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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道:
“王爷倒是五十步笑百步,本相不好,难道王爷就好了?”
安王闻言也有些笑不出来,只不过他哪里能让右相得意,当下只是淡淡道:
“右相这是哪里话?你我交好,右相有事,本王也要思唇亡齿寒。”
右相冷冷的看了一眼安王,对于安王所言一个字也不信,但他懒得与安王争辩,这会儿只道:
“若是今日王爷来此只是说这些话,那便请回吧,本相不需要旁人安抚。”
右相不心疼那些赃款?
当然心疼!
尤其是,景帝借马清外放之事拖住他的注意力,实则下令平南侯将赃款退回晏南,而韦寒川一路急行过去,刚好接上这批赃款,如此环环相套,便是右相一时也未能招架得住。
可这些赃款,本就是没有数的东西,真正让右相担忧的还是不知何时倒向景帝的平南侯!
安王与右相多年的老对手了,这会儿对于右相的想法也能猜出七八分,当下也抿了抿唇,道:
“右相这便冤煞本王了,本王今日来此,是想问右相你对于平南侯是何想法?”
安王唇角泛起冷笑:
“枉我以为那雷尚毅是个莽撞武夫,没想到他倒是个沉得住气的,也难为他憋了这么些年,这才露了马脚!”
安王说起这事儿,心态差点儿没炸了,到嘴边的肉丢了就丢了,最重要的是手握重兵的平南侯!
哪怕雷家军现在驻守边疆,可对于安王来说仍然是如鲠在喉,而这一次晏南之事,平南侯竟然明晃晃的倒向景帝!
右相闻言,也是眉心一凝,片刻后,这才吐出一口气:
“王爷错了,平南侯若是一直站在圣上身后,昔日本相贬谪左相门生之时,他岂会容忍?”
右相说到这里,原本烦躁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他坐直了身子,手指轻叩椅臂:
“圣上既能抓到平南侯的软肋,用他一次,那么他日你我也未尝不能一用!”
右相这话一出,眼中闪过一道利芒,平南侯是把嗜血的刀,伤人狠辣,可却好用。
安王听了右相这话,也镇定下来,但随后,他也忍不住低声道:
“那右相,这次之事,就这么过去吗?”
“那不然,王爷带人去韦寒川手里把那批赃款抢回来?”
“虎口夺食之举,右相当本王傻吗?”
安王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右相这才冷静道:
“此事,唯一的好处便是将韦寒川拦在了京外。不过,来日方长,总有一日,便是韦寒川归朝也没有用。”
安王见右相都已经躺平了,当下也只说了一些场面话,便离开了。
若不是将韦寒川送到了晏南,那他二人这次废了这般周折,还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怕是真要贻笑大方了。
而等安王离开后,右相在椅子上坐了许久,随后这才开始处理公务。
等到一天的工作结束,右相回到府邸,叫来了管家:
“今日是何人随侍本相?”
“回相爷,陈林家的老大。”
管家有些不明所以,右相慢条斯理的研着墨,淡淡道:
“门都看不好,处理了。”
管家的心狠狠一跳,随后连忙躬身应下,抬眼见右相开始提笔练字,这才悄悄退下。
景帝将赃款拨给晏南重建之事已成定局,京中的动荡也逐渐安稳下来,只不过,在上面人看不到的地方,一些得了风声的官员心中已经开始有了权衡。
而另一边,初到晏南的韦寒川纵使面色冷淡,可也无法掩盖他眉宇间的忧色。
他这条命本是先帝所救,先帝让他留在最穷困的清北省十年,他便留下。
可如今十年之期已过,圣上依旧无权,便是他也轻易无法归京,晏南之事他亦有所耳闻。
刚一上任便要接手这么一个烂摊子,沉稳如韦寒川此刻都有种想要单刀直入京城,砍了安王和右相狗头的冲动。
“前面是什么地界?”
韦寒川挑开帘子,出声询问,车夫回忆了一下界碑,随即答道:
“回大人,前面是晏南成安府的林平县。”
“林平县?”
韦寒川来时对于晏南诸县也略有了解,这林平县乃是晏南省数一数二的穷县。
无他,在晏南的大片平原之中,唯林平县丘陵遍布,寻常百姓只能在犄角旮旯里种些粮食,冬日采摘山珍,晒干卖钱过活。
但,因梁氏一族对百姓的压榨越发狠毒,以至于林平县内百姓卖儿卖女,如此才能缴纳高额的税赋。
可以说,如今的林平县虽是大周腹地,可却如匪兵过境,十室九空。
“去看看。”
纵使曾经自己用命守护的万里河山如今已经满目疮痍,可韦寒川还是想要深入进去。
昔日,他能保一方家国平安,今日,他亦能抚一片百姓安宁!
马车悠悠而往,羊肠小道上人烟稀少,韦寒川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放眼望去,山林野地,千沟万壑,唯有几处平整的土地之上,长着嫩绿的麦芽。
韦寒川叫停了马车,想要就近看看这些麦苗,随后便被一个清脆的声音唤住:
“伯伯,不能再往前了,要是踩到苗苗会被阿姆揍屁股的!”
小家伙虽然有些面黄肌瘦,但是眼睛晶亮,看着是个激灵的:
“好,伯伯不往前了。不过,你这么聪明,伯伯考考你,可知道这块地是几口人的耕地?”
随后,韦寒川从口袋取出一袋点心,笑着道:
“若是你能答出,这点心就归你了。”
小家伙眼睛噌的一下子亮了,但随后摇了摇小脑袋:
“阿姆说,不可以吃生人的东西。”
韦寒川闻言也没计较,心里倒是觉得这小娃娃家里教的好,但随后,小家伙还是道:
“不过,这里都是我家的地,我家有阿爷、阿奶、阿爹、阿姆,还有我和妹妹!”
韦寒川听罢,目测了一下这狭小的耕地,心里不由一沉,六口之家,即便不算两个小娃娃,四个成年人如何指望眼前这么一点耕地过活?
“伢儿,你和谁说话?”
一个妇人自篱笆后走了出来,看到生人立刻将孩子抱在怀里,警惕的看着韦寒川:
“你是何人?”
韦寒川忙道:
“娘子莫怕,吾只是途径此地,见屋前屋后耕地稀少,心中有些好奇。
久听闻晏南富庶,鱼米之乡,未成想竟也有这样的地方。”
韦寒川虽然面色冷硬,可胜在言辞恳切,妇人见他只远远站在一旁,微微放松,随即道:
“我林平县因林子多而得名,若是好地,谁能任由林子长成这样?”
妇人举目四望,皆是山林,让人只觉得心头压了一块巨石,但随后,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