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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李长安询问王忠嗣。
王忠嗣面露微笑:“能为公?主尽一份微薄之力求之不得。”
李长安翻了翻手中的册子:“啊,演武堂不仅缺老师啊,还缺基础教材,那些没底子的学?生可还看不懂兵书,阿兄还得顺便写一份基础兵书用作教材。”
“对了,我也还有许多疑问想?要请教阿兄来着。”李长安喃喃道?。
“还有洛阳城内的这些骑兵,也得劳烦阿兄帮着找一找弱处,步卒训练也有些问题……”
王忠嗣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
“这样?吧,每月的单数日子,阿兄在演武堂上课,双数日子,一半给我开小灶补一补课,毕竟我今年就要去边关了,另一半巡查洛阳各军。每三个月还要再劳烦阿兄操劳一下出个差,去山南东道?和河南道?各个郡巡查郡兵,我也好对他们有几斤几两有个底儿,万一他们跟金吾卫一样?没用就坏了……至于晚上,阿兄可以挑灯夜战将?基础教材先编出来。”
李长安一边哗啦啦翻着册子一边道?。
王忠嗣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错了,瘸子在李长安这里何止是有用,简直是太有用了。
这工作安排怎么听着比他当四镇节度使的时候还忙?
第168章
好在李长安还是?有人情味的,她念着王忠嗣身上的伤势还没好全?,特地先给了王忠嗣半个月的带薪休假。
又带着王忠嗣到医学院中看腿。
裴芸蹲着身体,小心为王忠嗣检查了许久,最?后才站起来摇了摇头:“筋整条断掉了,接不上了。”
就算在后世仪器精妙的时候,这样的伤势也不可能完全治好。
王忠嗣的表情倒是?很平静:“倘若不是?真断了腿,圣人也不会愿意轻易了结此事。”
圣人一旦生起了疑心,怀疑的种子便像那荒原上的野草一样,不把根挖掉就永远除不尽。
他在军中的威望太高,若不是?彻底成了“废物”,圣人不会放心让他离开。
“不过打个夹板,平日做好康复运动,应当走?路不成问题。”裴芸按了按王忠嗣的小腿肚子道。
“那边要麻烦裴二娘子了。”王忠嗣淡淡笑了笑。
打上夹板看着有些不伦不类,不过走?起路来的确比之前要容易一些。
王忠嗣抬了抬腿,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法子若是?能?在军中用,应当能?治好许多将士。”
战场上刀剑无眼,军中受外伤残疾甚至失血发?炎而死的将士要比病死的多太多了。
他的腿受了这么重的伤,打上夹板以后都要好许多,若是?在军中有将士受了轻伤,想必打上夹板的效果会更好。
“目前一部分能?简易操作的外科辅助用具已经?在洛阳和其他几个郡的府兵中开始使用了。”裴芸给?王忠嗣固定好夹板,站起身道。
她如今负责医学院,药物和辅助用具都属于她管辖,而且不仅要兼职大?夫、医学院院长、医药研究员三个身份,还得兼职药物种植场和医用工具厂顾问。
虽说现在手下有了一个弟子打杂,可也忙得一塌糊涂。如今的作坊也没有机器辅助,夹板全?靠木匠和皮匠手工制作,制作速度很慢,想要供给?边军还是?遥遥无期。
“等到匠人再多些就好了。”裴芸无奈道。
“不过酒精倒是?已经?在陇右军中推行?开了。酒精可以消毒,减少外伤感染。”李长安道。
高浓度酒精可以一桶一桶蒸馏,比起要一个匠人数个时辰才能?打磨出?一副的夹板普及难度要小许多。
“阿兄若是?愿意修书一封给?军中故人,我?这边也可以匀出?一些送过去。”李长安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王忠嗣无奈看了李长安一眼。
李长安这是?想借着这个理由跟他军中故旧再搭上线啊,通俗一点就是?李长安要做李亨一直想做但是?目前还没能?成功做到的“结交边将”。
可偏偏这个条件王忠嗣也没法拒绝,他为了手下将士少些牺牲都敢违抗李隆基的圣旨,如今李长安拿出?了能?拯救将士性命的东西,王忠嗣根本没法拒绝。
“我?给?李光弼修书一封。”王忠嗣无奈道。
李长安笑了笑:“阿兄若是?不修书给?李将军,我?也会送酒精到边关,毕竟都是?我?李唐的将士。”
王忠嗣轻笑了一声:“总有亲疏远近,我?亦有私心。”
这段时间王忠嗣也看出?来了哥舒翰与李长安亲近,所以李长安这边有好东西就会先送到陇右军中,毕竟好东西数量有限,肯定会先送到与李长安亲近的将领手中。
要说都是?大?唐军队,那安禄山手下的将士如今也是?大?唐将士,王忠嗣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安禄山死之前李长安绝对不会往范阳军中送一滴酒精。
朔方军队是?王忠嗣最?嫡系的军队,朔方军中有许多与王忠嗣并肩战斗过的同?僚,他不是?圣人,有好东西也想先给?自己人。
其次王忠嗣也还有想拉自己看好的继承人李光弼一把的小心思。
王忠嗣也了解李光弼的性子,李光弼性子刚强,对自己又感情深厚,显然因?着圣人不分青红皂白处置自己一事让李光弼对圣人有了怨言,往后李光弼极有可能?因?此站在与圣人敌对的太子李亨一方。
可王忠嗣如今已经?清楚了李亨的德行?,三番两?次推同?床共枕的女人顶罪的太子李亨对发?妻和良娣尚且如此绝情,一旦出?了事对臣子只会更加绝情。与其让李光弼倒向太子,倒不如让李光弼跟着李长安,起码李长安品德好。
李长安重情重义,他先前与李长安的交情并没有到值得李长安冒着巨大?风险从谋逆罪名下救他的地步,可李长安还是?为他趟了这趟浑水,王忠嗣相信李长安也不会亏待李光弼。
过了几日,王忠嗣的信便随着一批新生产出?来的酒精去往了朔方。
王忠嗣则是?趁着自己开工之前的最?后空闲时间登门拜访了他的师长,兰陵萧氏如今的家主,前前宰相萧嵩。
萧嵩生了一场重病,眼看就要不好了,连床都起不来了,看到自己昔日意气风发?的晚辈如今只能?拄着拐杖来看望自己,萧嵩不禁泪如雨下。
“圣人竟然如此心狠。”萧嵩半靠在床上,抬手颤颤巍巍碰了一下王忠嗣的腿。
王忠嗣刚入军中时候李隆基还托他多照顾王忠嗣,当年的父子情深到底还是?没能?抵得过权力和谗言。
王忠嗣坐在床边,伸手扶着萧嵩,低声安慰自己这位已经?油尽灯枯的昔日师长:“如今也都过去了。”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王忠嗣才告辞,萧嵩的二子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