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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他会治猫治狗,还?会治猴子,想来治个乌鸦,也不是甚么大事。”

徐夙隐轻声应好。

待雨幕渐渐转小,逐渐只剩几?颗零星雨滴,姬萦和徐夙隐回到太守府。姬萦叫出谭细细,后者瞪着个眼睛,问了几?次:

“你要我治乌鸦?”

姬萦明确回应后,他嫌弃地想要抱住徐夙隐怀中?的乌鸦,那?在徐夙隐怀中?十分安分的乌鸦却强烈挣扎起来,还?完好的那?只黑翅膀噗噗地往谭细细脸上扇。

谭细细肩上的小猴子发出尖利的笑声,不但不护主,反而还?助纣为虐,抢过谭细细头?上的官帽把玩。

谭细细狼狈后退,一脸苦相:“饶了我吧!一个祖宗就够了,两个祖宗,下官可承受不起!”

没办法,徐夙隐只好将乌鸦又带回了官驿。水叔的眼睛如何又瞪一次,暂且不提。总之,这只乌鸦在徐夙隐那?里落了脚,好吃好喝两天?后,一个阳光明媚的晴天?,张开翅膀一去不回了。

它飞走的那?天?,姬萦正好也在官驿逗留。

抄家的单子由徐夙隐这边交到徐见敏手中?,姬萦答应分出的“三成”抄家所得,也送进了徐见敏府中?。

至于最?后会不会真的到兰州府库里,那?就不是她能管的事儿了。

她趴在窗户上,看着展翅飞翔,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再?也不见的乌鸦,徐夙隐坐在她身后的圆木桌前,正在看一册行兵打仗的孤本,手边放着热气渐渐消失的药碗。

乌鸦在天?空中?远去的身影带给她一丝灵感,她重新坐回圆木桌前,对徐夙隐说:

“谭细细昨日向?我献了一计。”

徐夙隐的眼神?从孤本上离开,落到姬萦脸上。

“何事?”

“他建议我将暮州州库里的废铁逐一检验,历来为了骗取铁资,故意损坏兵器便是各军的传统,其中?有很多还?是能继续使用的,把这些?能继续用的,修缮后分发给军营继续使用,确实已?经报废的那?些?,按比例搭配并详细检查,按新造的方法重新冶炼。如此?一来,既能节约军费,又能变废为新。”

“这是一个好方法。”徐夙隐说。

“他还?建议我,近年来各地战争频发,每个战场战争过后都会留下许多舟船器械、水步军资,我们可以组建一支游击部队,哪里有仗就去哪里拾破烂。”

徐夙隐唇边露出一丝笑意。

“他倒是不拘小节。”

“我觉得让他继续给我看太守府实在是太屈才了。”姬萦说,“正好这抄家的钱有大半都充当了军费,我打算新成立一支军队,作为我的精锐嫡系来培养。便由谭细细充当粮草官,尤一问和岳涯、秦疾来领兵作战。平日里,游击作战,对象是暮州周边那?些?作恶多端的土匪山贼,地主恶霸。”

“对付这些?人,尤一问颇有经验。岳涯虽然饱读兵书,但实战经验少,让他跟着尤一问学?习山地战,也好补足尤一问在其他地形战时的缺点。至于秦疾,让他跟着这两人学?习准没坏处。”

徐夙隐问:“你是想以战养战?”

“这是我的一个粗浅想法,夙隐兄觉得是否可行?”

“你想的已?很周到了,以战养战,既能积累兵士经验,又不消耗额外军费。谭细细和尤一问二人联合,这支军队或许不但不会为我们带来负担,还?能填补暮州的军政开支。”

“既然你也觉得没问题,那?我就先这么试一试。”姬萦信心十足道。

她目光触及徐夙隐手边已?经凉透的药碗,连忙催促道:“水叔不是让你马上就喝吗?”

“我看完这一本……”

“那?不行!”姬萦端起药碗,强硬地递到徐夙隐面?前,手举着汤匙,像母后哄她吃药一样,“啊——”

徐夙隐的耳朵尖微微红了,他沉默片刻,说:

“……还?是我自己来吧。”

姬萦将药碗交给他,目光灼灼道:“别怕苦,一口气喝完,这里有茶润喉。”

徐夙隐叹了口气,端起药碗缓缓饮尽,突出的喉结像一枚圆润的杏核,缓缓上下滚动。

等他喝完,姬萦立马递上幽香的茶水。

徐夙隐正要接过,窗外忽然传来了呱呱的沙哑声音。

姬萦转头?一看,那?只乌鸦竟然去而复返,嘴边衔着一枝绯红的木棉花。

它看了姬萦和徐夙隐一眼,低头?将木棉花放在窗台上,然后再?彻底地飞走了。

姬萦起身走到窗前,拿起那?枝木棉花。妍丽的红色花朵开得正好,没有丝毫颓败之相,宛如今朝新开,充满新生之力。

没想到素来被人们嫌弃的乌鸦竟然如此?聪慧,还?知衔花报恩。

“哇,夙隐兄,你看这花真美……”

她正要拿这稀奇的一枝花给徐夙隐开眼,没想到徐夙隐已?经站在了身后,她措手不及,握着木棉花撞进了他怀中?。

徐夙隐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

她抬眼的时候,正好撞入他的眼眸。

如鼓的心跳,忽然间笼罩了她。

……

她愣在原地,忘了从徐夙隐的怀中?离开。

她似乎是第一次意识到,他有修长的手臂,宽阔的胸膛,还?有从一层层衣裳下若有若无散发出的药香。

徐夙隐握在她小臂上的五指,洁白如玉,纤长瘦削,隐约的青筋埋在光洁的皮肤下。窗外发白的曦光,在他突起的掌指关?节处跳跃。

顺着他的手,她看见了自己的手。

盛开的木棉花很美,徐夙隐的手也很美。她的手却长满老茧,遍布暗沉的旧伤。和木棉花格格不入,也和徐夙隐格格不入。

一股刺痛忽然而生。

姬萦来不及追究心脏忽然狂跳的原因,她避开徐夙隐沉静的目光,下意识地将握着木棉花的手垂了下来,另一手也要藏到身后。

在木棉花落下之前,那?只她认为很美的手,忽然扣住了她伤痕累累的手。

两只本该天?南地北的手,就那?么连在了一起。

她惊诧地朝他看去,他的神?色依然那?么宁静,恍若无边苍穹的深邃眼眸,好似看穿了她的内心。

徐夙隐将她的手带到了阳光之中?。

金色的辉光温柔地拂在她的手背上,像一根毛茸茸的羽毛。他专注地注视着姬萦的手,以及手中?的那?支绯红的木棉花。

“是的,很美。”

他浅浅一笑,如朝霞举。

姬萦忘了该说什么,她灵巧的喉舌在此?刻好像从身体?里消失了一样。她握着木棉花的指尖不由地蜷缩,从心脏到指尖,蹿过阵阵麻意。

回到太守府后,姬萦谢绝了一切来客,伏在桌上给远在凤州的霞珠写信。

她先是详尽讲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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