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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救父亲。

叫她意外的是,楼问津要娶她。

呵。

也是,一个渔村来的穷鬼,爬到这一步,只差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便能一跃成为上流阶层。梁廷昭虽然败落,可梁家产业尚在,还有那一干尸位素餐却根深叶茂的宗亲。

总之,往后楼问津便不再只是楼问津,而是梁家的女婿。

世俗眼里,女婿“接手”岳家的家业,岂非天经地义?

梁宅被讨债的霸占,这一阵,梁稚都住酒店。

得了楼问津保证,她心里大石落下一半,回酒店洗漱,望见镜子里熬红的一双眼,却也没空自怜,盘算着往后的事情。

可当下除了等着与楼问津完婚,似乎什么也做不了。往常总以为自己能呼风唤雨,原来那不过都只是得了父亲庇佑。

她借酒店电话给古叔拨去一个电话。

头家眼看着要下狱,宅子又回不去,古叔一个做管家的,成了个光杆司令。梁稚叫他先去朋友家暂住,等事情有眉目了再通知他下一步的去处。古叔今年也有五十五了,真丢了生计,也不好再找。

古叔接到电话,听说梁廷昭有望平安无事,一时悲喜交加:“这事怨我,当年是我把楼问津引荐给头家的。谁能想到,这些年竟是演了一出农夫与蛇……”

“别说这些了,古叔。你早些休息吧。”

梁稚好几日没阖眼,今日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到几点,被“嗙嗙”捶门声惊醒。

她起身开门,防盗链没解,只将门打开一线,却立即有一条警棍伸进来,穿深蓝短袖制服的警察不耐烦喝道:“开门!”

梁稚倒还镇定,要对方出示证件。

她见了证件,说要先换身衣服,对方却不准,亮一亮枪口,叫她立马把门打开。

门一开,另有一个警察跨进门,两步上前将她手臂一扣,就往门外拽去。

“你们做什么?我是酒店的房客……”本地语言梁稚讲得不好,说到一半又换英文。

对方置若罔闻,拽着梁稚进了电梯。

下到一楼,酒店门口也站了数名警察,想来整栋酒店已经戒严。

梁稚原以为自己是受了父亲的牵连,待被推进一楼餐厅,看见向壁而立的十余个女人,便明白过来自己大抵是被误伤,立即镇定下来。

一会儿,又推进来几个女人,“抓捕”才算结束。

警察挨个盘问起身份来历,到梁稚,她拿英文说自己是本国公民,房间里有身份证件和驾驶执照,不信他们可以去取。

警察拿警棍将她拨到一旁的“待定区”。

片刻,进来两三个手拿咖啡杯的警察。为首那人理寸头,皮肤黝黑,却也生得剑眉星目。他看见了梁稚,一愣,指一指她,问是谁抓来的。

一位警员认领了,他踹了警员一脚,拿本地语骂了一句,便立即笑着走到梁稚跟前去。

“梁小姐,不好意思,他们抓错人了。”

他见梁稚抱着手臂,脸臭得厉害,不搭理人,就又赔了个笑脸,“梁小姐,还认得我吗?”

“南洋小赌王的小舅子,谁不认得。”

这人叫周宣,正是先前梁稚同楼问津提过的,宋亓良的小舅子,从前梁稚同父亲去宋亓良在庇城的别业参加酒会,与他有过数面之缘。

周宣是警署刑侦科副科长,家里出事以后,梁稚辗转打到他办公室去,询问父亲下落。哪知道周警官好大面子,每次都是旁人接的电话,说他出公务去了。

梁稚当然知道他不是出公务,是躲瘟神。而今晚他们执勤又误伤良民,她自然一点好脸色也无。

周宣赔笑解释:“是我们D7组的特别行动,有蛇头组织越南妇女偷渡卖淫,我们接到线报,说所有人都安置在六层。同事执勤简单粗暴,见到单身女士就直接带了下来。误伤梁小姐了,很不好意思。”

“那我可以走了?”

“自然可以。”

梁稚提腿便走。

“哎!”周宣却跟上前去,仍旧笑道,“梁小姐可有空?等会儿事情处理完了,我请你去消夜。”

梁稚脚步一停,往他胸口看去。

“做什么?”周宣笑问。

“记下你的警号,往廉政部投诉你们执法粗暴,再请律师打官司,赔我精神损失费。”

周宣笑说:“梁小姐是为我拒接你电话生气?我确实明哲保身了,我也不为自己开脱。令尊的事,是副警监亲自负责的。我不过一个地方警局的小小警员,能有多大能耐,同市警区负责人叫板?而且令尊是经济犯罪,也不归我们刑侦管。”

梁稚脸色稍霁,心里却多了一层隐忧,楼问津真有能力保父亲出来?

周宣低头看她,再试探问道:“请你去三条路吃虾面?”

“不了,没有消夜习惯。”她见周宣还要跟过来,立马说,“再跟着我,投诉罪名再加一条骚扰。”

周宣笑着无奈举起双手,状似投降往后退了一步。

梁稚有点惶惶,她还穿着睡裙,想立即回房收拾东西退房,电梯口被警察堵住了,暂时不让上去,她又不想再去麻烦周宣,就先去大堂沙发里坐下,等马打们执勤结束。

怀着一肚子气,垂头坐了一会儿,忽听前方响起脚步声。

地板上出现一双脚,她抬头望去,竟是楼问津。

第2章

楼问津在刣牛后街的花亭酒家同人吃晚饭,结束以后回家,车子经过了风车路。

宝星眼尖,看见路边酒店门口停了几辆警车,忙说:“梁小姐不是住在这家酒店吗,这么多马打,出什么事了?”

楼问津往外瞥一眼,“她不是一贯住东家酒店?”

宝星露出一副“你有所不知”的表情:“那里暂时住不成了。讨债的知道梁小姐常住东家酒店,前几天偷偷溜进了酒店骚扰,还刮花了她停在附近的马赛地跑车呢。梁小姐报警,警署备案了,但现在人都还没抓住。”

楼问津遣了宝星下车查看,半刻,宝星折返,说道:“不知道是在执行什么公务,里头闹哄哄的,梁小姐好像是被吵醒了,正坐在大堂沙发那儿发呆。我想进去跟梁小姐打声招呼,马打不让。”

楼问津手掌搭着膝盖,阖着眼,没说话,只嗯了一声。

宝星拿不准是什么意思,等了一会儿,楼问津伸手把车门打开了,让宝星不用跟,他去问问情况。

大堂里吊着一盏老式水晶灯,大理石地面反射灯光,晃得有些刺眼。

梁稚不意竟会此时碰见楼问津,见他西装革履,自己抱着手臂的双手不由合得更紧——她穿一条法式白色睡裙,袖口与领口绣有蕾丝,裙子并不暴露,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到底不自在。

“你跑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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