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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踏出宫门一步。二十出头的姑娘,每日却只能日复一日地虚度。

文鸳轻手轻脚走到徐皎皎身边,对她轻声道:“娘娘,霞珠姑娘已安排好了。”

“……去给岳公子递个信儿,就说,霞珠已经安全了,让他不?必担心?。”徐皎皎低声道。

“是。”文鸳悄悄退出了内室。

文鸳离开后,内室彻底转为寂静。徐皎皎听着院子外宫女?们轻声的嬉笑和聊天,唇边渐渐有了一丝微笑。

宫中?无事可做,总要找事来做。

她摊开一张画纸,缓缓提笔作画,几笔勾勒出青州节度府的院墙后,她在画卷中?央画下一轮精致的圆月。

白日画月,只因月亮早在心?中?。

……

天京光复之后,青隽乘胜追击,又陆续收复了天京一带的几个城池。

随着天气入冬,徐籍鸣金收兵,姬萦带着自己?的部队返回暮州。随着她被加封为慕春节度使,在反击战中?数次大败三蛮,她在百姓间的声誉也是水涨船高?,军队进城的时候,万人空巷,欢呼声几乎让地面都为之颤抖。

姬萦回到暮州后,花了好几天时间处理政务。

她不?在的时候,大多数内政是由谭细细过手的,军务则是由尤一问处理,但总有一些以两人的权限无法做主的事情,堆积到姬萦回来,一股脑地推给她。

量大到就算姬萦找上?徐夙隐帮忙,也无法在一两天内迅速处理完。

工作便也就罢了,还总有人给她制造额外的工作——

徐夙隐所在的驿馆房间内,姬萦听着谭细细的禀报,头疼地按住太阳穴。

“洗州又送东西来了?”

徐夙隐低头处理姬萦堆积的公务,似乎并不?在意谭细细和姬萦的话。

“是啊,这次送了许多衣裙和首饰。大约是因为上?次送的金观音和宝剑盔甲被送回了的缘故吧。”谭细细一脸困惑地摸了摸头,肩上?的猴子也照样摸了摸头,“真是九曲桥上?散步——尽走些弯路。”

“送回去,都送回去——”姬萦厌烦地摆了摆手。

“还有一事,这次张将军还送了封信来。”谭细细双手呈上?一封信。

姬萦无可奈何地接过,随手撕开后抽出?*?里?面的信笺,一目十行?地看完后,皱起眉头。

谭细细试探地问道:“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这是猪鼻子插葱——装象呢。”姬萦把谭细细经常放在嘴边的话脱口而出,揉了信纸扔进桌下的渣斗中?。

自徐籍封她为慕春节度使,张绪真对她的态度不?说截然相反,那也是大不?相同了。不?仅想方?设法与她同场出战,还总是在她眼前晃悠。

老刷脸熟,不?仅没有让姬萦心?生好感?,反而让她烦得要死,原因无他——每次她和徐夙隐好不?容易有机会单独相处,这讨人厌的家伙就又出现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张绪真的一切私下邀请,她都找各种理由回绝了,徐天麟尚且能和她在闲暇时候比试两场,张绪真一出现,姬萦不?是手疼就是脚疼,总之,要回房休息。

她没有想到,哪怕回了暮州,张绪真还是阴魂不?散。

“他竟然邀请我去洗州参观练兵——他想干什么?”姬萦充满不?快道,“下马威吗?”

谭细细将洗州这些天来接连不?断送来的礼物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答案很明显了,但一看主公就丝毫没想到那儿去,这张将军费心?是费心?了,但就是猴子捞月——空忙一场。

谭细细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徐夙隐,好,正主不?说破,我也不?说破。

“那卑职去回了张将军的人?”谭细细问。

“回了。”姬萦不?耐烦道,“不?去!”

谭细细正要离开,姬萦把他叫住:“找几个精壮年来,把夙隐兄的行?李都搬去节度府。”

谭细细看向徐夙隐,见徐夙隐没做声,也就揖手去办了。

姬萦已经懒得每日在节度府和驿馆中?来回奔波,但她怕徐夙隐误以为自己?是对他不?够信任,特意解释道:“这样我们办公的时候也方?便些,免得哪一个来回跑。况且,你也不?再是监察使了,用不?着和我划清界限。”

徐夙隐淡淡应了一声,看不?出来因为改变居住地而有什么情绪。

姬萦凝视着他平静无波的样子,心?里?悄悄打起了鼓。

徐夙隐对她是什么看法呢?抛开那与她有几分相似的救命恩人不?谈,他对自己?,是单纯的忠诚?还是友谊、欣赏?还是像她一样,在心?中?留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要是她直接说明,万一把这位得力?的左膀右臂吓跑怎么办?

明明只是脑内无人知晓的思?考,姬萦却好像大声将自己?的心?意喊出来了一样,脸颊一阵火烧火燎,她赶紧低下头去,害怕与徐夙隐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一眼望穿了她的心?思?。

当天晚上?,徐夙隐在驿馆的行?李就搬进了偌大的节度府。

姬萦原以为会受水叔几个白眼——因为搬家折腾了他家尊贵的公子,没想到,水叔一声都没吭,一直忙里?忙外帮忙操持。

不?得不?承认,明镜是有两下子的。姬萦十分好奇,明镜到底给他讲了哪本经书,有这样改头换面的效果?。

两日后。

除了在洗州无能恼怒的张绪真外,远在青州的徐籍也听说了这场闹剧,不?过,他不?以为这是闹剧。

“张绪真还是急了一点。”他将密报放在桌上?,看不?出情绪是喜是怒。

作为徐籍身前的头号红人,甚至比徐天麟受器重的时间要早,徐籍身边的人不?敢轻易评价张绪真的行?为,只有最早辅佐徐籍的晁巢,试探地说了句:

“英雄爱美人,历来有之。”他的声音略带迟疑,似乎也在揣摩着徐籍的心?思?。

“他这是爱美人啊,还是爱兵权呢。”徐籍的语气平淡如水,但其话语中?的深意却令人深思?,“姬萦手下已有六州,除青隽以外,几大节度使谁人能敌?”

晁巢心?领神会,避开谈论张绪真的真实目的,转而说道:

“世?人都说宰相有容乃大,是有才之士梦寐以求的明主。若非宰相您的英明决断和宽广胸怀,谁敢赋予她这般巨大的权力??”

徐籍知道不?光晁巢,其他幕僚也对他的决策有所质疑。

但他不?会向他们解释他敢将六州军政交给姬萦的原因。

“不?过,慕春的势力?是不?该再扩张了。”徐籍闭目沉吟,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思?考着极为重要的问题,“姬萦多少?岁了?”

“今年应是二十有二。”晁巢迅速回道,声音干脆利落。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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