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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瓶白酒下去了,还是不?松口。

席间,他心里?烦躁,隔壁牛咱镇小学的校长和他相熟,递了支烟来,“兄弟,行?不?行?啊?这?么喝是不?是有?点不?要命了?出去抽根烟。”

听到这?,祝今夏没忍住插嘴:“你会抽烟?”

“会,但不?抽。”时?序靠在沙发上,笑笑,“初中那会儿到了叛逆期,偷偷学抽烟,给旺叔知道,差点没打断我的腿。”

“旺叔会打人?”

“打,怎么不?打?边打边说,黄金条条出好人,但凡他有?口气?在,我敢抽烟就往死里?打。”

所?以牛咱镇的校长也不?是真要他抽烟,找个借口拉他出去歇歇罢了。

“兄弟,何必受这?气?呢。”对方拍拍他的肩膀,“电子设备而已,没有?就没有?呗,又不?是不?能上课。”

时?序不?说话。

有?了电子设备才能上网课,中心校的师资力量主打一个没有?力量,小孩的视野已经很窄了,他只想多开一扇窗。

“算了吧,没可能的,你看不?出来呢?那几位就是给咱气?受,你以为你喝酒他们就会松口?”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就是喝死了他们也不?会松口,只会高高兴兴把中心校撤了。”

刘校长也是汉族,之前还在县城的局里?干事。上一任州教育局局长是汉人,提拔了一群自?己的班子,他也在其中。可惜这?一任是藏族,上台第一件事:换掉所?有?旧臣,不?能换掉的就发配边疆,启用?自?己人。

这?不?,刘校长也被发配到“边陲小镇”当校长了。

牛咱镇也没有?电子设备,可触摸屏,网络设施,啥也没有?。

可能是前后落差太?大,刘校长心灰意冷,已经躺平认命了,所?以苦口婆心劝时?序。

时?序原本就一肚子火,给他一盆凉水浇下来,更是烦躁。不?想听,对方又是一片好意,他耐着性?子打开手机,转移注意力。

好巧不?巧,刚好刷到祝今夏的朋友圈。

前面几张照片还正常,最?后一张居然是酒吧,面前还摆了一打酒,眼看着已经喝了三罐了。

时?序不?敢多留,一通电话,立马风风火火赶了来,好在县城小,百米冲刺转过半条街也就到了。

“上一回跑这?么快,还是读书那会儿跑八百米。那回是为了一等奖,一双球鞋。”

“那这?回呢?”

“这?回?”时?序瞥她一眼,“这?回是为了阻止你上社会新闻头条。”

祝今夏也不?反驳,抱着酒瓶子哈哈大笑。

时?序皱眉,“你这?什么酒量,三杯倒?”

祝今夏打了个嗝,“胡说,我酒量好着呢。”

“那你站起来走两步。”

她听话地站起来,铆足劲想走直线,愣是走成了标准的S型。

时?序嗤笑:“这?叫酒量好?”

“……”祝今夏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怪老刘面馆的面太?难吃了,我就吃了两口,等于是空腹喝酒,换你你也醉!”

她坐下来揉肚子,显然是胃不?舒服。

时?序:“空腹还敢喝酒,该。”

他抬手叫来服务员,问酒馆里?有?什么小吃。

答:牦牛肉干。两百一份。

祝今夏吓一跳,连连摆手说不?吃,时?序没搭理她,让人上了一盘。

“真不?要,太?贵了!”

时?序没理会她接二连三的推辞,拿了条牛肉干闻闻,笑:“尝尝,这?是真牦牛肉做的。”

“……”

“吃吧,垫垫肚子,免得胃疼。”

“……”

见人不?动,时?序把盘子推她面前,“花我两百,不?吃浪费了。”

是了,时?校长最?讨厌有?人浪费食物。

祝今夏不?说话,盯着盘子看半天,拿了一条塞嘴里?,肉质又干又硬,还带有?浓烈的腥味。

她皱眉,说什么鬼东西,还两百一盘。骂归骂,到底没吐出来,还是努力咀嚼,咽了下去。

时?序心情欠佳,她看出来了,电子设备没讨到,还讨了一肚子气?受。想了想,祝今夏说:“你要不?再喝点酒?”

桌上这?么多呢,虽然曲珍说送给她,但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想占人便宜。

“我请。”

时?序拿了罐纯生,放手里?掂掂,说这?罐酒放超市里?,两块五,到了酒吧,二十五。

祝今夏:“我不?差钱。”

时?序笑笑,“也是。”

“你不?是在北京待了那么多年吗,你差钱?”她明知顾问。

“差。差了太?多年,节约惯了。”

都说由奢入俭难,可时?序从未奢侈过。在北京的那些年里?,工资是高,但也几乎尽数寄给了旺叔。那时?候旺叔的身体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不?仅看顾着中心校,家?里?还养了一群嗷嗷待哺的孤儿,顿珠也是其一。

地科院包吃包住,还有?交通补助,对时?序来说已经能很好地活下去。

山里?人人都穷,人人都抠,没人会问他为什么。

但祝今夏问。她不?止问了,还听得很认真。

起初只是她问了,他就答,可话匣子一打开,就像潘多拉的魔盒。

时?序说了两件事。

八岁那年,母亲带他来了宜波乡。

她是外来人,不?知从哪打听到了中心校,得知校长自?掏腰包资助孤儿,就带着时?序上门求助,连哭带求,最?后旺叔破格收了他这?个汉族插班生。

时?序没有?学籍,也没有?身份证明,学校虽然不?收学费,但餐食住宿早有?定额,他没法住校。于是母亲在附近的村镇租了个沿街的小破屋,又买了辆不?知几手的摩托车,开起来叮铃哐啷就跟要散架似的。

她白天在镇上打工,晚上去学校接时?序,时?序的三餐都跟旺叔一起吃。

这?样持续了大概半年时?间,终于有?一天,送时?序上学后,女人留了只信封给门卫,托他交给旺叔,人就消失了。

信封里?装了八百块钱,除此之外,还有?张字条,字条上就一句话:你是个好人,孩子就交给你了。

没有?署名,也没有?给儿子的只言片语,那个女人凭空从时?序的人生里?消失了。

旺叔是个藏族汉子,粗糙了一辈子,四面八方打听了半个多月,没找着人。村镇上的出租屋人去楼空,找到她工作的地方去,才发现?是家?灯红酒绿的歌舞厅,据说女人每晚在那唱歌,兼职陪酒,勉强糊口。

老板说:“看她瘦的那个样子,跟骷髅似的,喝几瓶酒就在厕所?吐得昏天暗地,我哪敢用?她?万一喝死了,那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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