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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应呈抬手,掌心捂着脸,鲜血混着水珠一起滚落。

他痛苦地哑声道?,“我不应该让他活到?今天的。”

苏凌青脑子嗡的一声,连杀人这种话都说,他感觉傅应呈真?要疯了:

“出不了大事,季国梁没经验没能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种人连行踪都不会?伪装,我跟你保证,不出24小?时,绝对就能找到?他。”

“没那么多时间,”傅应呈低低地说,“她过敏了,不清楚能撑多久,我需要急性过敏药,一支医疗团队,还有救护车,跟警方一起,第一时间到?现场。”

“好好好,我现在去叫,我现在就去叫人,”

苏凌青看着他的脸,突然喉咙有些哽咽。

他没想到?傅应呈还会?有这个模样?,他本以为傅应呈根本就不可能会?这样?。

“别抖了,”苏凌青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苍白地安慰,“……傅应呈,别抖了。”

*

深夜。

季国梁像是东躲西藏的老鼠一样?,把房门反锁,关上了灯,所有的窗户都拉上了窗帘,生怕露出一点光。

季凡灵知道?他没睡,夜色越深,屋里的烟味就越来越浓。

她开?始发烧了,心跳快得惊人,但和之前每一次过敏一样?,脑子依然清醒,像浸泡在滚烫的水里,身体却很?冷,一直在发抖。

她控制不住地想。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怎么就这样?被拽回去了呢。

是不是她最近太幸福了,所以才遭了报应。

是不是她这辈子,不可以那么幸福。

……

是不是她,又一次地,让傅应呈感到?痛苦了。

……她也不想的,不想这样?一次次伤害傅应呈,不想再在他的人生里添上一丝一毫的遗憾。

明明发誓要对他好一点的。

结果?为什么还是这样??为什么总是这样??

难道?傅应呈上辈子欠了她的,这辈子就活该一直、一直被她伤害。

假如傅应呈小?学?那天没有遇到?她的话。

他会?不会?变成一个更快乐、更幸福的人,再也不用吃药,再也不会?睡不着,再也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再也不会?失去什么。

她甚至不敢想。

如果?她死了,傅应呈会?怎么样?。

……

女孩虚弱地睁开?眼,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想起傅应呈误以为她出了车祸,赶到?医院时,嗓音有种麻木的平静,一次又一次问医生:“太平间在哪?”

她不能。

再一次地。

这么对傅应呈。

鼻尖涌起剧烈的酸楚,女孩用最后的力气撑起自?己的身体,手指探进喉咙,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把胃里仅剩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

凌晨五点,季国梁藏匿的地址被缩小?在繁华大道?居民楼小?区,季国梁在该小?区没有房产,也没有租房,有撬锁后非法侵入他人住宅的可能,具体的楼栋门牌则需要进一步的排查。

凌晨五点半,便衣警察无?声封锁了小?区,蹲守在楼下,检查所有进出车辆。

凌晨五点四?十,救护车在隔着一条街的地方待命。

上午七点,傅应呈穿着普通的黑色长袖,戴着宽檐帽,站在小?区附近的小?卖部门口抽烟。

苏凌青丢了烟,欲言又止,想劝他回去,把这里交给警察,但知道?自?己劝不动?,叹了口气:“吃包子吗,我给你买俩包子。”

“不吃。”

“吃点东西看起来自?然点儿?,”苏凌青站起身,“我再给你买杯豆浆。”

苏凌青去隔壁早餐铺买东西,小?卖部另一个入口的帘子被掀起来,戴着口罩的男人走进来,抽出二十块钱现金,丢在桌上:“……来包烟。”

就只说了。

这么三个字。

傅应呈背对着他,站在小?卖部门口,手指僵了一瞬。

下一秒。

快到?甚至连坐在椅子上的便衣警察,都没反应过来。

傅应呈丢下烟,转身冲了回去,一手制住那人的胳膊,一手掐着他的后脑。

“咚”的一声重响,傅应呈狠狠按着那人的头,撞在玻璃柜台上:“季国梁!”

动?作凶狠、冷血、暴戾。

喷薄欲出、遮掩不住的狂怒。

一下,一下,又一下!

咚咚的响声连绵不绝,冲击力之大,甚至直接在柜台上撞出几条裂缝!

老板惊骇地后退,哆哆嗦嗦地横着跑出去,和从门外冲进来的便衣差点撞在一起。

季国梁甚至没看清身后的人是谁,就被砸得满脸是血,以为是讨债的大哥来了,哆哆嗦嗦地求饶:“哥!哥你放我一马!我……我马上就有钱了,我今天还钱,今天还!”

“季凡灵在哪?”身后的声音冷戾至极。

“你,你不是要钱的……吗?”

“季凡灵在哪?!说话!”

最后一下猛砸,蛛网般的柜台玻璃哗啦啦地彻底碎了,季国梁上半身被深深按进去。

两?个便衣冲上来,一个按着季国梁,一个用力把傅应呈往后拉:“冷静!冷静!”

然而季国梁已经崩溃了,他感觉玻璃扎进了自?己的脸,尖声报出门牌:“13栋……13栋903!”

傅应呈松手,把他丢给便衣,头也不回地冲出小?卖部,跑进小?区,季国梁则被按在地上,拷住了双手。

他满脸是血,看不清周围,吐出两?颗牙,扭动?着凄惨大叫:“杀人了!报警!我要报警!”

“省点力气吧,”

便衣用力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冷冷道?,“这里到?处都是警察。”

*

七点十五,房门被警方暴力撬开?,一声声巨响像心跳声,促使季凡灵将眼皮掀开?一条缝。

朦胧的视野里,她看见男人跌跌撞撞向她跑来,轰然跪在她面前。

傅应呈脸色苍白,眼底一片深红,他很?轻地摸了一下她的脸,摸到?了她的呼吸,低声说:“来得及……,先吃药,先吃药。”

他从口袋里掏出药,颤抖的手指弄掉了一颗,他顾不上管,又掰了三颗出来,挨个按进她唇缝里。

他身后有人给他递水,他捧着她的下巴给她喂水,确认她吃下去了,开?始发狠地扯她手腕上的绳子,有警察抽出刀过来帮忙,很?快给她松了绑。

傅应呈伸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季凡灵说不出话来,只闻到?他身上的血味,和她最喜欢的他身上沉冷的味道?。

绷了一整晚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松下来,情绪猛烈地涌上鼻腔。

“没事了,”傅应呈人在发抖,声音也在发抖,他把她抱起来,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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