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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山造反就?一下能查出这?么多证据?
但是不看不要紧,细细看完了这?些证据之后杨国忠心里不禁打?起了鼓。
私自募兵,囤积粮草,囤积战马,在军中打?压汉将,提拔自己的?亲信将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触目惊心,随便哪一条扯出来,都足以给?他扣一个大逆不道的?帽子了。
一件事还能说巧合,但是这?么多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加起来……杨国忠在心里嘀咕,这?该死的?杂胡怎么好像真跟要造反一样。
杨国忠被?自己这?个猜测吓了一跳。
同?时心里却也还有?些侥幸,这?小二十年了,李林甫和他污蔑过这?么多人造反,也没有?一个是真造反啊,总不能这?么巧,这?回就?真反了吧?
心里怀着侥幸,可杨国忠的?身体却还是很诚实地走入了兴庆宫。
无论安禄山那个杂胡是真造反还是假造反,于情于理,他都该在圣人面?前参他一本。
倘若是真造反,那圣人杀了安禄山也不亏,倘若是假造反,那安禄山被?他找到了这?么多证据,死了也就?只?能算安禄山倒霉。
勤政殿内,李隆基听着杨国忠禀告安禄山造反的?罪证面?上划过了一丝不耐烦。
“国忠,朕知道你和安禄山的?关系不好。”李隆基面?无表情,语气中带着警告的?意?思,“胡儿对朕忠诚,朕心里清楚,胡儿这?些年为阵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他对朕有?用,是大唐忠臣。”
“你莫要因为一己之私便攀扯胡儿。”李隆基坐在高座上,从上往下俯视着杨国忠。
这?些年朝中出了这?么多谋逆大案,其中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李隆基也不是一无所知。
论起玩弄权术,李隆基才是这?些权臣的?祖宗。
先前放任这?些事情,只?不过是李隆基有?意?为之罢了。韦坚、皇甫惟明,王忠嗣,杜如邻,这?些人或许没有?谋反,但是他们亲近东宫,犯了帝王的?忌讳,李林甫陷害他们,符合李隆基的?利益,李隆基乐见其成?。
至于杨国忠弄出来的?王鉷李林甫谋反案,李隆基当时气愤,可事后也想明白了其中只?有?几?分是真,多半还是杨国忠为了打?压政敌弄出来的?糟心事。只?是金口玉言李隆基已经把处置说出来了,就?不能再收回去?也就?罢了。
可安禄山是他的?得用臣子,还是一个对自己的?皇位毫无威胁的?胡人。
李隆基不愿意?看到杨国忠陷害安禄山。
杨国忠被?李隆基噎的?两眼一黑,当即就?跪下喊冤:“陛下,这?次真不是臣污蔑安禄山,安禄山是当真做了大逆不道之事啊!”
李隆基一脸不信任,就?差明晃晃告诉杨国忠“朕还不知道你的?德性吗”了。
第225章
杨国忠被李隆基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了半天,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奈何李隆基已经认定了杨国忠诬赖安禄山造反,对杨国忠呈上来的种种证据都一概不信。
气得杨国忠都恨不得冲上去掐住李隆基的脖子?质问他:你儿子女儿有异心你不是察觉的挺快吗,怎么到?了?安禄山这,我都把证据给你找来了你都不信?
之前他是做过那么几回没事找事给其他大臣泼脏水的事情,可天地良心,这回他真还没来得及往安禄山身上泼脏水呢。这些证据真是他查出来的证据,不是他伪造的伪证。
奈何杨国忠到?底还是知道?自己?的一身富贵都寄在李隆基身上,见着李隆基不信也只能悻悻离去,打算召集谋士问一问策再图谋。
总归这天下是圣人的天下,皇帝不急他这个宰相急什?么。
杨国忠揣着一摞证据闷闷不乐回了?相府,他证据确凿去告发安禄山谋反,本以为十拿九稳,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
心中?不快,杨国忠也没心情处理政务了?,干脆唤了?教坊舞姬来寻欢作乐,还把李龟年请来为他奏乐。
按照宫规,教坊的乐妓寻常不能出?宫,只是这些年教坊一再扩张,开元初年只有数百教坊乐妓,如今已经扩充到?了?五千余人,只有寥寥数百名乐妓能被帝王诏敕进入梨园,大多乐妓只能枯守教坊,从青丝美人熬到?容颜不再,而后?年老色衰嫁人。
圣人老了?,没有精力再去管教坊事务,教坊中?的乐妓便也趁机接私活,由?乐师领着到?权贵富商家中?表演,赚些辛苦钱,教坊管事拿了?抽成,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教坊乐妓到?权贵家中?演出?。
杨国忠最爱寻欢作乐,他当宰相就是为了?富贵权力,如今权力有了?,自然要尽情享受权势的快乐。
他不仅自己?看歌舞,还要邀请许多权贵来同他一起看歌舞,美人歌舞,李龟年奏乐,再加上昔日瞧不起自己?的那些权贵阿谀奉承,这才是人间顶顶美妙的享受。
安禄山也可以先放一放。
杨国忠的宅院位于宣阳坊东北角,挨着平康坊,鼓声与琵琶声穿过街道?,飘入崇义坊西北角的一处小院中?。
崇义坊横街北有招福寺,多有文?人居于此,三五成群,找一处院子?便集会作诗饮酒,谈论朝政。
“杨冰山又设宴歌舞了?。”一个嘴里还带着酒气的落魄文?人讥讽。
冰山宰相便是杨国忠的外号,有人曾言杨国忠的权势如冰山,看着高耸坚硬,实则如冰山一般见日便化,一针见血指出?杨国忠的外强中?干。
这话传到?杨国忠耳中?杨国忠表面上倒是不以为意,私下就不好说了?。
随着杨国忠引起公愤越大,这个“冰山宰相”的外号也就越发流传开,成了?文?人攻讦的蔑称。
院中?余下几人也跟着大笑出?声,其中?一人身形瘦削,棱骨分?明,腰板挺得笔直,尽管身上衣裳也只是半旧不新的粗布麻衣,可面上神情却?并不颓唐,在一群落魄文?人中?显得格外不同。
“子?美,你先前去拜访赵侍郎之事如何了??”有人举起酒盏冲着杜甫敬了?一杯。
众人之中?唯有杜甫因着有几分?诗名还能偶尔得见一些朝中?官员,其他人在长安蹉跎多年,早已经失了?盼头。
杜甫苦涩摇摇头,正要开口,却?被另一人打断。
“如今官员任免都由?奸相,奸相不点?头,谁敢引荐官员?尔等难道?不知晓,月前吏部选官,奸相非要让新科进士和待选官员去他府上登记任官,那几个杨家姐妹隔着竹帘看热闹,相貌略差者便要遭她们耻笑取乐……我等文?人,竟然成了?奸臣佞妇取笑的玩意了?!”
此人说到?气处,双目通红,把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