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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注意到茶几上有很多书,于是将最上面那本拿过来,叉开话题道:“你在看《埃涅阿斯纪》?”
“昨晚看了一点,有点无聊,可以打发时间。”
图南翻开,发现书签夹在第四卷,她将绘着狄多女王画像的书签拿出来,轻声读出上面的词句。
“我虽然不在,也要擎着黑烟滚滚的火炬而来,即使冰冷的死亡把我的灵魂和□□分开,不管你到什么地方,我的魂魄也会到来的。”
这是狄多女王对埃涅阿斯说的话。
她无法阻止维纳斯降下的爱情之种在心里是生根发芽,违背了对已故的希凯斯的誓言,又被心爱的人抛弃自焚而亡。
而英雄的埃涅阿斯却流着伟大的泪,坚定不移地乘坐帆船回到了意大利。
“一个被激情和无聊命运吞噬的人。”
图南给这位意大利女人颇为崇拜的,富有牺牲与追爱精神的狄多女王定下了这样的论调。
然后她就听到皮尔洛用懒洋洋的意大利语说道:
“命运固然令人悲叹,战胜它却让人敬佩。”
图南耸了耸肩,想起今天上午训练和两位教练商讨时,初具雏形的想法,她将书放下:
“有一个战术上的难题,在即将对阵韩国队的比赛中,我和先生他们觉得,或许你会有办法解决,可以提前跟你说说吗?”
图南说完这句话,皮尔洛突然抬起忧郁大师的眼睛盯着她。
“来点酒怎么样?”
图南没想到意大利竟然还有谈事情要喝酒的酒桌文化,她无奈点头:“可以。”
皮尔洛起身:“红葡萄酒还是白葡萄酒?”
图南喜欢带气泡的白葡萄酒那种微甘的口感,但这种酒显然并不是男人喜欢的,她难得选择了迁就别人,委屈自己。
“红葡萄酒。”
“那就请你在小沙发上就坐,我稍后就来,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来。”
图南避开了皮尔洛搀扶的手,慢慢挪到露台,坐在小圆桌旁的双人沙发上。
不一会儿,皮尔洛推窗出来,把两个波尔多杯放到圆桌上,他坐在图南旁边,提起醒酒器往杯中倒酒。
“产自皮埃蒙特,贾科莫 .孔特诺酒庄的梦馥迪诺干红,我个人喜欢1995年这款,口感层次丰富,酸爽陈冽。”
作为一个酒量感人,同时也深知自己酒量感人的菜鸟酒客,图南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请继续说,是什么样的难题。”
皮尔洛将酒杯递过来,图南接过,优雅又迅速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然后,她将对阵韩国队的阵型与人员安排简单讲了一遍。
皮尔洛悠闲地靠在沙发背上,轻轻摇了摇酒杯,垂下忧郁的眼睛,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最后,图南说出了将场上第12人的对抗重任交给他的想法:
“你同意吗?或者有什么技术上的......”
“我同意。”
皮尔洛接着道:“奇妙的想法,我想整个国家队,再也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做这件事了,对吗?”
图南棕色水润的眼眸眨了眨,笑道:
“是的,安德烈亚,再没人比你更适合了。”
皮尔洛挑了挑眉,倒酒进杯,重新递给她。
图南:......趁着现在还清醒,是不是给他打个预防针,告诉他,自己真实的酒量和酒品。
但碍于面子,图南还是什么都没说,手里的杯壁被轻轻碰了一下。
皮尔洛靠向沙发背,朝她示意。
“cheers,为了胜利。”
“cheers。”
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天际渐渐落下的夕阳,将云朵翻成绚丽的晚霞。
将被风吹乱的刘海掖到耳后,图南举杯轻啜。
至于喝醉了怎么办,她已经完全将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
第67章 是个吻
CD机悠扬的音乐声萦绕在耳边,有时清晰,有时模糊。
图南摇摇晃晃地伸手,皮尔洛拿过醒酒器,倒了一杯,将酒杯推到她的面前。
“你的酒量很好。”
图南:……好吧,就是这种夸奖她的话,让她喝了一杯又一杯。
这次,不管他怎么说,也是最后一杯了。
图南眨了眨棕色眼眸,将眼底泛起的涟漪憋回去。
看着酒杯在眼前不住模糊摇晃,她伸手在桌上摸摸索索,捧住酒杯,慢慢地,递到唇边。
红酒滑过喉咙,熟悉的眩晕感被压下去,她这才想起来,刚才是皮尔洛在说话。
“谢谢,你也…不错。”
皮尔洛倚着沙发背,狭长深邃的深棕色眼睛微垂,时不时地举杯啜饮,似乎正沉溺在音乐声中。
听着皮尔洛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图南一开始还能回应两句,慢慢就回的很慢,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当她摇摇晃晃地放下酒杯时,身边的男人非常绅士的,慢悠悠为她的杯中添酒。
图南后知后觉自己有些醉了,她咬了咬舌尖,勉强保持着最后的意志和理智,想要回房间。
刚要起身,就感觉头重脚轻,一下跌坐回去,只能无力地靠枕在皮尔洛的肩膀上来缓解头晕。
皮尔洛偏头看了图南一眼,没有对她的行为提出什么异议。
图南聪明的脑袋瓜马上想到一个好主意,能解除自己现在寸步难行的窘境:
“安德烈亚,我似乎有些醉了,能帮个忙搭把手,送我....回房间吗?”
这本来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要求,但听到皮尔洛用那种慵懒优雅的意大利语调说话了。
“恐怕不行。”
图南茫然,怎么回事,不是朋友吗?这些天一块玩的游戏,难道都被他的大脑格式化了,搭把手都不行?
她喃喃道:
“为...为什么?”
“这瓶酒大概在15度左右。”
红酒杯在眼前轻晃,棕红色的酒液泛着勾人的涟漪。
图南眨了眨眼。
好吧,15度的酒,应该不会醉。
虽然世界上总有那么一小撮与众不同的人,但图南觉得自己是绝大多数正常人中的一员。
于是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确实没有醉。
头晕脑胀,眼花缭乱只不过是身体不舒服带来的副作用,或许是过敏了也说不定。
图南又开始对一些摇晃的东西感兴趣,她伸手去勾面前的酒杯。
但很快,皮尔洛就将杯子挪开了。
于是一种幼稚的游戏展开,她扶住皮尔洛的肩膀,再次伸手去他放在膝盖上的酒杯。
只差一点点,就能碰到。
图南不断的往前挪,几乎整个人都挂在皮尔洛的身上,一张口,红酒的甜香就溢散开来。
“那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