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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紧的东西说。杜构也不强求,主打一个良善贴心。麴文永渐渐消了戒心,觉得杜构这年轻人真不错,话也开始变多,竟真的秃噜了不少东西出来。

半个时辰后,杜构心满意足地合上笔记比,温声对麴文永道:“多谢尊使指点,过两天我在家中设宴道谢,尊使一定要来啊。”

“一定!一定!”麴文永笑呵呵应下,又亲自送杜构出去。

等杜构走远了,理智逐渐回笼,麴文永才觉得有些不对。他想了一会儿,没想出哪里有问题,就愉快地将之抛到脑后。

杜构这么好的人,难道还能对他不利吗?

两天后,接到请帖的麴文永准时登了杜家的门。

杜家有两个太子伴读,杜如晦更是唐皇心腹,位高权重,能和他们搭上线,麴文永之前想都没想过。

所以他对这次拜访十分重视,穿着绣着金线的衣裳,戴了一堆饰品,打扮得仿佛亮闪闪的饰品展示架。

他也不是空手来的,还带了一小瓶葡萄酒。

这是他们高昌的特产,听说在中原价值千金,所以他这次来时带了一些,除了献给唐皇外,还可以做点别的,比如……咳,和唐朝大臣打好关系什么的。

想必杜构也能看得上。

通报了门房,麴文永很快被杜构亲自迎进杜府。

席面已经准备好了,只待客人登门。麴文永来了几天,不仅没有对大唐美食免疫,反而越来越喜欢,看到那些色香俱全的菜色,就有点忍不住口水。

二人在餐桌落座,麴文永才想起自己带的礼物,笑呵呵道:“和朋友一起吃饭,没有美酒可不行。”

说着从仆从手里接过巴掌大小的玉酒坛。

转身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想到杜构会有什么反应了。应该不会多惊讶,杜构毕竟不是小门小户出身,肯定见过葡萄酒。但高兴一定会高兴,毕竟葡萄酒在中原那么难得。

如果杜构喜欢,他还可以再送几瓶过来,一则巩固和杜构的“友谊”,也能卖杜相公一个好,说不定什么时候能有用呢。

想这些的时候,麴文永心里有些愧疚。杜构如此真诚待他,他却存着利用的想法,实在太不应该了。可这是高昌王的要求,他也没有办法。

麴文永丧丧地转过来,脸上重又带上了笑:“正好我——”

话还没说完,就见杜家下人拿着一个玻璃器皿过来,麴文永能清楚看到里面装的红色液体。

应该是葡萄酒吧?

麴文永不确定地想,看起来很像葡萄酒,但是这个瓶子是不是太大了?花瓶那么大的瓶子,顶他这个好几个。不是说中原很缺葡萄酒吗?

杜构笑眯眯道:“这是我们自己酿的葡萄酒,尊使尝尝和你们的有什么区别?”

麴文永:“你们自己酿的葡萄酒?”

“是啊,这还是太子殿下教我们的。”杜构说完才注意到麴文永的动作,好奇看向他手里的玉瓶,“这是什么?”

是送你的礼物,千金难求的葡萄酒(划掉)。

麴文永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感觉一辈子的智商都用在这一刻了:“不好空手上门,这玉瓶质地不错,用来盛酒可保香味不散,我来时也盛了一些葡萄酒在里面,你试试看。”

杜构顿时赧然:“本来是要谢你给我说高昌风貌,不想又偏了你的好东西,这怎么好意思?”

麴文永一摆手:“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就是太客气了。”

杜构客气地微微一笑。

第178章

麴文永心里苦,麴文永不说。

谁能想到呢,大唐突然间连葡萄酒都不缺了。这个大唐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大唐!

好在这玉瓶的确是好东西,原本是为了抬高葡萄酒的身价特意用上的,这回算是救了他狗命,要不然就要丢大人了。

当然,现在也没好到哪去,毕竟这玉瓶虽好,跟杜构用来装酒的玻璃瓶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玻璃不愧它的身价,整个瓶身晶莹剔透,红色的酒液在里面缓缓晃动,非常漂亮。

就连喝酒的杯子也是玻璃做的,好看极了。

麴文永眼睛一亮,高昌人喜欢喝葡萄酒,所用器具也很讲究。这玻璃酒具比玉器还好看,如果能带回去,肯定能卖不少钱。

只是在市面上没见过这种酒壶和酒杯,驿馆里也没有,不知杜构从哪得来的。

麴文永想问一下杜构,但考虑到这才是第二次见面,他和人家还没那么熟,就决定暂时忍耐一下。

三息后,麴文永没忍住问:“你这酒瓶和酒杯从哪买的?”

杜构:“?”

杜构万万没想到,他还没开始诱导……展示大唐的好东西,麴文永就自己问了。愣了一下才道:“尊使喜欢这酒具?”

麴文永连连点头,喜欢!这么好看的东西谁会不喜欢呢?他眼睛都快没办法移开了。

杜构非常爽快:“尊使喜欢的话,这一套就送给你吧。”

麴文永连忙推拒:“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有什么不行?你不是还送了玉瓶与我吗?”

“那如何能一样?”麴文永有些心虚,那玉瓶本来只是装葡萄酒的器皿,临时当作礼物送给杜构已经不太好了,怎么能再偏了人家的好东西呢?

麴文永颇为感慨,他不信杜构看不出玉瓶的价值,但还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要把玻璃酒具送给他,未免也太实在了!

他内心叹了一声,也不瞒着杜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表示想要多买几套酒具回去卖钱。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有点担心,麴文永对中原人有一点了解,知道他们十分不屑商贾之道。商业不被朝廷支持,商人的地位也比较低下,读书人尤其忌讳商贾之事,认为铜臭会玷污了他们的风骨。

麴文永是不明白铜板哪里臭,也不知道银钱怎么会和风骨扯上关系。但杜构也是读书人,说不定也是这样的想法,如果因此气恼,不肯帮助他怎么办?

他倒没后悔说实话,杜构待他如此真诚,他却存着利用对方牟利的心思,已经很自惭形秽了,更不可能再瞒着他,只是心中不免忐忑。

杜构听到他的说法确实愣了一下,犹豫片刻才迟疑道:“不是我不告诉你……”

麴文永顿时失望不已,果然,杜构不肯帮他了。

也罢,他让底下人去找便是了,既然有这种东西,用点心总能找到,只是要麻烦些,好在他手下人不少,想来没什么问题。

杜构:“……只是这玻璃吹制技术是才研究出来的,还没有批量生产,市面上还没有玻璃器皿,我手中也只有这一套而已。”

麴文永闻言先是感动,这么好的东西,杜构都只有一套,却愿意送给他,这是多么感人的情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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