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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要与你我动手,我没有绝对把握。”
“另一条呢?”
洛婉清闻言立刻询问。
谢恒语气平淡:“我助你修成阴月经,同时教你姬蕊芳的功法,你去谢悯然身边,趁他重伤,你找机会反吸食他内力,杀了他。”
洛婉清心念一动,抬眸看去,听谢恒分析:“此法对你风险极大,届时她心思在你和崔大人身上,应当来不及管我。但若成功,对你大有裨益。你如今身在刀尖,已无退路,只能往上攀爬,否则便是粉身碎骨之命,你想好回我话吧。”
洛婉清听谢恒的话,没有回话。
他虽然是让她选,可言谈之间,却早已帮她做了选择。
她知道自己应该顺着谢恒的话应好。
可她开不了口。
她知道修成阴月经要经历什么,她曾经委婉问过崔恒,是不是没有想过教她阴月经。
而那人就是温柔拍了拍她的肩头。
那时候她就知道,他没有打算留下,可是她从未想过,他是以如此惨烈的方式离开。
一想到崔恒这个人,她无法应下谢恒的要求。
可她的理智——她在崔恒离开后,逼着自己压住所有的理智,告诉她,她该接受这个让两个人风险最小、对她前程最好的提议。
她一声不吭,谢恒似乎也知道她挣扎。
过了片刻后,谢恒突然肯定出声:“你不愿同我修阴月经。”
“卑职……”洛婉清一时无法开口。
她应不下声,又不知如何否认。
僵持片刻后,她终于承认,只道:“公子……有没有其他办法?”
谢恒没有立刻回应,过了许久,才道:“有。”
“还请公子明示。”
洛婉清心下一松,语气不由得明快几分。
谢恒靠在墙角,屈膝垂眸:“修习阴月经之人与常人不同之处,在于其真气阴阳平衡更多。我可以每日为你注入一次真气,应付姬蕊芳。等到第四日,于你身体注入最后一股真气,你可以应付谢悯然的查探。”
“那……”
“但假的就是假的,”谢恒提醒她,“谢悯然吸食你的内力,至多三分之一的时间,就会意识到你不对。你要杀他,只有这三分之一的时间。”
洛婉清听着谢恒提醒,立刻道:“卑职明白。”
洛婉清应声之后,谢恒沉默下去,过了一会儿,他声音再次响起:“曼陀罗香上瘾之人分成三个阶段,药效起时,飘飘欲仙,情欲旺盛。药效消退后,便会有一段平静时间,再之后,如果没有定时服药,周身便如蚂蚁攀爬,痛苦不堪。最重要的是,它会改变人的脑子,驱使人无限迁就于自己的欲望。人失去理智,从来不是因为痛苦,而是找到借口。”
“公子的意思是?”
“今夜我拿不到药,”谢恒语气淡淡,似乎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为了拿药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里每日辰时远处会有钟声,辰时之前,你不要信我说的任何一句话,也不要让我靠近你,更不能让我碰你。如今情况特殊,许你犯上。你若软弱半分,洛婉清,”谢恒顿了顿,随后哑声道,“我们谁都逃不了了。”
“是。”
洛婉清答得郑重,谢恒疲惫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过了许久,谢恒在暗夜里突然开口:“柳惜娘。”
“公子?”
“现在……你过得好吗?”
这话问得突兀,太像故人久别重逢。
意识到这一点,洛婉清心上快了一拍,然而她瞬间想起谢恒方才说过的话。
曼陀罗香会引诱人往所有欲望发泄之处去想,譬如谢恒想让人救他,那哪怕来的是害他的人,曼陀罗香都会让他找出理由忽视所有不对,然后让他失去平日警觉相信对方。
又譬如她希望崔恒活着,那曼陀罗香便会给出无数借口,让她相信崔恒可能活着,从而引导她做些不理智的事。
所以吸食曼陀罗香的人,保持冷静的办法,往往是把所有自己过去期望之事反着想。
但饶是如此,很多人也不能成功摆脱这种药物的影响。
方才进门时,她吸食了一些。
量虽不多,但多少有些影响。好在她尚且有些理智,便逼着自己把这种不该有的念想压下去,轻声道:“禀公子,卑职过得还算不错。”
谢恒听着她的话,似是点了点头。
“那就好。”
说着,洛婉清竟听出了几分伤怀,对方轻声道:“崔恒没影响你就好。”
洛婉清听着这话,动作一顿。
过了片刻,她轻轻应了一声:“嗯。”
她对崔恒的惦念,无需告知他人,也无需让别人担心。
但她知道,这个人的名字,蔓延在她的每一寸骨头,每一块皮肉,每一滴鲜血。
他流淌在她所有时光与躯体,她活一日,他在一日。
两人静默无声,洛婉清闲着无事,便打坐修养。
入定之后,她便对周边声音感知不明显,谢恒听着她的呼吸声平稳下来,有些艰难拉开衣领。
他觉得热,但他不想在洛婉清面前做什么。
和她在这种时候相见,本就已经很狼狈,不想再更狼狈下去。
她向来不喜欢他。
不当更让她觉得难看。
只是药效起来,他越发敏感煎熬,旁边洛婉清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磨在他心弦。
他看不清她的模样,但他可以窥见她的轮廓。
她束着妇人发髻,身姿端正,像是一把出鞘的刀刃,在夜里燃着引人的火光。
他像是扑火飞蛾,远远看着,脑海中有无数念头,引诱着他往前。
他看着她,忍不住想。
她为什么梳上妇人发髻,为何而梳?为了崔恒对不对。
如果是为了崔恒……那她心中有他,喜欢他,她愿意属于他,那他为什么不可以上前?
为什么要独自在这里痛苦。
他上前去,她一定也很高兴,她喜欢的……
想起过去她在他口舌指尖一次次哭出来的模样,谢恒完全克制不住自己,忍不住喘息起来。
他脑子里一次次说服自己,然而他却又清醒知道,这只是曼陀罗香所带来的引诱。
他知道这是自己妄想,这不过是自己说服自己找的理由。
她为什么愿意,那不全是爱。
无论是崔恒谢恒,亦或是任何一个人,救了她,她都会偿还。
就算是她愿意……
他又拿什么去许诺未来?
如今她过得好,崔恒走了,她也能过得好,他又何必打扰?
非把人拖下泥带进水,才肯罢休吗?
他一面咒骂自己,一面低喘。
好不容易熬过了第一个阶段的药效,他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
他终于得了些许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