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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他被?吞吃一半的脸,“喜欢她?也没关系,只要你好好活着。”

一个好人,一个保护百姓而?死的剑修,至少一生不该活得这样辛苦啊。

邪祟心中的恶意与恨意只要浅淡,就能?维持本心。

直到那个春天,文大人给大皇子?妃递了一封信:他还没死,成了邪祟,眼看你要成为王后,你也不想他活着出来找你。

随信的还有邪祟的血肉。

“让他吃下?去,哪怕只一点,我知道你有办法。他母亲被?邪祟杀死后,是你路过为她?敛尸,这么多?年?,文循才对你如此好。她?的遗物,你还藏了些?什么吧?”

邪祟好掠夺,好杀伐,往往会忘记生前的记忆,那便不再有仇恨,文循就永远也不会再找他们。

秋静姝苍白着脸,慢慢拿起那被?封印的血肉。

于是那个春日,文循收到了一封来信。

还有一枚记忆里小小的糕饼,来自死去的母亲。

人这一生,有许多?不愿回想的事。

文循最后一次登上见欢楼时?,脑海里什么都没想。成为魑王的那一日,他彻底没了神智,忘记了那个小小的宅子?,忘记了秋亦浓。

他杀了许多?人,在外游荡到风云变色,却没有一次,想过要回去。

正如这么多?年?,他没有一次喝过秋亦浓的荪灵汤。

他忘记自己也曾用生命护过那个姑娘和她?的家人。

呼风唤雨的力量掌控了他,他不再记得回家的路,他忘了……对于一个御灵师来说,渡厄城是怎样的地方。

待他自以为是要闯出去的时?候,身上的玉却掉在地上,碎成一片片。

那是秋亦浓的命玉。

两性之盟,永世之好。

为何一块玉,他放在身上这么多?年?,从生到死?

那一日,文循身后跟了许多?门徒,他第一次回头。

那条回去的路好长,长到他终于回去,再不见她?的身影。

院子?里还有她?刚刚洗好的衣服,荪灵汤本就是祛除邪气的东西,味道已经发臭,没有一个邪祟愿意进宅子?。

漫天邪气里,他疯了般寻找,最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干涸的、属于御灵师的红色血迹。

那是来找他回家的路。

文循在原地站了许久,可是邪祟本就不知道难过为何物。

此后大梦十年?,文循吃的邪祟越来越多?,再不愿想起她?。

他以为已经忘了,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却又在每一次杀人,满城吞吃邪祟之际,远远避开那个宅子?。

第十年?,他得到百杀菉,散了一半修为,在上面写下?父亲、弟弟和秋静姝的名字。

来年?这些?人都会死去。

来此的灵修要杀他,他却仍然盘踞在见欢楼。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但他知道,他永远出不去渡厄城了,这里有他最珍贵的一切。

终于,那晚血月升起,有人拎着他的命剑,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

她?顶着一张陌生的脸,文循却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吃力地变回当年?的模样。

魑王知道她?是来杀他的,他也知道,他早已控制不住杀戮之心,再不是当年?的文循。

可是他仍是迎着她?的剑,一步步走?向她?。

他眼里涌出血泪,心却盈满高兴和柔情。

那顿晚了十年?的饭,那个等了他无数年?的人,他终于能?再次牵着她?的手。

“亦浓,我们回家。”

——【文循X秋亦浓】番外完。

第86章 番外三【if】

升平十四年,隆冬。

天地一场大雪,裹挟着邪气肆虐。

少女裹紧披风,混迹在人群中,往王城的方向赶路。逆行逃命的流民太多,不小心?撞到她,她抬起头,露出披风下一张瓷白的脸。

昔日繁华的王城不再,四处都是断壁残垣,冲天邪气。

耳边不乏抱怨:“若非王朝邪气实在可怖,真想明日亲眼见到那贼子行刑再?走!”

“听说陛下判了他凌迟,可就算他死了,也无法解我心?头之恨。”

“如今整个灵域乌烟瘴气,都怪那魔头,他死不足惜。”

……

天色已晚,湛云葳抿了抿唇,找了家?客栈住下。

她为这?一场极刑而来,却颇有?些心?绪不宁。

她在想百姓口中即将处刑那“魔头”,她的前道侣。

五年前,她留下和离书,抹去?道侣印。哪怕再?没见过他,这?些年在人间,湛云葳却时常能听到不少他的消息。

有?时候是他心?狠手?辣地带人屠了入邪的村子,连孩童都不放过。有?时候朱门酒肉臭,谁又?巴结了他,给他送去?天材地宝和美娇娘。

民间关于他的传闻甚多,他们说他灵力高深,却阴鸷贪婪、暴戾不堪,种?种?罪孽罄竹难书。

人人对他又?恨又?怕。

倒也没说错,湛云葳过去?也如此。

世间怨侣众多,却远比不过她与那人之间淡薄。

做道侣那三年,他幽禁她,不许她出逃,以她为饵,诱杀她的同?门。两人就算躺在同?一张床上,也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湛云葳恨他入骨,他也防着?湛云葳杀他,同?床异梦,不得安生。

而今,五年未见,这?人眼看就要被处死,湛云葳匆匆赶来王城,却也不是为他送行,而是为了谋夺他最后的宝物。

越家?的珍宝长命菉。

依她所想,待明日这?人身?死道消,血肉剥离,过去?种?种?,再?不必提。

可坏就坏在,三日前,湛云葳开始陆陆续续做梦。

梦中是一些无比荒诞的场景:那魔头舍生忘死进入阵法救她、她大雪中奔向那魔头,那魔头竟张开双臂接住她。

更过分?的,甚至有?他们在书房内、在寒潭洞中、在仙玉床榻之间,抵死缠绵的景象。

醒来湛云葳面红耳赤,险些气晕过去?。

她入邪了吗,为何会做这?样荒唐的梦!可是偏偏这?些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她能嗅到那人身?上的冰莲香气,能看清他眼尾的凉薄泪痣。

要知道,她明明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快忘记。

折腾几日,湛云葳心?力交瘁,冷眼看他赴死的心?都淡了些,琢磨着?要不要先找个医修看看,自己?到底什么毛病。

而昨夜,事情有?了转机。

她听见一个耳熟的声音说:若想救爹爹,救湛殊镜和族人,唯有?一条路,这?次你需得在他行刑之前救下他,督促他造出时空之轮。

按理说湛云葳不该相信,就算她知道那魔头是厉害的器修,但她听说魔头如今已废,他的灵丹被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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