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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泌扬起了眉,他的家世?想要出仕根本无需参加科举,可李泌没有?贸然开口发问?,而?是等着李长安接着再往下说。

“你已经及冠成年了,也到了该为?太子?出谋划策的时候。”李长安慢条斯理道,“你可以?去告诉李亨,李林甫这次主持恩科会徇私,一个士子?都?不会择录。”

“我去当奸细啊?”李泌眼皮跳了跳,瞬间明白了李长安的意思。

李长安让他给李亨传递消息,还让他给李亨出谋划策,这不就是让他当奸细吗。

“说的那?么难听干嘛,你这是为?了天下苍生忍辱负重。”李长安轻咳一声?。

没办法,靠李亨自己想要让李林甫吃亏是不可能了,必须得给李亨加一个外置大脑才能让他勉强能跟李林甫掰掰手腕。

李林甫是李亨的仇敌,李亨不自己去撕李林甫,难道还要指望她亲自动手吗。既然能让两个敌人?狗咬狗两败俱伤,她就没必要自己撸袖子?亲自上阵嘛。

李泌思索了片刻,颦眉道:“主君是打算借助我去打李林甫的脸,我这个圣人?亲口称赞过的神童却连科举都?考不上这是砸圣人?的脸面?,圣人?必定会因此生李林甫的气。”

他的条理十分清晰。

“只是如今圣人?对李林甫十分信任,只凭借这一点小事恐怕还动摇不了李林甫在圣人?心中的地位,圣人?生一阵气,气过了也就算了,并不会因此处置李林甫。”李泌迅速说出了他的分析。

李泌最后得出了结论?:“太子?三番四次受到李林甫打击,如今也该学聪明了,老实潜伏起来?不给李林甫寻由头的机会。倘若只是这样程度的打击,太子?不一定愿意冒着风险动手。”

李长安看着李泌,眼中满是笑意:“是,但是你还可以?给李亨透露一个李亨拒绝不了的理由。”

李泌微微侧头作倾听状。

“李林甫已经病入膏肓,他如今不能轻易动怒,一旦动怒,很容易病发危及性命。”李长安抛出了这条足以?在朝堂上引起惊涛骇浪的消息。

李林甫视相位如命,他不会让圣人?和?朝臣知道他已经外强中干了,这匹年老的狼小心翼翼地隐藏着他不再锋利的爪牙,在其他野兽面?前依然保持着凶悍的模样。

只是人?生病就要看大夫,李林甫是人?,他也需要找大夫来?给自己看病,他瞒的过满朝公卿却瞒不过大夫,而?李长安在杏坛上恰好?有?一些人?脉能够知道李林甫的病情。

“嘶。”李泌倏然抬头,目露震惊。

他看着李长安,终于懂了李长安的意思。

李长安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想着借助这件事情打击李林甫在圣人?心中的地位,她是要让李林甫气急败坏发病。

李林甫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没办法在他病入膏肓的时候施展出来?。

这么一想,李林甫不会直接被他家主君气死吧……

就算李林甫挺过来?了,要寻仇也只会找李亨寻仇,李长安照样可以?置身事外看李亨和?李林甫狗咬狗。

至于李亨会不会动手,李泌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被李林甫坑得多次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李亨一定不会放过能气死李林甫的机会。

“……万一李林甫迁怒我怎么办。”李泌嘀咕了一句。

这是他唯一担心的地方,他以?身入局,很难没有?风险。李林甫心眼那?么小,可不一定会忌惮他的身份,说不准就宁可得罪辽东李氏也要收拾他,毕竟李林甫陷害韦坚和?杜有?邻的时候也没见他忌惮京兆韦家和?京兆杜家。

李泌陷入了回忆,李林甫好?像也陷害过不少五姓七望出身的官员啊。

这么一想,风险有?些大啊。

“你觉得有?危险就辞官跑路呗,跑到洛阳来?,在洛阳没人?能伤到你。”李长安对李泌放心极了。

要是别人?李长安不一定放心,但是李泌嘛。这可是史书认证的见势不好?就辞官跑路,这辈子?从年少一直顺风顺水到老死的李跑跑。

而?且李泌还有?高?超情商,情商高?到了能调节肃宗德宗两朝帝王和?他们太子?之间关?系的高?度,能调节李唐皇室帝王父子?关?系,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吗,这可是连李世?民都?没做到的事情!

所以?李长安一点都?不担心李泌被李林甫迁怒。

李长安拍拍了李泌的肩膀:“大唐的未来?就放在你的肩膀上了,能不能借此机会打击奸相,就靠你了。”

李泌苦涩道:“这样的话主君还是留着忽悠王将军吧,他还比较单纯。”

他好?歹跟着李长安这么多年了,从那?年被李长安忽悠去漳县搬砖开始,他这么多年吃了自家主君不知多少大饼,早就学聪明了。

“哦,那?你干不干。”李长安瞪着眼看着李泌。

李泌叹了口气,长稽道:“为?主君分忧,臣万死不辞。”

没办法,王忠嗣读《春秋》,他也读《春秋》,为?天下苍生,冒险就冒险吧。

大不了万一形势不好?他就立刻辞官跑到洛阳躲着呗。

第170章

天?宝五载三月,又是一年踏青的好时候。

今岁长安城的三月格外热闹,以往科举是?在秋冬时候,所以长安要等到入了九月才热闹起来,今年却因为圣人下诏三月加开一科,所以长安城就早早热闹了起来。

无数身穿麻白圆领袍的读书人涌入了长安城,长安城的朱雀大街像一条小江,这些身穿白袍,头戴乌纱幞头的读书人则像是?过江之鲫一般在长安街道上涌动着。

东市街道?两侧的商铺林立,身披红绿薄纱的胡姬挥着霜雪一般洁白的手腕招揽着来往行人,生着满脸浓密胡须的胡商则操着一口熟悉的长安方言笑眯眯推销着自己的货物?,甚至还有?几个浑身黝黑的昆仑奴在耍着杂技。

初次到长安城的人总会惊叹这座都城的繁华与开放,甚至还有?一些年纪小的小郎君一直盯着胡人那?与中原人不一样的脸看。并不是?所有?地?方?胡人都这么常见。

这些读书人都对未来满怀期待,摩拳擦掌认为着繁华的长安城日后必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自己一定能高中进士,得偿所愿。

李亨骑马经过东市,也只是?冷冷看着这些天?真的读书人,心中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触动。

他如今已经认清了现实,也不会再如几年前一样试图拉拢举子了。

拉拢了又能有?什么用,只要他略微有?抬头的意思,李林甫就会想尽办法陷害他。

他那?个昏庸自私的父皇为了保住自己独一份的皇权,也会任由李林甫打压他这个大唐太子。

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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