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4


快找到了妥协的办法,“你要是不怕流言,我常住余家也没什么。横竖我悟出了个诀窍,等不到你来找我,那我就去找你。谁主动谁被动,其实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长相厮守就好,你说是么?”

她骇然看他,因离得近,从他黝黑的瞳仁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他失笑,“怎么不说话?不说话我就当你应准了,从今往后,你可是插翅也难飞了。”

他周身弥漫出危险的气息,因为恨意太深,变得极具侵略性。在她试图闪躲的时候,捏住她的下巴吻上去,这吻没有柔情可言,反倒像泄愤。狠狠地研磨,牙齿磨肿了她的唇,然后撤开些,心满意足地欣赏他的成果,拇指慢吞吞划过她上了色的唇峰,笑道:“太素净不适合你,这样才好看。”

如约忿然推开了他的手,“你不止一次说我在戏弄你,但现在看来,分明是你在戏弄我。我是一介女流,论手段不如你,论心机也不如你。你这样不依不饶地纠缠,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实在看不穿你。”

“世上的事,件件都该计较得失吗?纠缠你,确实没有什么好处,但我就图个高兴,谁让我喜欢你呢。”他的目光在她脸上盘桓,无限眷恋地说,“我现在,一时看不见你都不成。你说自己手段不如我,其实错了,你手段很高明,勾得我欲罢不能,这不正是你想达到的目的吗。”

如约眈眈瞪视他,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扒掉了优雅的外皮,他竟是这样一个不好招惹的人。

他阴狠、狡诈、城府极深,自己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居然错以为他比余崖岸更好对付。这段时间的博弈,他要么刻意冷落,要么不管不顾地发疯。到现在她已经不敢肯定原先的计划还管不管用了,就算装出柔情蜜意,是否还有可能杀得了他。

“很生气?”他轻蹙一下眉,“在怨我?其实我们之间有情,像以前一样好好相处,不成吗?”

她略沉默了下,一番深思熟虑后,态度些微有了几分变化,“我没想同你闹。我乏得很,你别再折磨我了。”

她把自己粉饰成弱势的一方,可是在这段感情里,明明占据主导的是她。她牵动他的思想,控制他的悲喜,若说乏累,自己比她更累。近来他每常觉得精疲力尽,各种复杂的情绪困扰,都源自思念。好在终于把她抢过来,两个人可以单独相处了。就算一刻不停地彼此憎恨着,只要近在咫尺,再多的痛苦就都有抚平的机会。

满身的尖刺暂且放了下来,他圈住她,和她耳鬓厮磨,惆怅道:“要是能狠下心把你杀了,那该多好。”

这是他的心里话,如果一切都不能补救了,那么干脆毁灭,就再也不必日夜煎熬了。

如约偏过脸,在他耳边循循诱哄:“那就杀了我吧,杀了我,我也解脱了。”

他的手慢慢攀上来,指尖在她光洁的脖颈上摩挲,像抚摩一件精美的瓷器,“我怎么舍得杀你……不过这话要是换成我来说,告诉我,你会舍得杀我吗?”

如约没有应他,暗暗懊恼进宫不能带刀。倘或身上有刀,只要给她机会,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刺过去。

他见她沉默,手指向上游移,捧住了她的脸,喃喃问:“你对我如此冷漠,心里是不是爱着别人?我嫉妒欲死,你爱谁,我就杀谁。你爱我吗?如果你爱我,我也可以去死,只要你说爱我。”

他有时候极尽癫狂,再看他发白的脸色,泛红的眼眶……恐惧不由爬上脊背,她仓惶地躲开了他的逼问,“你吓着我了。”

终归还是没能等到一句“我爱你”,即便拿他自己的命去交换。

他灰心了,双手沉重地掉落下来,背靠车围自言自语:“真是冤孽……老天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

遇见了,就是一出冗长的悲剧。他本以为登上了帝位,可以坐拥一切,原来不是。万金易得,人心不可得,他对她束手无策,除了听天由命,没有别的办法。

车舆内忽地陷入一片静寂,两个人各自坐着,各自神情空白,谁也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

御辇缓慢地行进,终于到了万岁门上,随行的康尔寿仰首向上呈禀:“主子,到地方了。”

汪轸忙搬脚踏上来接应,踮着脚高抬起胳膊,等了好半晌,才把车内的忠勇公夫人搀扶落地。

和往年重阳登高不一样,今年是不必前呼后拥了。康尔寿最识趣儿,在宫门上站住了脚,俯身道:“大总管已经把万春亭收拾停当了,就候着万岁爷和夫人驾临呐。”

皇帝强行牵住了她的手,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道:“跟我走。”

想挣是挣不脱的,就不要白费力气了。她只好随他进了山门,穿过绮望楼,一路拾阶而上。

万春亭是景山中锋最好的观景台,跋涉的辛苦,在登上月台的时候一扫而空,站在这里,可以把紫禁城尽收眼底。

以前如约在宫里当值,总觉得内城大得很,从南到北走上一圈,得花大半晌。然而跳出来俯瞰,一切又变得那么渺小,仿佛世上的事忽然就微不足道了,自己的执念,也都是庸人自扰。

“今晚不回去了。”他独断专横,全然不是商量的意思。

如约站在玉石栏杆前,放眼望着满目秋景调侃:“余太夫人没有进宫,想是料定了会这样。你我一见面,如今就只剩干柴烈火了,皇上九五之尊沦落至此,实在毁了一世英名啊。”

她极尽嘲讽,可他却丝毫不为所动,“朕俯治天下,这些年忙忙碌碌,从来没有歇息过。京中的王侯将相们,哪一家的衣食无忧不是从朕这里获得,怎么,吃饱了饭,就反过来挑朕的错处了?朕没累死在乾清宫,不如他们的愿,但朕为什么要图他们满意,委屈自己?难道这江山辛辛苦苦得来,是为了摧残自己吗?”他说罢,古怪地冲她笑了笑,“临溪亭那晚被余崖岸冲撞了,一直是我心头的遗憾。如果没有他,我们一定好好的,不会是现在这样。”

如约不由冷笑,心道真是个装傻的好手,到了今时今日,还在耍弄那套欲盖弥彰的手段。

现在回想起来,实在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难堪。那时候她还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已经深深着迷,却不能痛下决心除掉余崖岸。后来才明白,原来他早就洞悉了一切,既舍不得她的温柔小意儿,又舍不得余崖岸这把好刀。说到底,他是天底下最大的生意人,他只做稳赚不赔的买卖。她的鱼死网破,可能是他唯一的失策,这才令他恼羞成怒,和她不死不休地纠缠到现在。

然而再想回到临溪亭那会儿,是不可能了,她打不起精神来敷衍他了。

转回身,她意兴阑珊地说:“重阳登高,这高算是登过了,重阳节也该过完了。”

远远站在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