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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还是受宠多年?,总归是要咽下这个哑巴亏。
她又看向一旁地?上的荷包,今日这五两银子花的真值,竟然能买命。
张二宝涕泪交加,心中?悔恨莫及,师父早说过银子咬手?,他偏不信,终是苦果自?尝。他膝行至桌前,手?抖得?几乎拿不稳汤碗,他跟随师父多年?,说是师徒,实为?父子,可性命攸关,怎给人?选择的机会。
他闭着眼,耳边似乎传来师父的声音。
“我这徒弟见钱眼开,实在?犯了大错,只是这道八宝鸭子乃是奴才孝敬兰院的,实在?不能给予格格”。
张二宝猛的睁眼,确实不是他在?发癔症,真的是师父的声音。
刘太?监看着二宝脸上的红肿,心中?恨徒弟烂泥扶不上墙,但?更恨得?理不饶人?的钮祜禄格格,实在?不知她到底是发什么疯,竟不卖他的面子。
刘太?监脸上的肥肉都在?微微颤抖,话说的又快又直接,“奴才自?会找苏公公领罚,只不过这汤为?珍品,张二宝不配用”。
钮祜禄格格脸上红一片白一片,武格格也垂下眼睛,在?场之人?自?然都明白刘公公的意思,他就差没指着钮祜禄格格的鼻子骂。
她不配。
*
前院,苏培盛看着这碗汤,刘顺那?老小子,老了老了,倒是栽徒弟手?里了,损了一世英名不说,还在?主子跟前丢了丑。
看来剩下那?两个库房,他是摸不着喽。
刘太?监被同?样一瘸一拐的徒弟搀扶着,“苏公公您放心,兰院那?头?是新做的,绝不会让咱们耿主子受委屈”。
吃食是最容易做手?脚的地?方,但?凡离了眼就不能再用,但?这道菜是主子爷的心意,便是倒了、扔了,也不该进除了耿主子之外的任何人?嘴里。
苏培盛微微颔首,刘顺还不算太?过昏头?,“行了,歇着去罢,都这个年?岁了,还遭这个罪,不过你可小心些,别?被人?抢了差事?”。
刘太?监其实不想歇,差事?这东西给出去再要回来就难了,只是他刚强撑重做八宝鸭,整个人?都快站不住,看来是岁月不饶人?,还是歇上两天为?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苏培盛目送师徒二人?相携离开,又想到自?个那?不成器的徒弟,虽说小全子运道差了些,好歹不惹事?,总归是比别?人?强上不少。
他正想着,就见主子爷从?屋子里出来了,看着方向,还是去兰院的。
啧啧啧,男人?心,海底针。
苏培盛忙叫人?提着灯笼跟上,一行人?走得?飞快,片刻就到了兰院。
兰院内灯火通明,耿清宁正带着甯楚格看花儿。
前些日子花房献了几盆琼花,这几日总是花苞待放,眼看着就要开了,葡萄就使人?在?一旁守着,就等着给主子们看个稀罕,没办法,琼花只开一两个时辰,若是错过,便只能等下一年?。
耿清宁正在?饭后散步,就听人?来报,说是花快开了。
母女二人?凑在?花前,月光下,院子里突然响起一种很轻微很轻微的声音,它突然颤栗了一下,闭合的花苞裂开了一个圆形的缺口,喷吐出一股浓郁的香气,像是被撑开了伞骨一般,完全的绽放开。
越短暂的东西,就越是美丽。
四爷刚好从?外头?进来,见她垂头?望花,半边脸儿叫朦胧清透的光线拢罩,似经过一场春雨酥绵的海棠花,娇艳无碧,照得?人?心摇目眩。
不愧是‘月下美人?’。
甯楚格扭头?正好看见阿玛,这段时间四爷忙着差事?,她有些日子没见阿玛了,此刻高兴的扑入他的怀中?,“阿玛,阿玛,快看花,额娘告诉我这是‘月下美人?’”。
她又问?道,“这花为?何唤做月下美人??”
四爷抱起甯楚格,“此雅号出自?《诗经》:夜半无声昙花开,月下美人?婀娜来”。
他说着还特意看向一旁的人?,却见耿清宁仍福身蹲着,没有起身。
宁宁胆子小,肯定是前些日子吓着了。
四爷亲手?扶起她,“昙花性平润燥,你这两日有些火气,明日叫膳房给你炒些昙花来用”。
火气?
耿清宁想认真的再看他一眼,但?还是忍住了。
昙花绝美,不过一瞬,将擦肩当成并肩本就是她的过错,再多纠结,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不必如此。
第146章
夏日的晚上又闷又热, 吹过来的风都是热的,青石砖积了一整天的热量,透过鞋底炙烤脚心, 明明刚才赏花时还闲适随心, 但这会儿却觉得外头一刻也待不住。
四爷好像在说着什么?,她模模糊糊的听着, 心中挂念的却是冰鉴中的雪浸白?酒。
雪浸白?酒不是现代社会的高度酒, 而是加了冰的米酒,里头?还加了荷叶、竹叶等物, 米酒液染上植物的香气,额外增添的风味格外适合夏日。
耿清宁出神的想着, 回奶或许是件好事,虽然喂不了五阿哥,有些委屈孩子,但是自个儿的嘴却不必再克制, 连酒都可以随意品鉴。
说来也是奇怪, 人的身体感?知情绪的能力似乎比大脑还要强上一分。愉悦的时候是暖暖的, 像泡在温泉里头?,被水温柔抚慰。焦虑的时候有些渴,嘴巴又咸又干, 粘腻的让人难受。害怕的时候会头?皮发?麻, 全身像是被冷气包裹。
她不过伤心了一阵子, 竟然连奶都回了。
挺好笑的。
思?绪越走越远, 向外发?散不受人控制,像是大学时期的高数课, 老师说的内容又晦涩又难懂,她已经努力控制想要认真听, 大脑却有自己?的想法。
“宁宁,宁宁?”
四爷喊了两声,才将发?呆的人喊回神,灯下她的眼睛依然亮的像藏有星光,只是落点却不在他身上。
“唔,王爷赎罪”,耿清宁主动认错,再草草行礼谢罪,“外头?热得厉害,不如进屋罢”。
四爷微微点头?,垂落在身侧的手?却无意识的蜷缩了一下。
方才提起圆明园,她难道不想念去年这个时候在园子里的日子吗?
可,连六岁的甯楚格都记得一清二楚。
明日需得早起的二格格被奶娘带下去,剩下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内室。
屋子里冰鉴配上冰轮,巨大的冰山冒着丝丝寒气被冰轮吹到?各处,与外头?简直天上地下。还是有‘冷气’舒服,耿清宁舒服的叹了一口气,满身的烦躁也褪去不少。
葡萄将冰鉴中的雪浸白?酒取出,又取了一碟子清蹿鹌鹑过来,小小的鹌鹑用?卤汤煮入味,放凉后?配以味碟,下酒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