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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了。”姬萦说,“什么都不比肉好吃。”
姬萦三下五除二解决掉自己手里的鸡蛋,看着还未吃完的彩圆,催促道:“快吃呀!”
彩圆犹豫地看了眼手中的烤鸡蛋,忽然递给姬萦,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我不饿,给你吃吧!”
话音未落,彩圆的肚子就咕咕响了起来。
姬萦没有拆穿她,倒是她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不起……我也忘了上次吃鸡蛋是什么时候了……”彩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本来就是给你吃的,说什么对不起?”姬萦说,“快吃吧,等人看见就不好了。”
姬萦这么说了,彩圆才赶紧将鸡蛋几口塞进嘴里,生怕被人看见,囫囵吞枣咽了下去。
虽然还没有吃饱,但两个小女孩的肚子至少有了着落。
姬萦和彩圆躺倒在枯黄温暖的山坡上,数着天上有多少朵云。
“小萦,你来的那天,一直叫喊,把所有人都吓坏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彩圆小心翼翼地问。
“啊?有吗?我不记得了。”姬萦叼着一根枯草,吊儿郎当翘着腿。
“那你来白鹿观之前,都在哪里生活?”
“也不记得了。”姬萦说,“听兄长说,我磕到了脑袋。所以什么都记不得了。”
彩圆露出同情的表情。
“没事的……你虽然没了记忆,但你还有兄长在你身边。”彩圆说着,神色黯然下去,“处月人造反的时候把我和家里人冲散了,是明镜观主收留了我……我想等长大以后,把父母和哥哥找回来。”
“天下这么大,你去哪里找?”姬萦问。
“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家在北方,娘总是叫我小丫。”彩圆说着唯一的线索,自己都不太好意思,躲闪着姬萦的目光,却用希冀的语气说道,“说不定……说不定哪天就能遇到了呢?”
姬萦没有戳破她天真的幻想。
有时候,人只有抱着幻想才能活下去。
姬萦吐掉嘴里那根苦涩的枯草,从草甸上爬了起来。
“走吧,该回去了。要是点名时不在,又要挨一顿臭骂。”
当天晚上,后厨清点食材的时候发现少了两颗鸡蛋。明镜观主果然大发雷霆,召集所有女冠,要找出那个偷鸡蛋的小贼。
“是我偷的。”姬萦不愿连累其他人,毫不犹豫站了出去。
明镜观主看到姬萦,丝毫不觉得吃惊。
“是你偷的?”
“是我。”姬萦说。
“两颗鸡蛋,都是你偷的?”明镜观主怀疑道。
姬萦看到人群中,彩圆不安地交换着双腿的重心,她满脸焦急和担忧,身体一前一后地摇晃着,仿佛那颗急切的心要先于怯弱的身体跳出来。
“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是我偷的。”姬萦说。
姬萦理直气壮的样子让明镜观主气得够呛,她怒声说:“白鹿观有一日两餐,你为什么要偷厨房的东西?”
“因为不够吃,”姬萦直视着明镜观主冒火的双眼,“因为我看见兄长走之前,给了你一笔银子,要你照顾好我。”
“你兄长让你在观中修行,按观中戒律,不成亲,不食荤,不异服,不出世。你既在观中,就要遵守观中戒律!”明镜观主怒喝道。
姬萦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摊出手来!”明镜观主喝道。
旧伤未愈,新伤又起,姬萦的手板心在白鹿观屡屡受伤。
她在屋里给手板心涂药的时候,小石子敲击后窗的声音再次响起。
姬萦推开窗户,眼泪汪汪的彩圆站在窗前。
“对不起——”
姬萦看她当下就要嚎啕出来,连忙用火辣辣的手心捂住她的嘴。
“哭什么哭!是我叫你不要站出来的啊?”姬萦压低声音道,“能一个人受罚的事,为什么要两个人一起受罚?”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快进来帮我上药!”
在姬萦的连声催促下,彩圆攀着窗户笨拙地爬了进来。
“你多少岁了啊?”姬萦好奇地问。
“我十一岁了……”彩圆抽泣道。
“真巧,我也十一岁!”姬萦高兴道。
她虽然高兴,不把明镜观主的责罚放在心上,但彩圆做不到。她一边给姬萦的手掌心上药,眼泪一边滴答滴答地掉。
“我不该吃那个鸡蛋……”她说。
“你傻呀,你不吃我也会吃,不一样会受罚吗?”
“我应该站出来,不让你一个人受罚……”彩圆又抽噎道。
“哎呀,你真是哭得我头疼——”姬萦扶住额头。
彩圆一噎,以为她脑袋后的旧伤发作,不敢哭了,只剩含在眼眶里的泪水反应慢了一步,还是掉出几颗。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彩圆眼巴巴地看着她。
姬萦看着她呆头呆脑的样子不禁笑了。
“因为你也对我好。”
两只红通通的手心都上了膏药后,姬萦把局促的彩圆拉进被窝。
两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在一个被窝里说悄悄话,彩圆对她说起了残留的童年记忆,说她的父母,对她有多疼爱。姬萦没什么可说的,就单方面听彩圆的倾述。
一个说,一个听。
窗外的天色渐渐变白。
彩圆依依不舍告别姬萦,回她的大通铺去了。临走之前,不知为什么看姬萦胡乱脱在床下的布鞋和踢皱的被褥不顺眼,硬是把鞋摆得方方正正,被子抚得平平整整了才走。
姬萦正打算回到床上眯上一会,忽然想起一事,让她的全部睡意瞬间消失。
七日之约马上到来,江无源该回来教她习武了。
第12章
白鹿观外的青竹林里,一排武器整齐摆放在姬萦脚下。
“只能选其一,不能都学吗?”她纠结道。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能择其一二精通便已胜过世间九成的人。眼睛大过肚,最后只能样样平凡。”江无源说。
嘁!这大道理难道她不懂吗?
道理她都懂,可人难免贪心。
她纠结来纠结去,最终舍弃寻常的刀剑,走向一把因自身重量深深陷入地面的大剑。
拿第一下的时候,因为预估错误,她险些没能把剑提起来。
再一全力灌注,大剑完全离地,姬萦握着刀挥舞两下,觉得趁手极了。
江无源抱在胸前的双手不知不觉放下了。
“怎么了?”姬萦问他,“不能拿这个?”
江无源小幅度摇了摇头,不好说其他武器是一起打包过来的,唯独这把重剑,他搬上山大汗淋漓。
近攻有了,保险起见,姬萦又拿起地上一把长弓。
“我就学这两样。”她兴奋道。
“我先说好,习武是要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