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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说来,罗敷并没有对秦孝仪真的做什么很过分,可以称得上是深仇大恨的事情。然而对于秦孝仪这种自恃德高望重的老货来说,小年轻……尤其是小年轻女人,敢对他呼来喝去,大呼小叫,那就已是犯了死罪了。
秦孝仪怀恨在心,伺机报复,长孙红找上门来后,他闭门思量了半日,立刻就去找了赵正义与公孙摩云。
这二人就不必说了……因失言被罗敷当众打成猪头,大半年的脸一次门都没敢出过,已经社会性死亡了。
他们二人的想法更为简单直接——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当然要是能再当个西方魔教教主,那全天下的人也不敢在耻笑他了!
这四人就这样聚集在了一起。
长孙红手中有石观音留下的罂粟粉末,比绝大多数迷香都好用得多,保证万无一失;而秦孝仪,赵正义,公孙摩云三人,又有力气武功又不错,负责把人绑架出去。
计划简单,分工明确,第一步顺利完成,现只差第二步。
秦孝仪,赵正义,公孙摩云对视一眼,自黑暗中一掠而过,直扑“明月雪时”
门静悄悄被推开。
月影下,榻上果然有一个软软瘫倒的人影。
公孙摩云面上露出恶毒的神色,心道:那时在兴云庄你嗤笑我武功不好,如今还不是落到了我的手上?
他一个箭步蹿到了榻前,伸手就去拿那人肩膀,那人软软被扳过来……公孙摩云一愣,厉声道:这不是中原一点红,快走!”
毒蛇般的剑光倏地闪过。
公孙摩云的面庞立刻扭曲了起来,反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然而,一点殷红的血珠还是自他咽喉沁出,他发出野兽般的可怕喘气声,瞪着一双眼睛,已瞧见了那人没有丝毫表情的面庞。
那双如狼般的碧色眼眸,冷得
可怕,也尖锐得可怕,空气似乎突然凝结住了,公孙摩云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冷,嘶吼道:“你……”
他狂吼一声,扑倒在地,死掉了。
而就在公孙摩云喊出那句“快走”的时候,其余三人已尽力向后跃起,转身就逃。
薄而利的剑在空中划过,长孙红侧身躲来,面容闪过一丝狠戾,一把雪亮的匕首已被她正握在手中,刀光一闪,照亮了对面持剑的人。
黑色劲装,纤薄长剑,一张秀气如小姑娘般的脸——不是十三幺,还能有谁?
长孙红咬着牙冷笑道:“好……很好……杀一个不亏,杀两个我还赚了!”
说罢,她已飞身扑向十三幺。
十三幺迅疾出剑,疾风骤雨般使出三十六剑。长孙红两条乌黑油光的辫子在空中飞过,这三十六剑居然没有一剑刺中她!
长孙红冷笑道:“我要你做我的刀下鬼!”
匕首的雪光飞起,十三幺侧身躲避,然而那匕首的寒气却始终距离他的脖颈只有三寸,只听她忽然娇笑起来,道:“我已是你的跗骨之蛆了!”
十三幺秀气的鼻头沁出了一点汗液。
他年纪轻轻,剑术十分了得,但正所谓一山更比一山高,石观音门下三个大弟子——曲无容,柳无眉,长孙红,武功皆了得。此刻这长孙红心中悲愤交加,下定决定自己死了也要带一个走,出招狠戾至极,气势逼人!
她病态的娇笑着,手中匕首一刀戮来,眼见就要划上十三幺脖颈,血溅当场——
肃杀的空气中忽然出现了两根手指。
这是两根修长有力,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的手指,毫无征兆地出现,毫无征兆地那么轻轻一夹——
长孙红的瞳孔骤然紧缩,轻巧的匕首突然好似重逾千金,既无法挥下,也无法抬起。
一袭大红的披风在夜风中猎猎卷过,这就是她这一声最后瞧见的画面,十三幺的剑锋已刺入她的咽喉。
另一面,秦孝仪盯着眼前的人,又惊又怕!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先逃出生天才是正道,秦孝仪一声狮子吼,三十年功力聚集于右拳,铁拳挟风雷,一拳击出,雷霆万钧!
拦住他的那人左手负在身后,右手五指箕张,一股柔和力道恰恰好包裹住了秦孝仪的铁拳,秦孝仪只觉得有一股摆脱不得的力量正牵着他的手向前……他一个趔趄,随即瞧见的就是一只紧握的左拳朝他击来。
“砰——”
秦孝仪被打了个满脸花,直接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那人瞧了瞧自己沾血的左手,又伸出右手,摸了摸鼻子。
高大健壮的身躯,如泼了蜜般的古铜色皮肤,春风得意,却偶尔略显冷酷的五官,此人不是楚留香楚大少,还能是谁?
楚留香做事很少做绝,楚留香打架也很留余地,像是这般一拳砸在别人脸上这种事,在他身上很少发生。
赵正义正在一步步后退着,砭人肌骨的剑气正刺激着他
的咽喉,使得他吞咽口水的动作都必须非常小心……但过度的紧张,又令他总是想吞咽口水。
持剑的剑手一步步逼近,赵正义一步步后退……他的背靠上了冰冷的墙,但剑手却依然在慢慢朝前走。
赵正义瞧着那人泛着死气的灰眸,求饶声冲破天际:“不——别杀我——”
荆无命的脸上带着可怕的冷笑,剑尖缓缓地刺入了他的咽喉,慢慢,一点一点地令他品味喉咙被刺穿的感觉,赵正义惊恐地瞪大双眼,眼珠子像青蛙一样凸出,面上慢慢带上了灰败的死气。
他只希望他快一点,不要再延长着令人发疯的恐怖感觉!
一点红拖着公孙摩云的尸首扔出来,冷碧色的眸子往旁边上下一扫,瞧见那穿绿衣,梳辫子的人时,他轻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沉声道:“安全回来就好。”
罗敷笑道:“花满楼都出城来接我了,我难道还能不安全?”
花满楼一身白衣,轻轻叹了口气,眉宇之间略带上了一点愁色。
陆小凤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对罗敷道:“这是第十三波人?”
罗敷道:“十四波,在城外还有人伏击,那人是公孙大娘的结拜姐妹,在红鞋子中排行老二,人称二娘。”
楚留香从衣襟中掏出一块手帕来,细细擦干净左手上的血,叹道:“她是来给公孙大娘报仇的。”
罗敷心道:那倒不一定,说不准是给金九龄报仇,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线中这二人到底有没有一腿。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因为二娘已经被杀了。
短短七天,十四波来者不善的刺客,有单纯为了罗刹牌而来的,也有如二娘,长孙红这样浑水摸鱼为了报仇的人。
罗敷语气虽轻松,面色瞧着却有些不好——无论是谁,处于一种四面皆敌的状态中时,心态总归要紧张一点,人也很容易疲惫。
她现在瞧着就很疲惫,她才刚刚进了自己的家,就又面对了一场袭击。
一点红瞧着她,忽然道:“你累了。”
楚留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