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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果然没有再躲开。

越之恒摸到那解下的镯子,重新给她戴上去时,她也成功睁着一双雾气朦胧的剪水清瞳,将他推倒在榻上。

她趴上来。

感知到颈间明明急切,却蜻蜓点水不得要领的触碰,越之恒注视着她,淡声问:“不会后悔?”

她摇了摇头,隐约听清他说什么,又胡乱点头。

月色如绸,今夜并没有星子,只有她的一双眼,似眼前的漫天星辰。

在她眼中看见自己的身影,越之恒说:“好。”

下一刻,湛云葳感觉腰间一股力道,他们调转了一个位置。

他握住她没受伤的手,引向她惦记了一晚上的衣带。不同于她无论如何都解不开,这次在他的带领下,轻轻一抽,便散落开来。

她的视线被挡住,入目是他宽肩,喉结,精致的下颔。

月光藏在云后。

她原本被拉至领口的外衫,由谁裹紧,就由谁解开。

画舫轻轻荡漾,今夜晴朗。

内杉的芙蓉花,随着她的呼吸,娇艳欲滴含苞欲放,轻轻盛开。

“不能太急,再等一等。”他声音总算不似最初平静,带上了几分喑哑,“你会受伤。”

她将脸贴在他冰凉的颈窝,试图降温。

他顺着她的力道垂首,手掌拖住她的头。

白色玉蝶被他用灵力操控着,从玉盒中飞出来,受了识海中赤色玉蝶的影响,她的视线情不自禁追逐那只蝶,一眼也没看向他。

越之恒将她的脸正过来,打算最后确认一次:“看着我。”

“还认得我是谁吗,湛小姐。”

她哪里还知今夕何夕,试图抵赖过去,他却不许她逃避。

到了这一步,眼前原本开始遂她意的人,偏偏说什么也固执地要一个答案。

可他是谁?她面前模糊一片,识海紊乱。

她努力摒弃赤蝶对她的影响,开始回忆。记忆翻涌,她从少时开始回想,不是赵师兄也不是王师兄,更不可能是得了空就找她麻烦的湛殊镜。

认识的异性名字,在脑海里一个一个过。

她的手触到什么。

身上那人吸了口气,湛云葳灵光一闪,琉璃剑?

所以他是……

“裴师兄?”

冷风从画舫外灌进来,她腕间的命门被人扣住。有人似乎冷笑了一声,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湛云葳还来不及庆幸自己答对,那人抽身,将白色灵蝶封印进玉盒中,粗暴地将她重新裹严实。

她还来不及质问他为何反悔,这人抱着她,一并翻下画舫的湖中。

夏夜并不算冷,可猝不及防入水,还是令湛云葳打了个哆嗦。

湖面的月光被剪碎。

原本被越之恒当做结界的器魂,探头来看情况,想要救主人。见到越之恒的脸色,发现情况不妙,悄悄躲了回去。

湛云葳还不明白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就听见头上那人冰冷冷开口。

“越某陪湛小姐,清醒清醒。”

她听见他的自称,在水里打了个颤。

第30章 赧然

退一万步说,越大人就没有错吗

她隐约也知道认错了人,听他平静却淡漠的语气,莫名生出一丝怯意来。

白色灵蝶的气息还在吸引她,面前这人却不似先前那般迁就她。

她抱住他,试图安抚这只愠怒的“白色灵蝶”,不知该怎么做,下意识用唇去碰他的喉结。

别生气。

他面色冷漠捂住她的嘴,道:“越某说过了,并非你裴师兄。”

旋即抱住他的胳膊,也被他扯下来。

没了支撑,她直直往水下沉。湛云葳如今连认人都做不到,哪里还记得凫水。

她睁着眼,想要抓住什么。

眼前除了漾开的湖水,就只有与她雪色衣衫交织的墨袍。她脑海里懵懵懂懂,白皙的手指从那片墨色中穿行而过。

不经意间,发现琉璃剑似乎还在。

欸?

她晕沉地想,这人又不是裴师兄,他自称越某,可是明明……

“湛云葳!”

她几乎被面前的人拎着领子从水中提出来。

湖水由她被打湿的长发,顺着她长睫,下巴,重新流入身下。这人将她拎到身前,笑了一声。

没有温情,透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她眨了眨眼,呼吸急促,身体里就像被堵着岩浆,再找不到出口,要死在这样的难受之中。

她委屈又愤怒地睁着一双栗色眼睛,试图看清面前这人。出尔反尔的小人!

他却似比她还要冷怒,迎面就是五张定身符纸,围着她的脑袋贴了一圈。

她眼前被符咒挡住,再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越之恒看了一眼画舫上躲着看热闹的器魂,冷道:“滚过来!”

器魂轻飘飘飞过来,将水中的湛云葳托举起,送到岸边。

越之恒垂眸,月光倾泄而下,湖面如明镜,令他在里面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映。

同样的狼狈,又能比湛云葳好到哪儿去?

哑女没想到这个点越之恒会来自己院子。

看清他怀中抱着、被贴了五张定身符的湛云葳时,她面色变了变,连忙迎上去。

哑女慌张不已,轻轻揭开一张符纸,对上弟妹泪盈盈的眼,心疼焦急坏了。

——她怎么了?

越之恒垂眸看了眼。

“阿姐,我需要你一些血。”

哑女知道他这是要救湛云葳,忙不迭点头。

越之恒将湛云葳放下来时,哑女已经取了碗和刀来,开始放血。

到第二碗结束时,她还要毫不犹豫放第三碗,越之恒低声说:“够了。”

那碗中的血液,分明是邪祟的紫色血。

哑女担忧地看了眼湛云葳,越之恒说:“你先去外面等等。”

他拿出紫阙莲灯,莲灯循着血腥气,以血作灯油,半晌幽幽亮起。

越之恒将紫阙莲灯放到湛云葳身边,灯中涌出雾气,将她笼罩,她眼中痛苦之色终于平息不少。

哑女在外面来回渡步,好半晌等到越之恒出来,她往屋里看,越之恒说:“暂且没事了。”

——发生了何事?为什么要用五张定身符贴弟妹。

就算她没法修行,也明白要控制谁,一张符咒就够了。

“……”越之恒没法和她解释,神色冷漠。

哑女见问不出什么,又惦念着湛云葳那一身皱巴巴、像是从水里捞起来又被烘干的衣裳,走进内屋,想给湛云葳换一身舒适点的寝衣。

哑女的屋子虽小,也有些年头,可她手脚勤快,时不时去后山采花朵装点,很是温馨。

湛云葳前两日给她新做的寝衣,刚好派上了用场。

湛云葳身上的素雪芙蓉百水裙,已经皱巴得不像话,哑女见她乖巧地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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