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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什么……都没看。是风把信吹落在地上,我只是想……捡起来。大人,我没有偷看,求您饶我一命。”

“大人,我没有偷看。”

在一起的七年后,她又一次叫他?大人。

仓促地解释,怕晚了一瞬,他?会杀了她。

满面惶恐,泪水无休无止地,滑落她浓妆艳丽的脸颊,顺着小巧的下?巴,滴在那一身他?送予她的锦绣芙蓉裳上。

每次她来见他?,都会精心打扮。

他?不过临时出去一趟,再回来,透过半开的楹窗,便看见屋里在等?待他?的她,正拿着这封信,低头在翻看。

倘若被她泄露出去这信里的内容,他?的死期也将到来。

他?不能死,死的就?只能是她!

不过是一个流放到峡州,虚有卫三夫人其名的女人,杀了她,也不会有人追究。

但为何刀迟迟割不断她那纤细的脖颈,他?握刀的手背,纵横的青筋暴凸。

为何她要看这封信!

没有哪一刻,他?如此痛恨她。

“你到底有没有看!”

几近丧失理?智中,他?双目灼红,又朝惧怕死亡的她怒吼。

“你不相信我,干脆杀了我好了!”

她双眸含泪地,忽然也朝他?嘶声喊道。

一双惨白的手紧握住了刀,刃割裂她的手心,一刹那,鲜血潸潸地淌向了朝下?的刀尖,如同小溪般,从?她的身体里流出。

整个灰色的地砖,都被她的血染红。

她涂抹胭脂的唇瓣不停发颤,那双琥珀色的眸,在以曾经示爱的目光望着他?。

里面还蕴藏着疼痛、悔恨,和望不到底的对死亡的恐惧。

他?曾在无数死在他?手里的人眼中,看到过的恐惧。

“杀了我啊!你别折磨我了!”

便在这句话之后,快将牙咬碎,他?狠甩开那把刀,砍向了一旁的长案。

“砰”的一声巨响,分?裂两半,倒塌地砸起一地尘埃。

丢掷下?刀,他?躬身掐住了她的脸。

在那张姣好的面容扭曲变形时,他?满脑涨热,从?齿缝中挤出一个接一个的字。

“柳曦珠,你若是敢把这个秘密说出去,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你给我记住了。”

极近的相触中,两人鼻尖几乎抵在一起。

傅元晋恼火至极,想要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但眼前仍是朦胧的一片灰雾。

骤然熟悉的眩晕袭来,他?落入下?一个梦境。

身后是十?余个海寇的追击,数支箭矢飞来,她控缰纵马。他?坐在她的身后,反身用刀去劈飞向他?们?的冷箭,为她挡住所有的伤害。

那处密林,他?认了出来,是在峡州北处沿海的树林。

但兴许就?是他?的这个旁观疏漏,一支长箭飞扎进他?的小腿,登时疼地他?咬紧牙。

“往深处驾马!”

他?指挥她。

“好!”

她的头发全散了,却在冷静地回应他?。

马匹疾驰穿梭进林间,前方长满倒刺的荆棘率先?刮过她的腿,带出淋漓的血肉。

已满是血的裙裾里面,再添伤痕。她不吭一声地带着他?,离那些徒步追杀的海寇越来越远。

他?不知她的马术会如此好,他?从?来以为她是一个柔弱的女人。

满目急掠而过的葱茏瘴气中,他?从?马上翻倒下?去时,如此想。

“傅元晋!”

他?听?到了她的呼唤,在陷入黑暗的那一刻。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黝黑的山洞。

狭窄的洞口?被枯木遮掩,稀稀落落地,堪见外面淡薄的月光。

只有他?一个人在洞里,她不在。

他?一下?子惶然起来,张口?叫她的名:“曦珠,曦珠……”

他?浑身麻木地疼痛,起不来身,右侧的小腿更是失去知觉。

箭上有毒。

一遍遍地唤声中,口?渴异常。

可她仍未出现。

她是不是丢下?他?跑了。

他?挪动着腿,试图撑着石壁站起来,但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他?终于灰头土脸地倒落在地。

直至不能爬起来。

再度陷入昏迷前,他?狠狠地发誓:千万不要让他?活着,若是他?找到了她,定要打断她的一条腿!

但他?是被一声声的急切哑声唤醒的。

她伏跪在他?的身侧,正满脸焦急地,用手拍打他?的脸。

“傅元晋!傅元晋,你醒醒!”

“你醒醒!”

她打地他?脸一股子的疼。

“你再打一下?试试。”

他?的胸腔中翻涌怒火,但在看到她出现时,又不自觉地消散。

她顿时欣喜地哭起来。

“你醒了就?好,我怕你,怕你……”

她没说下?去,掉落的两颗泪在他?的脸上,湿热地有些痒。

他?精神涣散地望着她,艰难地抬起手,给她擦去脸上的泪,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我刚才?去给你找水了,你说要喝水,我给你找来了。”

她也抬起袖子,抹了两把自己的泪脸,转身去把砍伐竹子做成的罐子端来,里面装满了她从?山洞不远处找到的清水。

她吃力地把他?搀扶起来,靠在石壁上,让他?喝水不被呛到。

等?渴极的他?喝完水,又替他?看起小腿上的伤。

“我找了些草药,可以止痛。”

将那处的布料撕开,她顿住,而后惶然地看向他?。

他?目落那处开始变黑的箭伤,道:“箭上有毒。”

“怎么办?”

她的声音在发抖。

“先?等?着,等?我的人找过来。”

贸然拔箭,止不住血,他?得?死在这里。不如等?人找过来。

她帮不了他?。

但她仍固执地把那几棵药草嚼碎了,满嘴的苦涩中,唇也被染地发绿,把那嚼烂的药敷在他?的伤口?周围。

“有没有觉得?少些痛了?”

她睁着一双莹亮的眼望他?,还是很痛,但他?点头:“好多了。”

她还带回了一些果子,捧到他?面前,说:“都是能吃的。”

他?从?小生活在峡州,自然认出那些绿皮泛黄,指头大小的果子都能吃,但极为酸涩。

他?强忍着困意,把那一个个的果子吃下?去,压住饥饿的肚腹。

酸地倒牙,依然让他?昏昏欲睡。

他?栽倒下?去的前一瞬,朝向了她的怀中。

一个又一个的夜晚,他?们?在山洞中待了两日。

她全身脏兮兮的,脸颊也瘦削许多,终于对他?道:“我出去找人过来。”

再不能等?下?去,怕是他?的人没有找来,他?不是被她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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