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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滔天权势吗?”

实际他心里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已经入秋,他和湛云葳折腾一路,最后她连身上的首饰都卖了凑灵石,就为了买这样一个破消息。

作为御灵师,她鲜少这样狼狈。

浅色布裙,素白小脸上还有一道避开守卫不小心剐蹭的划伤。

这幅样子若是被越之恒知道,就算那狗贼只有一分真心,也顷刻变十分。

湛殊镜觉得,要是有人愿意为自己这样,别说脱离王朝,让他去杀灵帝都有动力。

他庆幸越之恒不知道,也愿越之恒永远不知道。

天气转凉,越府又到了做新一季衣裳的季节。

自湛云葳离开后,越清落到底还是拾起了识字的玉牌和账本。

她不愿辜负弟妹的苦心,和湛云葳好不容易经营得井井有条的一切。

起初这确然很难,近来总算磕磕巴巴能看懂一些。

快十月,这几日越之恒很少回府,自从走动多了,越清落得知的消息也多了。

她知道越之恒前两日又带人屠了一个入邪的村落,今早河中发现了咒杀越之恒之物。

汾河郡的百姓都在背后唾骂他,虽然越清落知道,越之恒兴许早就习惯了这些,她还是不免有些难过。

自小阿弟得到的关怀便不多,如今别说是关怀了,咒骂声倒四处都是。

湛云葳离开已有一段时日,越清落忍不住向沉晔打听,她如今会写字,便在纸上写。

——弟妹还会回来吗?

沉晔说:“属下不知道。”

——那阿恒找过她吗?

这个问题沉晔倒是知道:“不曾找过。”

以彻天府之能,想查探湛云葳的动向并不算难。沉晔都说没找过,那便是真的不清楚动向了,越清落难免有些低落。

可中秋那夜之事历历在目,越清落明白,越之恒为何不探听湛云葳的消息。他身处王朝,不能再有更多的软肋了,不闻不问对于湛云葳来说,才是安全的。

眼看秋色愈浓,湛云葳仍旧杳无音讯。越清落都开始忍不住想弟妹,她想,阿弟只会更甚。

最糟糕的是,据沉晔说,湛云葳当日是与仙门那个剑仙汇合,再离开秘境的。

越清落昨晚做梦,梦见弟妹嫁给那剑仙,再不回来了。醒来发现枯叶满地,秋日一片瑟瑟,她不禁叹了口气。

今夜刮起了风,越清落知道越之恒穿得单薄,便琢磨着给彻天府送些衣物过去。

旁人不敢贸然进他的屋子,越清落只好自己去找披风。

她来到前院,绕过屏风,远远地便见塌上露出一抹粉白。

看料子细腻,倒不似越之恒的衣物。

越清落正待上前细看,却听见身后的声音冷不丁道:“阿姊。”

越清落回头。

越之恒道:“你来此有事?”

越清落笑着摇头,比划着天冷,府里该做衣裳了。越之恒神色平静应下。

越清落见他回来,披风便不必送了,念及昨晚的噩梦,她心里惶惶,不知若真是如此,弟妹还是喜欢那个前未婚夫,阿恒该怎么办。

身份之别犹如天堑,她以往没念过书颇为天真,可如今发现,能和湛云葳在一起的可能太渺茫了。

她犹豫一瞬,迟疑地问:你是不是很想她?

越之恒抬起眼,眸色淡淡,他自然知道越清落说的是谁。

越之恒沉默片刻,回答道:“还好。”

越清落知道他是这样的性格,问不出什么,只得先回院子。

待她离开,越之恒神去沐浴换衣,回来后,才将目光落在床榻之上。

那是件粉白小衣,若方才越清落再走近些,就能认出来是什么。

入秋了,汾河郡再无萤火虫,也没有吵得人无法入睡的虫鸣声。仙玉床无人霸占,也没人再小心翼翼,做贼一样地悄悄沐浴。

明明只是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夜晚却静谧得如此漫长。

越清落不安的事,他亦清楚。

她是否还会回来,现在又在哪里,回去长玡山旧部身边了,还是与裴玉京在一起,破镜重圆重拾旧爱,这样的可笑戏码在王朝并不少见。

这些全被他以淡漠心绪压下,这是他自己选的、必须要走的路。

湛云葳在越府的东西本来就少,气息也一日比一日淡。

只掌中柔软的东西,伴着记忆,能压下思绪,带来平静。

他呼吸急促,良久微阖上眼,喉间轻滚。

第56章 归来【修】

我回来了,越大人。

十一月初,灵域下起第一场雪,湛云葳终于回到了汾河郡。

她和湛殊镜换上了冬日的袄子,吃过改颜丹,看上去并无特殊之处。

这两个月,他们从玉楼小筑再到长玡山,又从长玡山到知秋阁,湛殊镜感觉到了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他俩实在太穷。

做了二十多年的仙门世家公子,湛殊镜第一次明白什么叫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

买不起玄乌车,又不敢在王朝大肆御剑,连路上吃的灵果,都是湛云葳用涤魂玉牌赚的。

众所周知剑修穷,湛殊镜从没这么深刻地体会到,剑修多么不好赚钱,他总不能去给人家耍一套剑。

湛云葳的涤魂玉牌倒是好卖,可仙门的玉牌从不卖给达官贵人,只以略低的价格卖给普通百姓,偶尔赠予穷人。

湛殊镜第一次发现没了师门,自己根本照顾不好一个御灵师。

他回头看湛云葳,总觉得近来她瓷白的小脸瘦了一圈。

想到她赶回汾河郡的理由,湛殊镜的脸色更黑:“别看了,这摊子上的破玩意做生辰贺礼,那狗贼能看得上么。”

湛云葳不理他,从摊贩手中拿过两个糖人,一个递给湛殊镜,一个自己咬了一口。

入口很甜,她望着下雪的汾河郡,还好赶上了。

湛殊镜没想到她是给自己的,他盯着手中糖人,小摊子上的东西也不是没有优点嘛,至少这糖人比其他的糖人眉清目秀。

直到两人坐在茶肆中躲避风雪,湛殊镜才将糖人吃掉。

“赵员外早早就在准备生辰贺礼了,也是舍得下血本,连祖传的血玛瑙都打算送过去。”

一个笑道:“这算什么,听闻盛老爷还打算将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送到彻天府去。”

湛殊镜看湛云葳一眼。

听见了罢,这人能是什么好东西?指不定早就将你忘光了。

湛云葳支着下巴,恍然又回到了前世越之恒赴死那一日。

那日也是漫天大雪,她听旁人议论越之恒。

可这次不一样,不论世人怎样看他,她更相信自己感觉到的。

因着越之恒在王朝的地位,整个王朝和汾河郡都知道,过两日是他的生辰。

越之恒一直挺有做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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