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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歪着头看呢?”老汉操着浓重的地方口音问道。

李芳草忍俊不禁,“大爷,你纸拿颠倒了!”

老汉老脸一红,赶紧把纸掉了个,抱怨道:“我不识字,弄不好这个……女娃子,你是去小王庄的知青?”

“对。”李芳草看他脸上带着失望,心下有些古怪,把介绍信和知青下乡的公文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老汉摆摆手,“我不看,看也看不懂,回去有人看!”

李芳草把信叠好,又放回了口袋。

老汉给李芳草看了盖了大红公章的公社证明,帮李芳草把行李放到了驴车上,招呼李芳草上车,他则坐到了车头的位置,轻轻的扬鞭敲到了毛驴屁股上。

驴车晃晃悠悠的前行,眼前的景象逐渐从水泥平房过渡到了田野。

李芳草把行李中剩的一张葱油饼拿了出来,撕成两半,递给了老汉一半。

尽管不是新出锅的,可葱油的香味还是十分诱人,老汉一开始还客气几句,李芳草又让了一回,老汉便接过吃了。

“我是小王庄的村支书,前两天有人给公社打电话,说又有知青要过来,我这两天天天跑来车站等着。”老汉说道。

李芳草问道:“就我一个吗?”

老汉咬了一口饼,幸福的咂摸着白面和葱油的香味,“就你一个,我们村穷,来的知青少。”

十月西北的清晨已经很冷了,驴车在乡间小路上跑的飞快,冷风呼呼刮着,李芳草抱了被子在怀里御寒,搓着冻红的手。

然而等到中午的时候,太阳直直的晒着,李芳草又把褂子脱了顶在头上。

“还没到吗?”李芳草忍不住问道。

老汉一扬鞭子,加快了速度,“快啦快啦,到大王庄了,翻过前头那座山,就到小王庄了。”

李芳草看着只能隐约看到影子的山扶额失笑。

“这一大片都是大王庄的地界吗?”李芳草问道。

村支书王贵仓点头,“都是!人家大王庄地多,土肥,人也多,咱小王庄哪哪都跟人家比不了!就连下乡的知青,都是大王庄挑剩下的给我们了!”

李芳草好奇的问道:“还有这回事?”

王贵仓语气中除了对大王庄的羡慕嫉妒恨,还带着不甘,“那可不!男知青身强体壮的都被大王庄要走了,剩下的还有女知青都送到小王庄了!”

男知青虽然吃的多,但干活也多啊!

李芳草笑而不语,她也是被大王庄挑剩下的,打发到小王庄了。

“以后会好起来的,小王庄不会比大王庄差的。”李芳草说道。

王贵仓撇嘴摇头,城里来的女娃子哪里知道农村的苦,就会说好听话,等她们在乡下呆几年,就没这么天真了。

到小王庄的时候,李芳草的屁股几乎都要没有知觉了,几个村民还有一群淌着鼻涕的小孩好奇的打量着她。

王贵仓从车上跳下来,吆喝着让一个孩子去喊王连山,说接到新知青了。

不多时,一个四十出头的憨厚汉子跑了过来。

“这就是你们知青点的生产队长王连山,以前当过兵,退伍了,你以后就归他管了。”王贵仓摆手说道。

李芳草向王贵仓道了谢,转头看向了王连山。

王连山面容憨厚,脚上穿着露脚趾的黑布鞋,瞧见李芳草是个瘦瘦小小的半大姑娘,肉眼可见的叹了口气。

“走吧,我带你去知青点。”王连山接过了李芳草的行李,又把公社的证明信给李芳草看了。

路过一条河沟的时候,几个人围在河边,夹杂着低微的狗叫。

“这是干啥呢!”王连山问道。

一个人回过头,打量了眼李芳草,说道:“王树根家的狗生了个独子,不吉利,好歹叫它活满月了,拿出来溺死。”

李芳草上前一看,一只巴掌大的小奶狗漂浮在水面上,上下沉浮呜咽着。

狗生仔一般都是多胎,偶尔有单胎的情况,有些地方迷信,觉得狗生单胎不吉利,会给家里人带来厄运,要把狗崽子杀了或者扔掉。

“你们要是不要,能给我吗?”李芳草于心不忍,开口问道。

王连山当过兵,在军营里接受过教育,也觉得狗生独子主人家就倒霉这事纯属无稽之谈,便半跪在岸上,把小奶狗从水里捞了上来,递给了李芳草。

李芳草从行李里面拿出一件夏天穿的小褂,把小奶狗包了起来。

小黄狗浑身湿漉漉的,瞪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看着李芳草,眼神纯真懵懂。

上辈子李芳草在山上种蘑菇的时候,也养过一条中华田园犬,和她相依为命,陪着她度过了山里漫长平静的岁月。

虽然明知道这条小黄狗不是她曾经养过的那条,李芳草摸了摸小黄狗的脑袋,还是忍不住小声喊了一声:“贝贝。”

第10章 知青点

几个闲汉嘿嘿笑道:“城里来的知青就是不一样!”

“人家读过书,不怕这个!”

王连山叉腰挡在李芳草前面,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没事干了?”

王连山当过兵,身上有股常人不同的气势,加上人高马大,几个闲汉立刻一哄而散了。

“你以后离这些人远点,干好自己的活。”王连山一路叮嘱,“女孩子家,干啥都留个心眼,这不比城里……养个狗也好,会自己找食吃,过两个月就能看家护院了。”

李芳草一一应下,跟着王连山到了村西头几处土坯房跟前。

“这就是村里给你们盖的知青点。”王连山说道。

村里刚秋收完,今天暂时不用上工。屋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都从屋里走了出来。

王连山给李芳草介绍了小王庄的几个知青,只有一个叫朱旺宗的男知青是个大块头,身高体壮,剩下的两个男知青,一个叫钟麓,斯文俊秀,是一个话少内敛的文弱书生,还有一个叫樊建刚,个头比李芳草都矮。

女知青加上她有五个,分了两间宿舍,一间大的住了三个人,分别是娄玉娥,张美香和刘招娣,还有一个叫周三喜的姑娘单独住了小的那间。

“你看你想住哪间?”王连山问道。

李芳草还没开口,娄玉娥就赶紧说道:“我们这个屋虽然大,可都已经住了三个人了,住不下了!”

“那你跟周三喜住这间小的吧。”王连山说道,把李芳草的行李送到了小屋。

小屋只有一张木架子床。

周三喜头发短到贴头皮,十五六岁的样子,乍一看跟个野小子似的,五官长的挺精致小巧,揽着李芳草的胳膊,摸了摸李芳草怀里小狗的脑袋,笑嘻嘻的说道:“芳草先跟我挤一挤。”

“成。”王连山点头,“回头我寻摸点木头,给你们再组个床出来。”

李芳草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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