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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别鸿被她的胡言乱语逗笑,“你伤的是灵脉,应该疼身子。”

织愉一脸虚弱:“疼痛转移了,我现在要休息。”

她心道赶紧走吧,她迫不及待地想继续看她的话本了。

看看那个矜持禁欲的帝王,之后是怎么把持不住,打破底线,强取豪夺那个要嫁人的小农女。

她光是想想,都有些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什么烦人的事都抛之脑后。



那日李随风的话公布了天谕的存在,灵云界众人对天谕纷议诸多。

天谕之死很快传遍灵云界。

南海国,夜色沉沉。

钟莹正静坐房中,忽有人敲门。

她开门,来者竟是战银环。

钟莹:“这么晚来有何事?”

战银环竟是来劝她节哀。只是冷冰冰的语气,着实不像来安慰她的,更像是在试探她是否是冠南思的同伙。

钟莹克制着哽咽:“若怀疑我,让我同魔族一起监理南海国之事,不妨就此作罢吧。”

她低垂眼帘,仿若心如死灰。

战银环审视着她,“太祖没有说不许你监理。太祖的命令,我等不敢违抗。希望你莫要辜负太祖的信任。”

钟莹眼睫轻颤。

信任……谢无镜曾经只信任李织愉。

如今的他,会把信任给她吗?

钟莹颔首应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

但即便如此,战银环对钟莹也没有掉以轻心——来南海国之前,她与战云霄就受魔太祖之命,留意钟莹。

战银环默默打量钟莹一番,告辞。

钟莹客气地目送战银环离去。待战银环背影从长廊消失,将门关上,回到房中。

布下隔音阵,钟莹走到阅台,仰望如钩弦月,眼中映着无垠黑夜。

她启唇,仿若喃喃自语,又仿若在对谁说话:

“师兄,大局已定,谢无镜的命运不再需要天谕。我要摆脱天谕这危险的身份,不能让自己沦落到李织愉那般的立场,又怎能让这世上有第二人,知道我是天谕?”

“你会怨我骗了你,没有让钟隐去顶替你,还亲手杀了你吗?我会杀了钟隐的,只不过不是现在。你就先行一步吧。你也不用为我身子担心,我从未中蛊。”

钟莹对月摊开手掌,手中赫然是一颗苍白褪色的珠子。与织愉手中掌控护天者神魂手链上的珠子,如出一辙。

只需灌入灵力,便可在千里之外,使其命魂所连之人元神自爆而亡。

“你一直视我为救命恩人,因此心悦于我,发誓拿性命守护我,这些我都知道。可你是否知道,每次我听你提到救你之事时,都无比厌烦。”

那年在妖哭林里,她其实根本没有救冠南思。

她发现他时,附近的凶兽已经死了,是谢无镜杀的。

他悠悠醒来,问她:“师妹,是你救了我?”

她默认了,假装关心他。

她不怕谢无镜知道她冒名顶替。

因为她知道,谢无镜不会在乎这场救命之恩。

他总是这样,不经意地在别人心上留下痕迹。但从来不在乎,从来不记得。

对她也是如此。

从那以后,冠南思对她唯命是从。

他将那段过往视若珍宝,反复回忆。

但他每每提起,都会让她觉得他好似在讽刺她的虚伪。

“师兄,既然你非要视我为救命恩人,说你的命是我的,那死在我手里,就当是把命还给了我吧。”

“有此结局,你该瞑目。”

钟莹手轻握,掌中曾藏有冠南思神魂的褪色之珠瞬成齑粉。

风一吹,它存在过的痕迹便消散得彻彻底底。

钟莹用净尘诀净了手,回到房中。打开一张纸,写下今日赠给钟隐的话。

[你以为天谕死了,你便解脱了吗?

别忘了,洪王一家的毒还没有解。

他们死,还是李织愉死,你想好了吗?]

写完,她无视钟隐回复的话,慢条斯理地将神传纸燃烧。

炽烈的火光,在她温和的眼中跃动。



织愉一口气看完《春杏娇》,熬到后半夜才睡。

刚睡下没多久,半梦半醒间,就感到有人靠近。

织愉虚起眼,依稀在昏暗里,瞧见不可能出现的熟悉身影。

“谢无镜……”

她下意识想过去抱他,却冷不丁想起三月的那个雨夜。

流淌全身的痛仿佛残留在了她身体里,她陡然清醒过来,条件反射地往后仰,背靠着墙远离他。

冷白月光影影绰绰透入房中,映出他清逸出尘的脸。

他没有戴面具,正站在床边,眸光暗暗地凝视她。

这是在做梦吗?

织愉睡迷糊了,大脑一时转不过来,呆愣愣的,“谢、谢无镜?”

“嗯。”

他应了。

他竟然没有像上次她梦到他时那样躲开。

织愉更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了,“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好生疏的一句话。

织愉以前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谢无镜这么客气。

谢无镜拿出一瓶半个手掌长的青瓷瓶,递给她,“来给你送药。此药可解洪王一家的毒。”

织愉迟疑地伸手要去接。

冰冷瓷瓶入手握紧,他忽然轻轻一拉,织愉低呼一声向前栽去,头撞到他身上。

他没穿战甲,一身锦袍微凉。

织愉手撑着他的腿连忙要坐回去。但已经到了他面前,在他的注视下爬回墙边,着实尴尬。

她便坐正了身子,面对着他,不再移动,与他只隔了半臂距离。

谢无镜再度将瓷瓶递给她。

她迅速夺过,收起药瓶道谢。

此刻她彻底清醒过来,嗅着他身上隐隐透出兰麝药味的香,确定这不是梦了。

谢无镜:“不必谢我,这药未必有效。”

织愉表示理解:“天谕的毒颇为特殊,找不出解药也是正常……你……”

他不用魔太祖身份、也不用高人身份,她竟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等等!

他没有用高人身份,就这样来送药,岂不是有意暴露他自己!

他要做什么,来折磨她吗?

织愉下意识要往后躲,又生生克制住。

对于想要欺负他人的人而言,被欺负的人反应越大,他反而会欺负得越厉害。

这都是织愉母妃去世后,她的经验之谈。

织愉逼自己坐定,坦然对上谢无镜的眼睛。

他还是那样一双波澜不惊的眼,让人分辨不出情绪。

谢无镜:“你不用怕,我不会杀你。”

织愉不知该做何表情,一脸娇弱无措。

谢无镜:“今日之后,我会去天魔峰闭关,最早要到五月初才能出关。”

他怎么连他魔太祖的身份也自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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