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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元灯节遇到?一位心上人?,你想要什?么样的?”
卢梓暮抵拳想了想,认真道:“可我没有心上人?啊。”
薛长昭:“......”
兰殊轻轻笑了声,卢梓暮拉了拉她的手,“阿殊想要什?么样的?”
“我?”兰殊遥遥望向了对?岸那漫天的灯火,心血来潮,摊开双手,振聋发聩道:“我要一个可以收复山河的大英雄!”
话音甫落,薛长昭噙笑看向了她。
不?曾想她成天到?晚一副男儿模样,竟也像小?姑娘一样崇拜大英雄。
更不?曾想,她还没说完。
兰殊正儿八经掰着?手指续道:“最好样貌英俊,家?财万贯,家?里公婆也好伺候,上进心强,目标位及人?臣,给我加封诰命,不?寻花问柳,拈花惹草,主?动拒绝纳妾......”
薛长昭抬手叠声将她打断,“好好好,再讲上元灯节都过去了。”
天灯缓缓升上了空。
地上逐渐有人?放起了烟火,兰殊戴着?面具在摩肩接踵的人?潮中乱窜。
薛长昭尾随在她后头,微蹙眉心,“她哪来这?么一副丑面具?”
卢梓暮道:“你可别这?么说,她自己画的,画的是‘胆小?鬼’。”
“她把它带来了?”
卢梓暮嗯了一声,薛长昭脚步一顿,左顾右盼了下,果然,找不?见那只传闻是狼狗混种的大犬踪迹。
说来兰殊养的这?条狗,自出生就在她身边,毛发纯黑,外形十分威武,跟雪地狼一样。
可胆子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一到?人?多的地方就躲得?没影,院子里连只鸡都敢啄它,他和兰殊在外头遇着?什?么事,除了看见它溜得?比兔子还快,其他都别指望。
传闻当初崔父买它回?来,真心是用来保护兰殊的,这?么多年?下来,兰殊为?它练就了打狗棒法。
专门打欺负它的狗。
面对?卢梓暮拽住她窜向新一波人?潮的身影,询问要不?要找一下,别它人?生地不?熟走?丢了。
兰殊信誓旦旦道:“它有难会来找我的。”
卢梓暮:“......”
薛长昭虽然看不?见它,基本能确认它就在附近。因为?它从不?敢离兰殊太远,就怕出现意外,不?能及时逃到?她后面。
也就兰殊没有嫌弃过它。
他们仨在江边的小?摊上买了一些烟花。
兰殊蓦然想起以前薛长昭还以为?她是个男孩子的时候,在卢梓暮面前,多多少少有些与她别苗头,什?么都想显得?比她强,连烟花都要放的比她高。
兰殊一时兴起,又同他打赌起谁放的烟花更高。
薛长昭回?想那些幼稚过往,望了眼卢梓暮,摸了摸鼻尖,噙笑应战。
他们来到?了江边退潮后的沙土空地中,兰殊抱着?烟花开始寻觅高处。
江边湿气重,四周笼着?浓雾,夜色朦胧。
卢梓暮见她越走?越远,身影一下被夜雾遮蔽了去,忍不?住冲她喊了两声。
“我放完就回?来!你就等着?看吧!”
卢梓暮转眼见薛长昭也朝着?另一头越走?越远,叹了声息,同以往一样,静静站在了中间做裁判。
不?过半晌,薛长昭那边的天空,嗖地一下,一朵大大的烟花腾空炸开,如约而至。
卢梓暮双眸莹莹,唇角不?由浮出了一抹喜意。
可转而兰殊那厢,却迟迟不?见动静。
兰殊行至百米开外,找到?了一个高高的石墩。
她将烟花稳稳当当放了上去,正打算引燃,忽而听到?了一阵刀剑的交响。
兰殊心下一惊,不?由循声而去。
江边停滞的一艘通商货船上,出现了好几个突厥士兵,正在攻击一个戴着?兜帽的少年?。
兰殊头一回?看见北夷兵,听闻他们个个凶残狠辣,茹毛饮血,她吓得?一下躲到?了江边的大柳树下,只探出一双眼。
只见那少年?腹背受敌,交手吃力,不?甚被其中一人?从后背划了一刀,来不?及回?身,另一位士兵又朝着?他的面门劈了过来。
他侧身躲闪,身穿草原的衣饰,露出的轮廓,却似是个中原少年?。
少年?身受重伤,心有余力不?足,躲闪之际,一个趔趄,遭到?其中一个突厥士兵胸前的猛踹,不?小?心从甲板上摔了下来。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兰殊望着?他跌入江河的身影,脑海中霎时闪过了当初弟弟落水的无助画面。
她心口猛然一抽,眼看那些突厥士兵不?依不?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有意下水擒拿。
兰殊斟酌再三,不?知?身体哪儿冒出来的瞬间勇气,她纵身一跃,从岸上跳下了水。
就在少年?即将沉入水底之时,隐隐约约,看到?了远处游来一道白色的影子,身形灵活,犹如一条发着?光的美人?鱼。
好不?容易把他拉住,不?待他看清她是人?是鬼,水底忽而涌来的一道暗浪,将他俩齐齐卷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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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好。
没把他们卷拍到?礁石上,反而让她借了把力,逃过了下水士兵的追击,但也因此,他们很快就被冲到?了下游处。
江水下游,一艘本土的渔船刚好抛锚靠岸,渔夫远远看到?了水面飘来的两道人?影,扔下竹梯,将他们捞了上来。
昏暗窄小?的船舱内。
兰殊将将帮他把伤口包扎好,那少年?的眼睫动了动,疑是有苏醒的迹象。
兰殊暗自松了口气,幸好她把活干完了,不?然当着?他的面扯开了他一半胸襟,多多少少,要被人?误以为?耍流氓。
他的伤口泡了水,急需处理,船夫心善,帮她干完了大半的活。
只是胸前绑带打的结不?太细致,松了,她不?得?不?帮他重新打了回?去。
不?过说来奇怪,刚看清这?少年?的脸时,兰殊几乎吓得?瞳孔缩了下。
他的样貌有些丑陋,黑黄的皮肤上,有好几道烧伤般的疤痕。
交错在脸上,叫人?有些不?忍直视,怪不?得?要戴兜帽。
可他脸上的肌肤很黑,兰殊仰着?头,心无旁骛地打完结,下意识扫过一眼,确认盘扣是否稳固,却发现他肋骨上的皮肤,冷硬的白,就像她平日用来泡茶的白瓷杯。
当秦陌浑浑噩噩,眼睛睁出一条缝,眼前出现了一盏豆大的油灯。
模模糊糊间,他旁边好像坐了个人?。
他好像仍在船舱里,却并不?是他逃渡过来的那艘船。
秦陌身上发着?高热,头痛欲裂,彷佛有烈火在烧着?他的五脏六腑,浑身紧绷着?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感觉到?身旁有什?么异动,便撂出凶狠的爪牙。
兰殊刚拧好冷帕子,想帮他擦一擦额头散热,甫一靠近,少年?明明没有清醒的意识,却一把截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