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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都能传达过来。

绘画技术一般,但感情极其浓烈,让人看着有些不适。

陆鸢不会发莫名其妙的消息给她,霍文溪是陆鸢和祝宁联络的中转站,祝宁的通讯地址经常变化,她应该是想让霍文溪交给祝宁。

这对祝宁有用?

霍文溪继续浏览,她对艺术方面没造诣,但具有强烈的直觉。

她的手指停下,这幅画得很“张牙舞爪”,画面上占篇幅更多的是大海,海浪扭曲蜿蜒,如同绘画者凌乱的内心。

画面右上角有一个很小的灯塔,发出极其微弱的灯光,好像整个世界即将被黑暗吞噬,只剩下灯塔一角。

这是什么地方?

画册一共十九张,还剩下最后一张,霍文溪没立即点开,反而点了一根烟,在升起的烟雾中静静思考,平复了下心情才继续,最后一张更凌乱,霍文溪看到时,烟头砸在地上,溅起微弱的火星子。

恶魔之眼颤了下,眼眶中的触手蠕动,带着大脑神经都隐隐作痛。

霍文溪呼吸一窒,浑身冰冷,竟然感受到了恐慌。

好像天空注视着自己的眼睛看到了这一幕,她看着画,而未知存在也在注视着她。

画中只有纷杂的线条,第一眼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甚至无法仔细去看具体的线条,霍文溪被一股强大的恐惧扼住了咽喉,这才叫疯子的作品,看过之后都忍不住想要发疯。

霍文溪内心燃起一阵渴望,纷杂的线条之间似乎有了什么规律,眼前似乎出现了未知的道路,延展至北墙外的某个点。

到那里去,它说。

第340章 绘画

到那里去。

祝宁大脑和心脏同时蠕动,她直到走到第三个基站才接收到霍文溪的资料。

那时沙尘暴已经持续了整整四十天,她一张张浏览刘瑜的绘画作品,读到最后一张时愣住了。

未知的道路在眼前展开,根本无法称作地图,一份完整的地图除了目标路线外,必须要有其他参照物。

但祝宁脑子里形成的东西显得很玄学,像是一种直觉,无法跟人形容,也无法分享,好像被未知的存在吸引,只要你向北走就能知道目的地。

这是一种地图的展现方式?

目的地是哪儿?假设刘瑜是乌托邦人,指向的位置是乌托邦?

祝宁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朝圣者手里没有地图,到底要怎么到乌托邦去,他们为什么出墙如此笃定。

这种地图植入的方式就像是精神污染,在脑子里种下一颗种子,等合适的时机自然会萌发。

朝圣者应该在大脑植入了相同的东西,所以即使祝宁阅读记忆,也只能看到相同的一段,他们的脑子早就被改造了。

祝宁皱了下眉,再次回头看向倒数第二张图画,海岸上的灯塔。

她曾经做梦梦到过,现在她的梦境跟刘瑜的画重合了,好像祝宁跟刘瑜走的是完全相反的两条道路,刘瑜要走向墙内,祝宁要走向乌托邦,她们的交叉点汇聚在今日。

祝宁没见过刘瑜,根本是两个时代的人,无法猜测刘瑜的具体动机。

祝宁闭了闭眼,灯塔是目的地吗?这些画分别画的是不同的地点,还是相同的东西?

她无法考证。

裴书:“画册绝对是刘瑜故意留下来的。”

裴书似乎是觉得这番话过分武断,解释:“廖湘霖是一等公民的边缘人物,跟陆家无利益往来,非敌非友,刚好是陆家看不起的那种人,她应该是故意选择的。”

裴书很了解一等公民,更加了解陆家的利益往来,知道这个选择有多么讨巧,换做裴书,他都选不出比廖湘霖更合适的人选。

廖湘霖以为刘瑜是真心与自己交友,实际上从第一次见面就已经安排好了。

“我能跟你做朋友吗?”刘瑜真诚询问,把廖湘霖当做一个保险箱,她知道这份资料放在她身上最安全。

果然,在很多年后,画册顺利绕过了陆家的筛查,到达陆鸢手里,像是完成了某种交接仪式。

廖湘霖只是一个用来送画册的邮递员。

“刘瑜可能知道自己会死,要么是预知,要么是自己安排好了所有身后事。”裴书揉了下太阳穴。

他对刘瑜越发好奇,裴书怀疑世人所看到的,包括刘瑜亲生女儿看到的刘瑜都是一个“假象”,是她刻意扮演的一个角色。

他们只能看到刘瑜想要展示的部分,至于那些不想展示的,他们没有机会注视。

裴书脑中不自觉浮现出刘瑜的身影,气质很古典,永远那样优雅,她降临在养育营,对一群即将成为墙外调查员的孩子讲故事,把种子种在每个人心里。

刘瑜对裴书的影响力已经证实了,哪怕他发疯,心中都还有对墙外的渴望。

这个神秘的女人好像一直在“播种”,把归乡号的种子播撒给养育营的孩子,把画册的种子播撒给廖湘霖。

大概还有很多种子他们没发现,刘瑜并不柔弱无助,甚至在某些角度来看,刘瑜有些邪恶的气质。

没人知道她是谁,但她当年所有看似无心的举动都在持续影响这个世界。

而他们只是追随刘瑜脚步的……工具人。

不是他们也会有其他人内心的种子萌发,刘瑜只需要静静等待。

“刘瑜真的死了吗?”祝宁问。

裴书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刘瑜死亡时裴书不在陆家,她成了一个禁忌,鲜有人会提起她,也无法探寻。

她如果死亡了,不可能安稳埋葬,身体大概会成为某个实验室的实验品,这种绝佳的观察对象,神国应该不会放弃。

裴书不回答,祝宁却继续询问:“年年真的看到她母亲的尸体了吗?”

陆鸢曾经跟她讲述过一点,在意识体云端时,所有人都看到了自己内心最恐惧的存在,陆鸢看到的是母亲死亡的那一刻。

大面积的鲜血,最决绝的自刎,长久以来,他们都以为刘瑜是不堪成为生育机器的痛苦,从而选择自杀。

但这件事,或者这一幕还有其他解释吗?

如果这也是刘瑜安排的呢?

祝宁眺望远方血红色的云层,“这也很像一颗种子不是吗?”

这么厉害的女人,可以步步为营,花费数十年,牺牲自由来规划一切。

刘瑜就算真的无法忍受痛苦想要自杀,或者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她完全可以做到保护自己的女儿,不会给她留下这么强的心理阴影。

但是她没有,反而选择了一种极其具有视觉冲击力的方式死去了,像是利用自己的死亡完成一场绝佳的“表演”。

哪怕成年人看到这一幕都很难不崩溃,何况当年的陆鸢是个孩子。

祝宁:“刘瑜的死亡改变了年年的性格,还有……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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