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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戾得犹如两道鬼火,“你也?觉得我生不出?”

婉月目光一滞,只见郑祎在她面前蹲了下来,“那茵茵为什么?能怀上我的孩子?”

“我怎么?可能生不出!”郑祎就像是遭人触到了逆鳞,一把掐上了婉月的脖子,“你们这群水性杨花的女人,天天惦记着外面的男人,还在这污蔑我。”

郑祎一下猛然回想起当初是婉月跟他说,兰姈心有所?属。他一下想起了兰姈的脸,又想起了婉月和刚刚那个男人在床上的样子,心口登时就像油烹了似的,越发怒火中?烧。

“你们都看不起我是吧?”

“想着去?攀高枝了!”

郑祎的状态就像疯魔了般,双眼犹如重?影了一瞬间,婉月听不懂他到底在骂谁,攀了什么?枝,她快要窒息了,拼命地用手?抓开他的手?,可郑祎的手?劲越来越用力。

直接,掐断了她的脖颈。

郑祎见婉月已经没了动弹,怔了片刻,面上的狠厉散尽,露出了一丝惊恐之色。

他吓得连连退了两步,盯着那地上没了生息的女子躯体看了好一会,缓缓站起身来。

失神良久,郑祎用手?绢包裹住自己被婉月抓破了皮的双手?,再抬眼,在心里下了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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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合,赵府的管家轻敲开书房的门,入目的一排高高长长的书架,堆满了书卷。

砚台上的墨迹未干,赵桓晋手?上握了一叠案牍,从书架后边出来,双眸朝管家一瞬,便站在了桌案前,一壁执笔继续办公,一壁听他汇报着柳茵茵最?新派人传递的消息。

郑祎活生生掐死了婉月。

赵桓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握笔的手?顿了一顿。

他大抵猜得到婉月不会有好下场,却从没有想到一派书生模样的郑祎,竟然会如此狠心,亲自动手?。

赵桓晋脑海里一时间闪过了兰姈柔弱的面庞。

他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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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的傍晚,秦陌难得早些归了家。

兰殊今早在他出门前,特意同他交代章肃长公主今日会送一些巴蜀上贡的皮袄子与?锦缎给他们做冬衣,希望他可以?早点?回来。

“早些量好尺寸,就可以?让尚服局早点?赶制,省得公主娘娘操心。”

冬日的夜晚来得早,东宫的门口已经亮起了灯笼。

秦陌刚从马车下来,才?迈上两个石阶,大理寺的卢少卿忽而出现在他面前,抬手?拦住了他的身影。

“卑职的属下今日在梁渠末尾,打捞上了两具尸首,一男一女。”

“女的是保宁坊郑府的一位姨娘。”

秦陌一听郑府二字,目光不由凛然起来,端望向了他,“少卿大人所?为何意?”

“卑职目前掌握的蛛丝马迹,嫌疑人,怕是郑大人......卑职觉得有必要先同世子爷汇报一下,要继续查,还是盖?世子爷怎么?看?”

“赵桓晋叫你来找我的?”秦陌素日同大理寺的交情不深,卢少卿一向都是赵桓晋的人。

要说郑家出了事,除了兰殊,最?关心的,还得是他赵桓晋。

“便是赵相公不说,卑职也?要来汇报的,毕竟是您的连襟。”

秦陌冷笑?了声,“这是来探我的态度吗?”

看看他会不会徇私?

还是,看看他会不会见机行事?

“世子妃,对此总是在乎的。”

秦陌目光一顿。

四目相对了会,秦陌沉声道:“密查,有了证据和结果再说。”

卢少卿躬身称是。

看样子,他是要看情况来处理了。

揭发还是徇私,这个变数,估计是取决于世子妃的态度。

秦陌回到了清珩院,一进门,只见卧室内侧,兰殊满心欢喜站在铜镜前,顺着银裳对照在她身上的手?,比划那些新的绸缎。

十六七岁的姑娘,如何会不爱美呢。

脚步声渐渐靠近,兰殊回首见秦陌回了家,连忙招呼着尚服局过来的内侍,为他量体裁衣。

“这个人儿才?是重?点?!”兰殊笑?道。

秦陌见她今天的心情貌似不错,默然片刻,喉结一沉,没打算把郑府的糟心事说给她听。

长公主娘娘赏了好些锦缎,兰殊发现其?中?有一匹龙胆花的花纹样式,喜上眉梢,直言兰姈最?喜欢龙胆花。

兰殊试探问道:“我可以?送一匹给我姐姐吗?”

这些可都是宫里供给贵眷嫔妃的样式,送给家中?无爵的妇人,可谓是一种莫大的恩赐了。

少年看她一眼,点?了点?头。

兰殊唇角的笑?纹益深,忍不住哥们般地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陌受了她一眼好兄弟的夸赞,蓦然觉得有些可笑?。

可到了深夜,秦陌唇角的笑?意趋渐散去?,双眸紧闭,眉宇却深深蹙了起来。

他梦见了崔兰殊在哭。

第055章 第 55 章

一个簌簌的大雨之中, 昏暗的天空恍若压在了头顶上,时刻都?要倾塌下来一般。

他看到崔兰殊扑在了荒郊野岭处,抱着她姐姐的尸首, 悲声饮泣。

雨滴与泪痕一并打在了她的脸上,她抱着崔兰姈,就像抱了朵枯萎的龙胆花。

那满身的紫色淤青却像是一道道毒藤, 扎在了少女的身上, 疼得她浑身都?在发抖, 却又?不愿意把?那了无生息的人儿放下。

那时的他好像不同于之前的梦境,他没有束冠,还只?是像现?在束发的少年模样,还不够爱她,只?是静静地陪着她,呆在了大雨之下。

直到她悲伤过度, 一时间晕厥了过去,他猛地过去抱起了她, 头一回,体?会到了心软和心疼的感?觉。

梦里?的少年, 从所未有的后悔起来, 后悔之前自己太?过冷淡, 没有对她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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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清晨, 刚吃完早膳,兰殊就已迫不及待地前往了郑府,抱着那匹漂亮的龙胆花绸缎, 满心欢喜地送给兰姈做冬衣。

马车吁地一声停下, 兰殊掀开车帘,正从车厢内探身而?出, 甫一抬头,却看见赵家的马车穿过清晨的浓雾,踩着嶙嶙之声而?来。

一大清晨,竟是赵家的马车将兰姈送了回来,兰姈一下车,眼角犹有泪痕挂面,直奔着郑家大门进去。

兰殊骇然失色,连忙攀到了赵桓晋的车窗口,紧紧盯向了他。

赵桓晋迎上她质问的视线,“我什么?都?没做,只?是逼了她一把?。”

赵桓晋只?是步步为营,暗示郑祎,让他为了前程,把?她送到了他屋里?。

昨晚,赵桓晋坐在床头,盯着兰姈熟睡的容颜,发了一晚上的呆。

你看看你嫁的是什么?人?

不把?你抢回来,叫我怎么?安心?

兰殊转而?奔进了郑府,远远碾着长廊而?过,就看见兰姈一至郑祎面前,先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敢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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