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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复失地的好时机。
经过这几年的韬光养晦,大周已今非昔比,他不想?每次都被动应战,必须来一次主动出击,彻底把那帮夷人赶回草原去。
乌罗岚亦坐在了御书房,在秦陌看完以?后,接过了他手上的密报,目光不由闪过了一丝光泽。
等了这么多?年,她终于有?了手刃仇人的机会。
乌罗岚慨叹道:“这场仗,确实该打了。”
只是?光有?兵不成,还得有?足够的粮饷准备。
再强的战士也是?血肉身躯,后方粮草供应若是?不稳,终究会一败涂地。
而要想?彻底把战争的节奏把握在自己?手上,他们必须先扫清朝堂主和?派的那些阻碍。
当今朝廷掌权的几个重要机构,刑部同大理寺一并落在了赵桓晋底下,纯纯的皇党;兵部与枢密院连同着军营,当年皆是?长公主的势力范围,如?今都向着秦陌;吏部和?礼部都是?李乾近年栽培的一些清流新人,属于中?间?党派;而工部与户部,这两个最关乎大周经济发展的部分,仍握在中?枢那帮主和?派的老臣手上。
简而言之,就是?供应出战的银钱,还捏在他们手里。
七年前,秦陌以?南疆之事击退了陆首辅,中?枢那帮老臣暂时成了一盘散沙,给了他俩栽培势力的空隙,拿回了大半的权势。
然?中?枢把控朝廷多?年,树大根深,眼见李乾变着法拢权,他们感受到了危机,逐渐又拧成了一股绳。
这回绳的顶端,变成了沈家。
说起?沈家,秦陌同他们可太有?渊源了。
前世他做摄政王的时候,他们就成天?到晚给他使绊子。
而李乾当下走出的第一步棋,便?是?与秦陌前世一样,找机会捏住他们的把柄。
再过一阵子,御史台中?丞沈珉即将奉命前往两浙盐区巡盐,李乾有?意派秦陌秘密前往监察。
“巡盐这般的肥差,自是?最叫人把持不住,你去看看,试着能不能抓住他的错处。”
李乾这一句话一出口,秦陌心里忍不住嗤笑了两声。那家伙的把柄,他知道的可太多?了。
可难得从不是?去捏沈珉的软肋。
现下的朝堂之上,明里看着沈珉是?沈家的主干,是?主和?派的领头羊,实则沈家真正掌权的,或是?说,前一世秦陌真正的对手,是?沈家的老太翁,沈衡。
沈衡官居一品,授予太师之衔,但人已上了年纪,便?只领了个闲职,作为皇子帝师。
然?李乾当下还没?有?孩子,他就基本居在家中?,足不出户。
沈衡入仕之前,就已是?有?名的大儒,门生众多?,备受敬重。
他在那些翰林大学士心中?的地位崇高,近乎是?一呼百应。
在秦陌暂有?的记忆里,他也是?同沈家斗到了最后,才发现沈衡才是?幕后指使人。
他那一把老骨头,老谋深算,真叫秦陌吃了不少苦头。
好在秦陌命硬,先把他熬死了。
但真要说彼此的较量,却?没?有?真的分出过胜负。
沈衡一世顶了个高洁的官声,秦陌捣腾了一辈子,没?发现过他任何污点。
可若是?真高洁,何辜要躲在幕后同他暗斗,不敢上堂前露面,岂是?君子所为。
加之前世沈幼薇入宫,诞下皇嗣之后,李乾的身体便?每况愈下,如?今回想?,当真是?细思极恐。
无论沈家这一世居心到底如?何,秦陌也不得不防。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他虽不必多?花心思去查沈珉,但却?一定?要在沈家动作之前,捏住沈衡的脉。
李乾面露愧怍,斟字酌句说道:“你今年初春刚回来没?多?久,这才入夏,我又把你派了出去,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于心不忍。也不知道姑母知道了,又要在心里怎么气?恼我,害得你们母子分离了。”
秦陌却?勾起?唇角,只道:“这门差事极好,为陛下赴汤蹈火,微臣在所不辞。”
李乾甚少听他说这么肉麻的奉承话,心口紧了紧,轻轻地啧笑了声。
倒也面露欣慰。
全然?不知,他这么一道密旨下来,完全就是?在给秦陌牵线搭桥。
这一趟正儿八经下江南,谁还没?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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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南边的郊区有?一个古镇,名为同里小镇,倚在山脚之下,堤坝旁边。
小镇百姓世代务农,种植水稻而生。
江南鱼米之乡,水稻大都一年两熟或三熟,家有?余粮,可这个小镇一年只有?一熟,百姓堪堪维持生计,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却?并不优渥。
官府遣人勘察,发现小镇的土质与同邻乡镇有?异,更适宜种桑树,而非插秧。
然?小镇百姓以?插秧生活了百载,思想?顽固不化,不肯接受朝廷的建议,不接受翻倍价值的桑树,坚持种水稻为生。
户部给兰殊的历练,便?是?叫她作为中?间?调和?人,前往同里小镇,劝说百姓学会向朝廷押地借款,逐步将稻苗换做桑苗。
皇商与普通商贾最大的区别?,便?是?不仅能谋利,还具有?大局意识,可与朝廷双赢。
若她能把这一变革推动,还能从中?获利,便?证明她具有?为朝廷办事的能力。
兰殊的船一到达杭州,就在同里小镇的码头前扎营下来。
这几日,她一直东奔西走,一大清早便?穿梭在田间?,同百姓讲解种植桑树的好处。
每日都临到日头西垂,甲板上的水手才能看见她远远归来的身影。
“东家。”
兰殊勾唇颔首,眉山远秀,却?有?一抹愁色暗含其中?。
她迈步走进船舱,径直走向了桌上的水壶,灌了好几碗入腹。
当真说的口干舌燥。
小跑堂一见她的身影,含着笑眼大步流星过来,捧着一个信封,“东家东家,今日又有?你的信。”
这些天?,一直有?人给兰殊送信,每日一封,日日不断。
就好似在这段相隔的时日里,对方苦思不见,便?以?信寄情。
兰殊却?只是?简单接过,拿回阁楼,拆也不拆,就放进了梳妆台的抽屉里。
银裳端了一碗银耳莲子羹进来,见状忍不住打趣道:“到底是?谁,这么锲而不舍,却?不得姑娘待见分毫?”
这回兰殊启航下江南办事,兰姈担心她一个人在外头忙着前程,不好好照顾自己?,特意让银裳过了来。
刚扎下没?多?久,便?发现有?人朝船上给兰殊送信。
“一个闲人。”兰殊言简意赅答完,接过莲子羹,勺子搅了搅,抿下一口。
她一看信封上的字迹,就知道是?谁。
上一世他很忙,时常一出门好几日不回家。
兰殊体谅他,但也很希望他回不来的时候,可以?抽空给她写个信,他每每应下,后来又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