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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她爸妈催着她去找朱旺宗要钱,上工的时候几个人笑她被男人甩了,她受不了就跑来找我们。”
“朱旺宗不回来,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李芳草叹气。
他们没义务也没能力把朱旺宗从老家拉回来啊。
周三喜嘟囔道:“就是!”
王金兰哭着说道:“小李老师,你再给朱旺宗打个电话,我就想亲自问问他,他到底还回不回来了?”
张美香不耐烦的说道:“上次不是帮你问过了吗?还有什么好问的!”
王金兰不死心,“上次是问朱旺宗的姐姐,他姐姐一向看不起我,肯定不安好心,肯定是他们拦着不让朱旺宗回来!”
“我可以帮你,让朱旺宗来接这个电话,可问完他之后呢?你想过怎么办吗?”李芳草问道。
王金兰被问住了,她现在只想找到朱旺宗,根本没想过问过之后该怎么办。
“我是说假如,假如是他自个儿不愿意回来的,你怎么打算?”李芳草问道。
王金兰脸色涨红,尴尬窘迫,她只是不死心,不甘心让朱旺宗就这么走了,留下一堆债务和村里人的嘲笑给她。
李芳草看着骨瘦如柴,憔悴绝望的王金兰,叹了口气,说道:“我下午和美香去一趟邮局,跟朱旺宗的姐姐联系一下,找个时间让朱旺宗接电话,不论如何,都得让他给个说法,你看怎么样?”
王金兰哭着点头。
下午的时候,李芳草和张美香去了镇上的邮局,给朱旺宗的姐姐打了电话。
朱旺宗的姐姐一听是王金兰要跟朱旺宗通话,十分不高兴的说道:“这事还要旺宗说什么?我上次不都说清楚了吗?”
李芳草皱眉,“朱旺宗跟王金兰是夫妻,登了记的,大队里出了证明的,朱旺宗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不想过了就亲自跟王金兰说清楚,躲在姐姐后面算什么事?他连这点责任都不愿意担吗?”
“他跟那个乡下女人没什么好说的!”朱旺宗姐姐敷衍道,“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李芳草从兜里摸出江老太送她的手表,“再过一个小时,我会再打一个电话,他要是不接,我们全村的人就凑钱凑人去你们那里找朱旺宗!”
李芳草挂断了电话,张美香给她抚背顺气,笑道:“我还以为你看不惯王金兰,是站在朱旺宗那边的,怎么替王金兰生这么大的气?”
“一码归一码,朱旺宗这事办的不地道。”李芳草说道。
两个姑娘在镇上逛了一会儿,到了一个小时之后,两人又回到了邮局,拨通了朱旺宗姐姐办公室的电话。
这回朱旺宗倒是在电话那边了,尴尬的喊了一声,“芳草。”
“你是怎么想的?就在老家不回来了?”李芳草直截了当的问道。
朱旺宗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对,我不想回去了,我宁可在城里当盲流我也不愿意回去。”
李芳草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那你媳妇呢?就这么把她扔在小王庄不管了?”
“什么媳妇!我后悔死了!”朱旺宗声音愤怒,“当年我父母都反对,我猪油蒙了心非她不娶,现在呢?一地鸡毛!我混的比谁都差!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要不是她,我能连我妈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吗?”
第283章 悲观主义
李芳草和张美香挂了电话,沉默的走在回小王庄的路上。
“这两人……”张美香打破沉默,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初爱的轰轰烈烈,勇往直前的,恨不得视所有阻碍他们的人为妖魔鬼怪,曾经被公社作为扎根农村的优秀代表表扬过,谁知道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回到小王庄,李芳草去了王金兰家,没进院子,在门口喊了王金兰出来,把朱旺宗的意思转达给了她。
王金兰仿佛晴天霹雳,不顾形象的瘫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她父母听到声音跟着出来,气的把朱旺宗骂的狗血淋头。
“早知道嫁村里的汉子,也不能跟知青结婚!”
“抛下我们姑娘跑了不回来,还留给我们一屁股债,他还算个人吗!”
“还以为知青老家是城里的,多有钱呢,有个屁!”
李芳草拍了拍王金兰的肩膀,转身走了,走的老远都能听见王金兰的哭声,还有她父母尖利愤怒的叫骂声。
朱旺宗悔的肠子都青了的话还回响在她的耳边,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先前爱的再甜蜜,也抵不过婚后日子的苦。
如果杨知非和她结了婚,眼看着同事朋友们高升的高升,受重任的受重任,他还在原地踏步,甚至被排挤,被边缘化。
很可能杨知非和她也会变成朱旺宗和王金兰这样吧?
杨知非会后悔当初爱她是昏了头,她会痛恨杨知非变了心。
深秋的天气冷风渐起,李芳草裹紧了身上的棉衣,沉沉的吐了一口酸楚的气息,往知青点走了回去。
她这一生亲缘单薄,所以格外珍惜每一个对她好的人,谁对她好,她会加倍的还回去。但她只是个普通人,能力有限,不仅没办法让杨知非从她这里收到好处,反而会拖累他。在对手打压欺负他的时候,她都没有任何可以动用的关系去帮忙。
其实早就该放手了,是她贪心,不舍得松开杨知非,非得要等到杨知非的父亲找上门来,点明了利害关系,点明了她不会被接纳。
她面对杨万晖的时候很平静,实际上她心里分外羞耻,她也是有自尊心的人。
李芳草回到知青点,开始做晚饭,往灶膛里填了几根晒干的玉米秸秆,熬了一锅南瓜稀饭。
周三喜回来的时候,冲到灶房捡了一块饼子吃,“天都黑了,队长还不让下工,哎呦,饿死我了!芳草,几点了?”
李芳草从兜里掏出江老太给她的那块男士钢表,凑着灶膛的火光看了一眼,“六点半。”
“现在天黑的早,我老觉得很晚了。”周三喜说道,往嘴里大口的塞李芳草刚炕好的葱油饼,突然觉得不对劲,回头疑惑的问道:“芳草,杨知非送你的那块表呢?你怎么没戴?”
李芳草低头说道:“还给他了。”
“还给他干什么?不会坏了吧?不是说进口的吗?”周三喜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揶揄道。
李芳草平静的说道:“我跟他分开了。”
“什么?你说什么?”周三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芳草抬头,漆黑的眼睛在灶膛的火苗映照下泛着一圈水光,然而声音依旧平静,没有波澜,“分开了,以后不是对象了,不好拿别人这么贵的东西。”
周三喜塞了一嘴的饼子,都忘了嚼,惊愕的看着李芳草,半晌说道:“你骗我干什么?这事又不好笑!”
锅里的稀饭熬好了,咕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