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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认为这件事?儿的祸源,还得是他自己当初没有公平地赠出那个红釉瓶,惹得他俩相互掐醋挤兑。

这会儿特?意寻来了一件更好的红瓷器,本想哄昌宁开心一下。

可器皿还没来得及送出去,他便彻底让她不开心了。

李乾神色晦暗,端详着那件红瓷器,望着那上?头雕刻的枝桠,上?头挂着象征如意的柿子,蓦然想起七岁那年的秋日,他险些遭人毒杀害死。

搬入东宫之?前,他所居住的正阳殿后头,曾有一棵繁茂的柿子树。昌宁那会儿每日都?在期盼它开花结果,等着吃秋天?的第一口柿子。

柿子红了的第一天?,李乾便拿了一根银钩杆,带着她前往后院。

第一颗柿子摘下,他与昌宁争抢了许久。他原是想逗她一下,昌宁心一急,耍赖地握住了落在他掌心的柿子,猛地啃了一口。

她的的确确尝到了第一口新鲜柿子,笑闹之?间,转而却一阵抽搐,昏倒在地。

李乾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慌了神,抱起她时,一口黑血已?经从小丫头的口中吐了出来。

万幸万幸,就在那刻,华圣手受诏入宫为姑母把脉,提着药箱,及时雨般路过了他们身旁。

华圣手妙手回春,当即把昌宁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连连叹道?:“太险了,再晚一刻,小公主就到阎王爷那报道?了。”

昌宁受了华圣手的救命之?恩,自此迷恋上?了医术。

李乾那会年幼无知,所思不及,如今再一回想,昌宁那会儿应该是疼得后怕,才会觉得医术如此神奇。

那有毒的柿子树早已?叫人伐了去,李乾渐渐长大,越想,越是细思极恐。

昌宁一个养尊处优的小丫头,有谁能同她有如此深仇大恨,非要致她于死地呢?多半是冲他这个太子来的。

宁宁是帮他挡了灾。

而别看那丫头平日里?没心没肺,心里?却是明白的,不然怎得偏偏只想学好医术,偏偏又在他分府的时候,非要跟着他到东宫住呢。

她是怕他再出事?。

皇城家的孩子,从出生起,就陷入权力?斗争的漩涡中了。

李乾抚了抚那瓶身,眼底不禁泛出了一阵湿意,模糊了视线。

恰在这时,刘公公迈着小碎步,再度走了进来,通传道?:“陛下,世子爷来了。”

李乾侧身收敛了一下失态的神色,眉心微微蹙起,这么晚了,若不是急事?,子彦不会深夜赶来寻他。

他踩着明黄的云靴,大步流星从后殿绕至前廷,只见秦陌带着乌罗岚,徐徐从殿外走了进来。

第040章 第 40 章

夜色如墨。

院墙边的枝桠层层叠叠, 在阑珊的夜幕下,随风婆娑起舞。

秦陌终于回到了东宫,一进门, 他直接朝着掬月堂走去。

这一夜,兰殊回过味来,颇有些惊心动魄, 后知后觉。

她一时不忍放走了昌宁, 原是在心里备了个换嫁为娶的两全法子, 但前提是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可秦陌把她抓了个正?着,以致她一下乱了套,不仅当夜就把自己的盘算尽数吐露给了他,还同他一块去劝服乌罗岚,离间她与赭禾。

本是接下来好几天慢慢筹谋的事情,只在这一夜, 她就让长?安城变了天。

这哪是个规矩的闺阁妇人该做的事,真不知他们会怎么想她。

她也不知这么仓促, 事情到底能不能成?。

兰殊愁眉苦脸地?坐在屋里等待,每时每刻的煎熬, 就好像死刑犯在等着最后的处决。

屋门吱呀了声。

一见秦陌进屋, 她便先急步走到了他面前, 张了张嘴, 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看?着他。

他微微停顿,先望了眼屋外, 兰殊被他吊住了心绪, 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秦陌望着她迫切的双眸,缓缓道:“没事了。”

秦陌同兰殊讲明事已解决, 还是联姻,不过不是往外嫁,而是往里娶。

“陛下认同了这门亲事。”

兰殊诧异于李乾爽快的应承,不由美眸瞪圆,失声了半晌。

李乾既为天子,生性掌控欲强。

在兰殊的记忆里,他最不喜受制于人,绝不可能喜欢这等突如其来的变故,迫使?他做出脱离正?轨的选择。

秦陌似是看?出了她的困顿,解释道:“他原和我一样舍不得昌宁。”

大抵在李乾心中,江山稳固第一,但若拿自己的婚事与昌宁相?比,他毫不犹疑地?选择了昌宁。

后宫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胞妹他只有一个。

兰殊半懂不懂帝王心,略微颔首,却问:“那你为何不愿应承?”

她原以为秦陌会是最愿意做出牺牲的人,反正?他也不喜欢女人,政治联姻而已,乌罗岚清醒独立,也不需要?他的爱情。

秦陌发现崔兰殊还真是有点本事,说话越来越能让他一口气闷在心口,既上不去,又下不来。

少年一眼不错地?睨着她,冷笑道:“家?里有一个有想法的女子已经够我受了,再来一个,你俩是想合伙来折腾死我?”

到底是被她的胆大妄为惊到了,又搁这讥讽她。

要?换做以往,遭秦陌这么斥责,少女的眼神早就已经飘忽起来,说不出的心虚。

这会儿?兰殊面不改色,温言道:“乌罗姐姐的想法肯定比我有大局观,我的想法很浅薄,只希望身边的人好好的。”

兰殊是闺阁里养出来的姑娘,没什么大志向,心很小,也就装得下那么几个人。

上一世兰殊与昌宁交情不深,这一世有缘相?处相?知,昌宁又待她真心坦诚,如今她遇了事,兰殊自知能力有限,却也无法坐视不管。

秦陌着意端详着她此时的神色,蓦然?想起一年前,他去赵府接她回家?,面对他那时在马车上的冷嘲热讽,她的神色就与此刻,如出一辙。

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只要?这丫头自己问心无愧,她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可耻。

秦陌忽而不知该头疼,还是该佩服,只觉得她并不如她自己口中那般浅薄,驳问道:“那你怎么想得到岚姐与赭禾内有不合?”

连他都是今夜得了她的提醒,才回过神,豁然?开朗起来。

这个想法,可比他,陛下,满朝文武,都要?高瞻远瞩得多?。

兰殊愣怔了下,心想,简言其实就一句话,我是重生的。

但她要?是实话实说了,指不准他只会觉得她故弄玄虚,卖弄聪明,兰殊道:“高句丽第一日入京的夜晚,乌罗姐姐便入宫拜谒了公主娘娘,我当时在驰道远远见她打马走过,总感觉她与娘娘有些相?似的气韵。”

“我时常入宫陪公主娘娘说话,娘娘的心思,我大概也懂一二。你看?陛下与娘娘,感情虽好,一登基,陛下便不希望娘娘再垂帘听政了。同理到乌罗姐姐身上,上回我去看?相?扑,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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