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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亲切,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倪先生你别见怪啊……”

她应该是真没好意思跟她妹妹说,倪斌分明看见卓三迷惑地眯着眼睛,问她二姐道:“你到底跟人说你受什么委屈了?”

*

士之耽兮,尤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倪斌都明白。

他毕竟也从商多年,虽然没什么天赋,但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又一套。

尤其是像这种受了情伤、内心苦闷的富家女,他绝对手拿把掐:“我明白的,我也是拿卓二小姐当妹妹看待,你这么辛苦我心里也挺不好受的。如果你信得过我,我觉得我真可以试试。”

“说真的倪先生,我特别希望你能来。”听到这话,倪斌就知道这把算是拿下了。

卓万几乎要跟他撒起娇来:“就中午跟你聊天那会儿我就想呢,要是你能直接住我那就好了,我还能省一心理医生……我知道我要求有点高了,但工资这方面好商量,真的……”

倪斌赶忙推拒,树立清高人设:“不是的,卓二小姐,我真不是图钱。我纯粹是看你过得这么累于心不忍,我是真想帮你分担一些……”

那卓万也确实好哄,眼里已经尽是崇拜之情:“倪先生,你人真好……”

卓三小姐和倪航已经不知道干嘛去了,他们就在酒厂的树荫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聊他的过去,聊他的情史,聊他的压力,又聊他对这次工作机会的感激。

直到后来卓万说想要请他吃饭,晚上边吃边聊,他知道这个工作应该是稳了——如果卓三能不再拆台的话。

好在苍天助他,卓三小姐这晚有酒局,不能参加这次晚餐,只让小航悄悄给他捎了句话:“爸,卓姨说让你喝酒留点量,千万别喝醉,卓万阿姨好像很烦喝酒没数的。”!

第90章 倪斌(三)

这也是倪斌不太擅长的事。

他这人耳根子软,遇上会劝酒的通常顶不住,在做生意初期经常喝得烂醉如泥。好在后来能顶住些事了,酒量也练大了。

那天卓万好像有点考验他的意思,一直不停地给他倒酒。好在卓三小姐事先提醒过,所以他早早声称自己已经醉了,怎么劝都没有再喝。

于是那顿饭早早结束,卓万给倪航打了个车把他送回去,倪斌则是直接跟着卓万的车去了她家。

*

或者应该说,是离婚冷静期期间暂住的地方。

“这房装了之后就没住过,到处都是灰尘。”卓万按下指纹开门,声音醉醺醺的,“倪先生你随意,我就不给你多安排了,你看哪儿好坐坐哪儿,喜欢哪间卧室就睡哪,反正哪儿都不太方便。”

真夸张啊,这么好的大平层放到全是灰的地步吗?

倪斌羡慕得不得了,却还要装作心疼的样子:“啊……确实是委屈卓小姐了。平时白天工作已经这么忙了,回了家还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吗?”

卓万也不开灯,就把沙发上的罩布往一边掀一掀,然后旋转跳跃翘着二郎腿坐下:“别这个语气了倪先生,我觉得挺好的啊,总比在家跟我老公相看两厌要好。”

她往扶手上一倚,醉酒当歌不胜酒力:“不过工作上确实很难啊。我大姐跟我关系不好,举报我的酒行导致关停大半;我二妹说是帮我,其实更多是为了把美人关握在自己手上;我弟弟含着金汤匙出生,爸的所有目光都在他那里,为了能把一个足够强盛的总公司交到他手上,不愿意出钱救我……”

她说着说着眼眶红了,颤抖着身子流下泪来,忽然哭得像个小孩子:“倪先生你不知道,我压力真的很大……”

还好刚才吃饭时倪斌把用剩的付费纸巾揣包里了,不然这会儿连个擦眼泪的东西都没有:“卓小姐你、你缓缓,来,深呼吸,对……”

他着急地给卓万擦着泪,只记得倪航上一次哭成这样还是小学的时候了。

但卓万不仅没收,反而哭更大声了:“哇——我爸从来就没给我擦过眼泪!他天天嘴上说疼我,其实就是喜欢笑嘻嘻的我、阳光开朗像小公主一样的我,就连我妈都会说女孩子多笑才讨人喜欢。但活人怎么可能一直开心啊,我怎么可能一点情绪都没有啊!”

眼看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倪斌索性在她身边坐下:“嗐,哪有父母不希望孩子坚强快乐的呢,他们只是希望你开开心心的而已,可能反而给你的压力太大了。你们只是缺少一点沟通而已,你爸妈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缺少沟通!我是天生就不跟他们沟通的吗?我是从来没有试着大哭、试着发脾气吗?”卓万闹起来,“是他们根本就不是能沟通的样子,他们根本就不是要女儿!他们就要个会哄他们开心的吉祥物,他们要的是个电动玩偶!”

话都是真心话,哭也是真难过,但是卓万用小拳拳捶倪斌胸口的时候,还是拿捏了一种踩不死蚂蚁般的力道。

这个是装的。

倪斌不得不去制止她:“卓小姐您冷静点!”

卓万顺势就靠在了他怀里:“倪先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大姐她妈妈、丈夫都厉害,她该有的天生就有了;二妹脑袋灵光,理直气壮地拿着一股子劲儿跟爸硬刚。我呢?我就只能当个没有尊严的乖巧女儿,还怎么都比不上他那宝贝儿子……”

倪斌吓得两手作投降状:“卓小姐您喝多了!您别这样,要是被您先生知道了这可说不清楚!”

“他……?我从来就没拿他当丈夫。”卓万哭声停了,似乎稍稍冷静了点,但手臂却忽然抬高环住了倪斌的脖子,“您知道的,倪先生,我和他结婚6年了,从来就没有过事实上的夫妻生活……”

“卓小姐!”倪斌惊呼一声,一把把她推开了。

*

看着醉倒在沙发上,披头散发、眼睛湿红、半边外套已经掉到后腰的卓万,倪斌心如鼓擂。

这要真被人家丈夫看到了,估计上来就能给他一拳。

眼看卓万已经醉死过去,倪斌冲到厨房洗了把脸,理理自己混乱的脑子——这工作比想象中难做,怎么办,要跑路吗?

好不容易讨到的工作,现在不干了,那去干嘛去?工地他不是不能去,这个苦他可以吃,但来钱没这个快啊。

他焦虑地咬着自己的指甲,在沙发前来回踱步——说不定卓小姐这么失态只是因为醉酒呢?没准明儿一早酒醒了就没这事儿了呢?说不定她断片了自己根本就记不得了呢?

而且她和她丈夫确实已经在离婚中了,只要他这一个月不被发现,一个月后离婚证一领她丈夫也管不着——不对,他为什么要怕被发现,他只是个家政而已啊,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被发现了又怎么样?

甚至再说大一点,就算今天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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