒雪中拔出的刀刃,寒意沁人,叫人浑身发颤。
跟与郑曲尺说话时的态度简直天渊之别,两厢对比之下,才能明白他对郑曲尺的口吻有多慈祥与和蔼。
郑曲尺心道:“……倒也不必这般严厉,动不动就要别人自杀,这股子杀人不眨眼的狠劲,真不愧是宇文晟的管家。”
那四人二话不说,便重重跪在了郑曲尺面前磕头,大礼隆重:“春、秋、夏、冬,见过夫人。”
郑曲尺不大习惯这种“见面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