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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是她的,但一直是马重五在管,今儿她来了,这个庄子上就不能有两?个声音。
马重五复跪在地,额头紧贴在青石砖地面上,他低声道,“奴才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
耿清宁微微点头,眉毛微挑,一旁的于进忠便得了信儿,他将银子塞在怀里,拽着马重五出了屋子,哥俩好的往外头去了。
屋内,葡萄将绿豆汤递到耿清宁手?里,面上满是不解,“主子为何试探他,那人不是有把柄在我们手?里吗?即便没有把柄,这些年可都是靠您他才有这个好差事的,不然,早就被他那继母给生?吞活剥了”。
绿豆汤清热解暑,最适合夏日饮用,耿清宁手?里这碗应当用井水澎过,碗壁都透着一股凉意,她一口气喝干绿豆汤,“我是怕包子太硬,硌了牙就得不偿失了”。
她没有那么强的人格魅力,这人真心还是假意,还是得看以后。
葡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想起一桩事儿,“主子,红枣来了,说是想给您磕头,能追到这儿,我想着应当是有几分?诚心的”。
若是还在府里,红枣敢来,她肯定拿大棒子给打出去,但府中流传主子失宠已久,眼下又到了穷乡僻壤之?处,红枣仍锲而不舍的追来,她就有些拿不准了,只能交给主子定夺。
耿清宁犹豫了片刻,四爷不在这里,红枣只能为她而来,“请进来罢”。
片刻功夫,只见粗衣布衫的红枣从外头进来了,手?里抱着一个长条形的花盆,里头摇摇晃晃几根绿苗,像是兰院里种了一整个冬天的东西。
耿清宁突然想起,当初红枣走的时候,带走了土豆苗上结的种子,这难道是……她猛的站起身,将盆中植物连根拔起,果然未见土豆块茎。
她怎么把喂饱十四亿人口的杂交育种给忘了!
第150章
“三丫头啊, 你确定王府的主子能要这玩意儿?”
红枣房内一个妇人正喋喋不休的说着话,不知是这妇人太瘦,还是别的原因, 富贵人家常穿的绸缎衣裳披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 下摆处还拖在地上。
她拍了拍裙上的灰尘,一双吊稍三角眼里满是不屑, “要我说, 不就是几根野草吗?”
红枣轻飘飘的瞥了一眼嫡母,“骗你做甚”。
她小心的将花盆护在怀里, “你们可别瞎摆弄我这东西,不怕告诉你, 府里多少人都羡慕着呢,她们只能?拿主子?赏的金银首饰,只有我抢到了这个好东西”。
瘦妇人撇撇嘴,只有傻子?才不要银子?, 选这几根破草, “可这玩意儿在哪都是种, 怎偏偏要让你待在家里”。
她目光闪烁,一张容长脸笑出了满脸的褶子?,“这儿再没旁人, 你与娘说句实话, 真不是被主子?撵出来的?”
红枣浇水的手微微一顿, 学着陈嬷嬷的样子?皱眉训斥, “你懂什么?,主子?说了,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这玩意儿是给穷苦人家吃的,受不住王府的富贵气?儿”。
看着瘦妇人被之乎者也的一套糊弄的将信将疑,她又道,“主子?有多看重我你们又不是不知晓,赏的那些首饰随便拎出来一个,都够家里吃上好几个月的”。
红枣从妆匣中?掏出一支素金的手镯扔到瘦妇人怀里,“诺,这个给你,算是这月的家用”。
瘦妇人手忙脚乱的接过镯子?,小心翼翼的往嘴里放,见素金的亮面上显现?出两个明?晃晃的牙印子?,她喜得见牙不见眼,口水都没擦,直接将镯子?往手上一套。
“好好好,我就知道我家三丫头最是中?用,娘绝对?不会耽误你的事儿,放心,你姨娘那里,娘也会替你好好照顾的,你只管给主子?办差便是”。
红枣身板挺得笔直,学着主子?的模样骄矜点头,一直到瘦妇人离开,她才垮下肩膀,仔仔细细地查看匣子?里的东西——满满一匣子?东西竟只剩下个底儿。
最多只能?坚持月余时光。
那只恶狗的肚量越来越大,最若是在那之前再找不到门路,怕是连骨头渣子?都要被嫡母拿去榨油吃。
红枣吐出一口浊气?,打起精神回?了亲王府,大门她是进不去的,只能?在外头一圈圈的转,她也不急,反正?每日里除了照看花盆,也就剩下这点事。
皇天不负苦心人,老天爷还真叫她等到了机会,她一路跟着马车到了庄子?上,求得了这次见主子?的机会。
红枣跪在地上,眼中?已经满是泪水,“主子?,奴婢真的知错了,自从离了兰院,我日思夜想?的都是咱们院子?,您瞧,从兰院带出的花儿果儿,我都小心翼翼的照料着”。
她虽然不知这玩意儿有什么?用途,但睹物思人的道理她是懂的,再加上主子?确实看重这个东西,以兰院如今缺人的状况,未尝没有回?去伺候的机会。
红枣捞起袖子?抹眼泪,细嫩的脸蛋被粗布的衣裳擦的通红,“主子?,家里嫡母把您赏给我东西都抢走了,奴婢真的无?处可去,求主子?收留”。
耿清宁几乎被红枣的演技折服,若不是当初之事历历在目,她说不定真要被骗过去,“哦?是吗?可如今,我这儿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红枣膝行了几步,扯住耿清宁的衣裳下摆,“奴婢誓与兰院共患难、同?存亡!”
耿清宁任凭她抓着自己的衣裳下摆,似笑非笑,“为着这盆景儿,赏银子?可以,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要一个曾经背叛过我的人”。
红枣急得顾不上挤出眼泪,“奴婢愿意以性命发誓,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可我不并不相信誓言”,耿清宁回?绝。
“奴婢、奴婢”,红枣仰起头,言语急急,“奴婢还有另有用处,您到这庄子?来,马重五一个男子?总归不大方便,我愿意嫁与他,确保这庄子?里里外外皆为您所用”。
马重五求了两回?婚嫁之事,只是当时兰院如日中?天,无?人应允,眼下仍未曾婚配。
红枣又道,“马重五继母与正?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无?论是庄子?,还是是马重五家里,都需要一个咱们兰院的人,奴婢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
耿清宁一愣,就这一会功夫红枣打了感情?牌,使了苦肉计,还展现?出自身的价值,她低下头仔细打量起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儿。
她身上有股子?劲儿,说不清,道不明?。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像是当初在宫中?选秀时遇到的那根野草,虽随风飘摇,但仍倔强的抓着脚下那贫瘠的土壤,想?要开出一朵花。
众生皆如此。
“往日之事尚在眼前,与我而言难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