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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三匹马很快同行。

微凉的夜风扑到面上时,姬萦立即想到了徐夙隐。她侧头?看向身旁背脊挺直,玉树临风的贵公子:“夙隐兄,你要是冷,可?以披上我的外衫。”

徐夙隐轻轻摇了摇头?,泼墨般的长发从肩上垂下,那股淡淡的药香,在风中若隐若现?。

“不必。”

等到走出剑江军营很远,周围已是一目了然?的荒原时,岳涯开口打破唯有马蹄阵阵的缄默:

“秦兄和剑江的军师必是旧识。”

“我知道。”姬萦说。

两人?的语气都是陈述。

徐夙隐虽未开口,但脸上神情也是了然?。

“你这么放心留秦兄一人?在剑江军营,就不怕秦兄被人?蛊惑?”岳涯问。

姬萦闻言一笑,不以为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

剑江军营。

赵骏声将秦疾请至自己的帐篷,邀他在小?小?的茶桌前坐下,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

“多谢……”秦疾略微拘束地接过了赵骏声递来?的茶。

“贤弟不必拘谨,我们都是幽州人?士,在外遇见同乡并不容易。在下听你口音,应是丹县人?吧?”赵骏声笑道,“早些年间,在下也在丹县生活过一段时间,听见贤弟的口音,亲切得很。”

秦疾点了点头?,在座椅上不安地挪动?位置:“我父母都是丹县人?,晚生秦疾……”

“贤弟的大名刚刚在下便记下了。”赵骏声并没有领会到秦疾的提示,笑道,“没想到丹县还出了个?像贤弟这样能文能武的大人?物。刚刚的比试,贤弟输了,但在下能看出,贤弟的实力远不止此。”

秦疾神色黯淡,心情也复杂非凡。他哑声道:“是某技不如人?……”

赵骏声爽朗大笑:“贤弟谦虚了,明眼人?都能看出,贤弟心不在焉,恐怕是看在节度使的面上,故意?输给震天?的。”

“不是……”

秦疾只说了两个?字,便感觉到心灰意?冷,不愿再多行解释。

“他根本没认出我来?,也不记得我的名字了。”秦疾灰心丧气地想。

赵骏声请秦疾喝茶,东南西?北地扯了一顿丹县的旧时人?物。

秦疾勉强提起精神附和。

就这么东拉西?扯一炷香时间,秦疾都在想法提出辞别时,赵骏声忽然?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你叹息做什么?”秦疾惊讶道。

“在下是想到贤弟年纪轻轻,天?赋非凡,却?屈居在无名之?辈之?中,耽搁了前程,这才不禁发出叹息……”赵骏声神色忧虑,关切地看着烛火对面的秦疾,“你天?赋绝佳,可?惜没有人?教你习武,若是在剑江军中,不消一年,你就能名扬南北,出人?头?地——”

“某哪有那么厉害……”秦疾半信半疑,嘟囔道,“而且,某是要参加科举的,无心习武。”

“如果贤弟有意?参加朝廷的考试,无论是文举还是武举,那朝中有人?举荐就更重要了。”赵骏声说,“明萦道长乃是出家道士,于官场上又能给你什么助力?更何况,她自己都籍籍无名,徐营人?才济济,根本不缺豪杰,难有出头?之?地。明萦道长又是女人?,想要获得宰相的重任更加艰难……不过,要想一展抱负,也不是没有办法。”

秦疾疑惑地看着他。

“剑江节度使戚震,戚大人?胸若虚谷,从谏如流,又是簪缨世家,文武两道都有友人?无数。若你们二人?到剑江来?,一定会得到比徐营更甚的栽培和倚重——尤其是贤弟。”赵骏声一笑,悠悠道,“戚大人?欣赏贤弟过人?的武力,他说‘没习过武也只是略输震天?,习过武岂不是能在震天?之?上?’,大人?说,只要贤弟能够说服明萦道长一起加入剑江军,条件随你们开。”

“你是要我们背叛徐公子?”秦疾大吃一惊,原本神游天?外的神智忽然?回到了身体?。

“你们原本就只是响应勤王平叛号令的民间义军,又不是他徐籍一人?的私兵私将,怎么能叫背叛呢?”赵骏声纠正道,“天?京之?战后,联军本就要就地解散,届时你们又要去哪里呢?贤弟架海擎天?,难道还要回丹县种田不成?”

“我不知道……”秦疾说,“某都听姬姐的。”

“贤弟仔细想想吧,不为别人?,也要为了你自己。既已出世,何不为自己择一良木而栖呢?”赵骏声苦口婆心道。

他起身走至内室,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木匣放到茶桌上。

木匣揭开,里面是金光夺目的工整金锭。

“贤弟,这是戚大人?为你准备的见面礼,共有黄金千两。若你能携明萦道长相助剑江,还有十倍赠之?。”赵骏声微笑道。

他看着因黄金愣住的秦疾,脸上是胸有成竹的神色。

秦疾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数目的黄金,但他只是惊异,惊异过后,眼前浮现?出来?的是沿途那些遭剑江军劫掠灭口的村庄。

那股难以置信和物是人?为的悲凉又涌了上来?。

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忽然?站了起来?。

赵骏声惊讶地看着他。

“某有一个?问题,希望先生能够诚实以告。”

“贤弟请说。”

“劫掠村庄的主意?,是先生所出吗?”

赵骏声沉默半晌,烛火在沉默中闪烁,像他明灭不定的目光。

“……某懂了。”秦疾怆然?一笑,转身往帐篷外走去。

“贤弟!你的东西?还没拿——”

秦疾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他望着撩开门帘后的深深夜色,说:“某无福享受,先生还是收回吧。”

门帘落下,赵骏声吃惊地看着消失在帘后的秦疾背影。

满满当当的黄金,静静躺在匣中。

秦疾背着箱笼走出剑江军营,没有人?拦他,也没有人?相送。

他独自一人?走在夜色之?中,心情凄惶。不知不觉,寨民的驻扎地已经出现?在黯淡无光的地平线上,他忽然?停下脚步,看着从一块巨石上站起来?的姬萦。

“秦弟回来?了。”

姬萦笑了,背负着重剑跳下巨石。

“姬姐……在等某?”秦疾愣住。

“还有一炷香时间,就到亥时了。”姬萦笑道,“我想着,若你还不回来?,我就亲自去剑江要。”

秦疾哑然?,忽然?觉得愧疚不安。

“姬姐,其实……”他抓紧了箱笼上的绳带,吞吞吐吐道,“剑江的军师……那个?姓赵的军师,就是某之?前跟你讲过的,于某一家都有救命之?恩的举子……”

说完这句话,他如释重负。

“某在帐中初见他时还不确定,但他一开口,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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