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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事业传给律香川一半,以后他会和孙剑平起平坐。

——当时,孙府众认为律香川或许被人丢进了湖里,于是一直打捞到现在。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老伯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三样暗器。

一样是六角铁椎,重半斤,上面带着碎骨与干涸的鲜血。

一样是透骨钉,完好无损,带了一点血。

一样是铁蒺藜,被凌空劈成两半,看样子是一种极薄,极利的刀所斩,但铁蒺藜的断面正中心,却有一条非常细的擦痕,老伯已经看出,这擦痕与透骨钉的大小是相符的。

老伯的眼前已浮现出了昨夜的激战——律香川击出暗器,暗器被敌人所攫,又反手击回,斩断剩余暗器后……直斩律香川本人!

……这不是激战,这只是单方面的屠戮而已,对方的武功比律香川高出太多,他基本没有活着的可能了。

老伯的心里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罗敷。

他在薛家庄见过她,也瞧见了她和假上官金虹的那一出,她击向上官金虹的那一鞭,这世上能挡住的人绝不超过五个,律香川绝不是其中之一,他孙玉伯……也不是。

江湖代有才人出,一山更比一山高。

荆无命的武功也比律香川高很多,但假使是那人出手,原因只会有一个——罗敷的吩咐。

所以,题眼还是在罗敷身上。

他们二人是前天

进的城,这事儿老伯知道,他也知道他们是一路从广府来的,之前她出海去了,这次来此地纯属路过,并不为其他的事。

所以老伯没有过多关注他们。

谁知道……就在罗敷与荆无命进城后的第二天,律香川就死在了绝对的武力威压之下。

是她么?她的嫌疑的确很大,但问题是为什么?

她没有动机。

律香川是个温文尔雅,极有礼貌的年轻人,他总能把所有的事都想得周到,也做得周到,令人如沐春风。

律香川不可能会得罪罗敷。

那么,罗敷是剑指他孙玉伯,而以律香川开刀祭旗么?

老伯并不清楚。

但老伯也不害怕,他从不害怕任何人,也绝不惧怕任何人变成他的敌人。城中的老农受了欺负请他做主,他都会去帮忙,律香川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出了事,老伯绝不会姑息!

他已决定亲自去她住宿的那间“悦来客栈”了。

但这时,他忽然问:“孙剑还没有回来?”

孙剑被他安排去排查其他的客栈了,现在应该已经回来了。

文虎文豹两兄弟垂着头,不说话。

老伯的脸上全无表情,他瞧着文虎文豹两兄弟,缓缓地道:“他去悦来客栈了,是不是?”

文虎只好老老实实地道:“是。”

老伯又道:“你们知道那客栈里住的人是谁么?”

文豹道:“不知道,只是好像据说有个很漂亮的女人!”

老伯道:“她是罗敷,她身边的男人叫荆无命。”

文虎道:“罗敷……是那个号称是天下第一美人的女人?”

老伯又道:“你知道这‘第一美人’的来头么?”

文虎文豹一齐道:“不知道。”

老伯道:“因为她那时候要从上官金虹手里抢走他的左右手,所以上官金虹设局,要引住在大漠里的女魔头去杀她。”

文虎文豹对视了一眼。

这故事他们并不是没有听过,不过这样的事人云亦云,传到地方,那真是说什么的都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流言混杂在一起,又有“天下第一美人”这种巨大的噱头,男人嘛,聊着聊着,话题就歪到美女身上去了。

为此,文虎还被他老婆暴揍了一顿。

至于罗敷战胜石观音的事,在这种不知几l斤几l两的人眼里,天底下就没有一件事是难的!

今日听老伯用如此严肃的口吻说起这件事,这两兄弟有点摸不着头脑,文虎道:“左右手被女人勾得叛帮,这样的狗男女的确该杀,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没问题!”

他们代入了孙府想一想,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同素未谋面且天人永隔的上官金虹生出了一点共情之心。

老伯长叹了一口气,觉得有点心累。

老伯问:“一个人的人头若是被悬赏十万两,那人如何?”

文豹道:“此人一定武功了得,天下

闻名。”

老伯又问:若是悬赏百万两呢?”

文虎迟疑道:“此人要么是如当年梅花盗一样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一下子得罪了几l百家大户;要么武功极高,可称天下第一?”

老伯缓缓道:“想要打出‘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还要一下子传得天下皆知,花钱何止百万?”

文虎和文豹愣住了。

一股寒气忽然从他们的脊背上蹿起来,直冲头顶,文豹失声道:“那,那大少爷他——!”

文虎跳起来,道:“我现在就去找大少爷!”

老伯却制止了他,平静地说:“我根本就没告诉他悦来客栈住着什么人,他的脾气我知道,如果罗敷不高兴了,那么他现在一定已变成了一具尸体。”

文虎和文豹扑通两声跪在了老伯的脚下,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这时候,却有人奔过来,对老伯道:“大少爷回来了,他……他……”

老伯霍然起身,变了脸色,道:“他怎么样了?”

老伯方才看着平静,内心却也很焦急。

那人道:“大少爷的穴道被人点上了!老伯,我们都解不开。”

老伯怔了怔,道:“我去看看。”

他不用去,孙剑就已被抬在架子上带过来了,孙玉伯瞧着毫发无损却动弹不得的孙剑,瞧了很久,忽然又叫人把他待下去回自己的房间里呆着。

大家都怔了怔,似乎没想到老伯居然不帮大少爷解开穴道。

老伯却说:“他这脾气,很少能有停下来思考思考的时候,现在正是这个时候,让他回屋安静地躺着去。”

孙剑的一双眼珠子瞪得简直都快出来了,老伯瞧着他,忽然又厉声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靠近悦来客栈?”

孙剑的瞳孔直了一下,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垂下眼睛。属下们也不敢多说话,抬着孙剑就出去了,只有一个机灵的下属,对老伯说:“那位……那位姑娘说,自薛家庄一别后……”

老伯扬手制止了他,道:“她要来拜访我,是不是?”

属下道:“是。”

老伯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属下应声而去。

老伯又道:“你们俩也去吧,待会儿开门迎客人。”

文虎文豹两兄弟道:“是。”

二人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老伯一个人,孙玉伯负手而立,瞧着那朵名贵的“红衣绿裳”,面上露出了疲惫的表情。

孙剑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他在面对罗敷时一定不会太尊敬,罗敷却并没有杀死他——非但没有杀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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