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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礼告退。

应荣不解道:“他这是在等他夫人唤他回家,所以才在我这儿待着?”

应荣身后的下人出声提醒道:“殿下,今日是乞巧节,贵妃娘娘在宫中开办了宫宴。”

乞巧节本是女子的节日,应荣未曾关注太多。

此时才一瞬恍然,张了张嘴:“所以他这是在我这待着,等着接夫人回家?”

*

光线昏暗的宫道,仅有一名掌灯侍女站在姜云姝身侧。

姜云姝安静地等待着,不时垂眸看向自己腰间的香囊。

不得不说,杨灵珊的绣工当真叫她望尘莫及,也不知人与人的差别怎就如此大。

她的绣纹张牙舞爪,杨灵珊的却是栩栩如生。

难怪乞巧节互赠绣品的习俗一直保留至今。

谁收到这样漂亮的绣品会不高兴呢。

等了一会后,宫道传来一阵脚步声。

姜云姝闻声抬头看去,沈度高挺的身影逆光而来。

“晏淮。”姜云姝眸光一亮,主动迈步迎了上去。

沈度抬手挥退了掌灯仕女,只留长庚跟在他们身后。

姜云姝伸手来时,他已有些自然地牵住她,不过面上表情仍是一如既往的沉淡。

姜云姝习以为常,温声道:“我还以为要多等你一会呢,你在宫中事务都忙完了吗?”

沈度只淡淡地“嗯”了一声,当然不会说自己本就无事,为了等她专门到应荣那下了一个多时辰的棋。

姜云姝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开始说着方才在宴席上发生的小事。

她絮絮叨叨一阵,时不时得到沈度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回应。

说到进行绣制的环节时,她感觉到沈度的手指捏了下她的手背。

不轻不重的,好似只是动了一下手指,她也没太在意。

直到她把整个过程都讲完了。

沈度竟又捏了下她的手背。

姜云姝疑惑地抬眸看去:“怎么了?”

话语间,两人已经走出宫门。

沈府的马车就在不远处停着,宫门前亮起的火光将两人的面容照亮。

姜云姝看到沈度面上略有不自然的神色,像是欲言又止。

但她一时间也没能猜到他想说什么。

直到一阵短暂的沉默后。

沈度目视前方,收起脸上异色,一脸淡然道:“东西呢?”

“什么……哦!”姜云姝顿时恍然,但恍然之后又顿住了动作。

“怎么了?”

姜云姝伸手摸到自己腰间的香囊,在沈度转头看来的目光下缓缓将香囊取下,放到了手心上。

沈度眯了下眼看向那绣工精致的香囊。

和他自己腰上那个出自姜云姝之手的香囊简直是天差地别。

姜云姝出声解释道:“我本以为会没有人喜欢我的绣品呢,但灵珊在我刚绣完时,就用她绣的香囊和我交换了。”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沉静等着下文的沈度当即黑了脸。

姜云姝有些愧疚地小声道:“晏淮,你生气了吗?”

沈度险些气笑。

为何而气,为没得到她那张牙舞爪的绣品吗?

沈度放开姜云姝的手:“没有。”

姜云姝手上一松,便话不过脑地抬高香囊:“那你是想要这个?”

沈度瞳孔震颤,不可理喻地看着她,压着嗓音气息不匀:“我要她的干什么?”

姜云姝抿着嘴霎时噤声,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而她还想再开口解释下什么时,沈度已愤然转身,没打算搭理她,长腿一迈便跨上了马车。

姜云姝独自站在马车前无措地垂眸看了眼手中的香囊。

杨灵珊的绣品当然不能给沈度了。

她还舍不得呢。

所以,沈度其实一直在期待她的绣品吗?

什么时候,她的绣品还成了抢手货了呢?

姜云姝唇角一扬,重新将香囊挂回腰间,躬身登上马车撩开了马车帘。

第33章

马车隔绝了火光的光亮,仅从马车帘撩开的一角投入些许光影,在马车内笼罩出一片忽明忽暗的阴影。

沈度坐于暗色中,本就沉郁的面色显得更深沉了几分。

看起来像是气得不轻。

饶是如此,姜云姝刚走进马车,他还是顺势抬眼朝她看了去。

眼看着她迈步就要朝他身边的空位走来,她又忽的收了脚,转而便要径直往最外侧的位置落座。

沈度眉心一拧,下意识伸手。

姜云姝在视线不清下,裙摆好似绊住了,她回头查看,便有了屈膝像是要坐下的动作。

腕上忽的被抓住,本是有拉拽的力道,却又正好扶住了她没站稳的身姿。

姜云姝一愣,另一手整理好裙摆,怔然道:“谢谢。”

他生着气还不忘扶她,还怪可爱的。

沈度噎了一下,冷不丁的收了手,绷着嘴角没答话。

这回姜云姝直接走到了沈度身边坐下,柔软的身子自然地与他贴近,隔着两道轻薄的衣衫,霎时就清晰感觉到了对方身体传来的温度。

马车驶动,轻微的晃动让并靠在一起的两条腿相互摩擦一瞬。

沈度仍旧沉着脸色,看上去没什么表情,但明显还在为绣品的事感到不悦。

实则,他也觉得自己很奇怪。

不明白为何如此小事会影响他的情绪。

也不光是绣品,自姜云姝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后,他便经常会因她而失去对情绪的控制。

而这些情绪在他的认知里一直是无用的。

从很早以前他明白这个道理后,就一直对自己的情绪掌控得极好。

但现在。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早些时候的事已经记不清了,沈度只记得,自自己记事以来,哭闹或是发脾气,从来都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三岁那年,是沈度第一次从学堂中逃学。

别的富家子弟三岁都还在院中有着一大众下人陪着玩乐,他却要与年长他好多岁的孩子一同在学堂念书写字。

他不满,便逃了学。

轻而易举被人抓回去,他便哭闹着试图逃脱此劫。

那次,沈力泽在书房里关起门来把他打得屁滚尿流,哭没用喊也没用,最后他在书房中跪到后半夜就这么趴在地上睡着了。

五岁那年,还在牙牙学语的二弟沈临将他写完的课本当做自己的图画本乱写乱画,还撕烂了好几页。

他勃然大怒,冲着沈临发了一顿脾气后,却发现对方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而他将二弟扔在地上不管还把人骂哭,引来了父母反倒是他遭到了惩处,撕坏的课本也只能自己咬着牙重新再写一遍。

再大些的时候,他已经在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偶有控制不住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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