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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孙俩相依为命,加上街坊邻居多有?照顾,他们才能好好地活下?来,孔武是这么?踉踉跄跄长?大成人的。
后来,孔武听说自?己的亲生妈妈在深圳打工,他就一直想去找她,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看到他会不会惊喜。
如今,奶奶去世了,家也没了,孔武也没有?待在北觉的理由了,人总要长?大,总要出?去闯一闯。
“什么?时候走?”任东冷不丁地问道。
“下?午。”孔武说。
“下?午?”徐西桐和?陈羽洁再?次吃惊地说道。
“嗯,下?午四点的火车。”孔武举起杯子朝大家干了一杯酒,笑着说道。
“我们送你。”
“好。”
孔武的东西早已收拾好,一个简单的黑色背包装着他所?有?的家当,他准备走时,回头看了一眼奶奶,她的黑白?照片摆在案头,正慈祥地注视着他。
孔武放下?背包,朝着奶奶跪了三个响头,一个比一个响,他盯着奶奶的照片,空气中灰尘浮起,一切是那么?安静,他的嗓音哽咽:
“奶,我走了,你别担心?。”
“我会回来看你的。”
一行人送孔武到火车站,天气炎热,地板暴晒得发烫,几个在车站拉客的摩的师傅正躲在树影下?乘凉,一看见出?站的乘客,脚撑一打,骑到对方面?前,用熟悉的方言吆喝着:“贸易市场走不走?八块钱。”
“走走走,我五块钱。” 摩的师傅开始了抢客。
他们送孔武进车站,检票口在二楼,一帮人在一楼候车厅送他,这个季节,候车厅只有?几个零星外出?打工的中年男人穿着工服坐在那里休息,落地风扇转得轰轰作响,厕所?传来一阵腥味。
“好了,就送到这。”孔武冲她们露出?一个笑容。
任东走上前,两个男生默契地张开手,来了一个拥抱,任东语气认真:“保重,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
“当然,等哥发达了来投奔哥,管吃管住!”孔武语气豪迈。
“好。”任东应道。
孔武松开手,发现两个女?生眼眶泛红,他不想把气氛搞得太沉重,故意逗两位女?生笑:
“我何德何能让两位大美女?为我哭啊,我这也算名留青史了吧。你们都好好的,考个好大学,放假了来深圳找大哥玩,大哥带你们去海边玩去,免费请你们坐邮轮吃海鲜。”
“还有?啊,在学校报我孔校霸的名字还是很管用的,我已经吩咐我那几位小弟了。”
两位女?生破涕为笑,孔武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非常江湖范儿地冲他们双手抱拳,语气豪爽:
“各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说完孔武背着背包上二楼检票口,他还是穿着那件浆洗得有?些泛白?的橙子体恤,后背印着英文字母where am i going。
他在走向新的征程。
徐西桐望着他的背影,红着眼睛大声地喊:“孔武,一路平安,我不会忘记你的。”
遗忘是最可怕的事。
孔武没有?回头,潇洒地向后摆了摆手。
送完孔武上火车后,陈羽洁有?事先离开,剩下?任东和?徐西桐并肩走在尘土漫天的马路上,倏地,在他们头顶上方响起了一阵宽广的鸣笛声,紧接着火车轰隆轰隆从不远处呼啸而过。
徐西桐望着远去的绿皮火车问道:“那趟火车是孔武坐得那趟吗?”
“可能吧。”任东回答。
希望他一路平安。
希望他能找到妈妈,能跟她相认。
一路上,徐西桐一直沉浸在好朋友骤然离开的悲伤中难以释怀。离别是这么?突然的吗?生命不可控,意外不可控,还有?什么?是可控的呢。
不知怎么?,徐西桐害怕起来,她扯了扯任东的袖子:
“有?一天你会突然离开这吗?”
任东一下?子笑了,他抬手挠了一下?脖颈:“你以为外面?这么?好混的啊,我在北觉就待得很舒服。”
即便如此,徐西桐抬起眼睫认真看着他:“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走,一定要亲自?告诉我,不要不告而别。”
任东低头看她如一泓清泉的眼睛,愣征了几秒,郑重点头:“好。”
得到任东的承诺后,徐西桐并没有?松一口气,她还想说点说什么?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声,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徐西桐点了接听,语气疑惑“喂”了一声,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的声音雀跃起来:“好,我马上过来。”
挂完电话后,徐西桐扭头冲任东说:“邮政叔叔刚才打电话说我的稿费单和?获奖证书到了,是我上次参加比赛的奖金到了,叔叔说拿着稿费单去银行兑就可以。”
“我送你过去。”任东接话。
两个人赶回七矿家属院楼下?,徐西桐从邮政叔叔手里签收了快递后,又跑回家拿了身份证,跟任东一起去了县人民银行。
银行的值班保安取了个号给他们,徐西桐等了一会儿,轮到她时,工作人员坐在柜台前,语气快速:“来办什么?业务?”
“我来兑稿费。”徐西桐嗓子有?点哑,她把证件和?稿费单递了过去。
工作人员正面?无表情地忙活着,闻言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徐西桐下?意识地挺直腰背,虽然一张小脸写着淡定,内心?却骄傲起来。
“你是作家?”工作人员问。
“不是,我就是参加一场写作比赛拿了奖金。”徐西桐摆摆手。
工作人员点了一遍钱后,悉数把钱交给她,表情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严肃了,笑道:“那你是年轻有?为啊,小姑娘。”
“谢谢。”
徐西桐接过钱,她把钱装进文件封里递给任东,开口:“你帮我拿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嗯。”任东接过钱。
这家银行不算大,任东坐在黑色沙发里,头顶的冷气一阵一阵地往外冒,还挺凉快的。
另一位穿着红色制服工作人员过来借同事的办公用品,给徐西桐办业务的工作人员拉着同事说:
“刚才有?一个高中生来兑稿费,厉害吧,还未成年呢,光靠笔杆子就能挣钱。”
“是吗?咱们县还能出?这样?的人才,可真厉害,我是她爸妈我不得乐死,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同事接话道。
工作人员突然冲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任东开口:“哎,小伙子,那你妹妹吧?啧啧,年轻前途大好,不知道以后有?谁能配得上她啊,对方得有?多优秀多厉害啊。”
“那小姑娘,眉眼透着一股冲劲和?韧劲,以后是干大事的。”银行工作人员说道。
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