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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我回来帮你问问他。”
夏烛目光还落在玻璃橱窗里,扫过几对袖口,顺着道:“那就帮我问问他喜欢什么颜色。”
“行。”对面人懒懒答。
电话挂断,没多久,手机再次震动,夏烛目光从玻璃柜上撤下来,低头看。
周斯扬:[没问到他喜欢什么,但我喜欢蓝色。]
……
周一下午,省医内分泌科外的走廊,林冉一路小跑过来,看到夏烛靠坐在尽头的蓝色塑料椅子上。
“怎么样?”林冉急声问。
夏烛还算镇定,顺了下头发,拿着化验单的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侧颈:“医生说长大了,有恶变的风险,让我做进一步的检查确定,然后切……”
甲状腺肿瘤即使癌变也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治愈可能,所以和这世界上这些大大小小很奇怪的病比起来,算是常见且非常好治的癌。
但尽管如此,提起恶变,人的第一反应还是害怕。
“上次为什么不切?”林冉着急,音调不自觉地提高,“几个月前不是约过一次手术?”
“医生后来说是良性,也不用做……”
“良性也要尽早切了才好,谁天天带个瘤子在身上??”
下午五点,医院还正是人多的时候,两个人站的地方靠近消防通道,不时有人路过。
眼看林冉急到又要再说话,夏烛忽然压住她的手朦胧抬头,声音发哑:“林冉,你不要说我了……”
“我害怕才没做的,”她半仰头,声音有点委屈,“我爸妈要照顾夏姝,你要上班也不可能一直陪我……”
“我一个人做手术害怕,”她嗓音低下去,“医生又说没事,所以才没做。”
“我害怕,林冉。”
林冉要说的话一下被卡在喉咙里,怔了两秒,上前半步,弯腰把她抱住,也颤:“你傻什么,我就是请假也会陪你。”
……
夏烛办了当天的住院,打电话给李丽请了一星期的假,后续检查出来无论是恶性还是良性,这次都必须要切了。
林冉和同事换了班,傍晚时提着饭进了夏烛的病房,东西放在床尾的桌子上,走过来帮她调输液速率时,问了句:“给周斯扬说了吗?”
夏烛叼着牛奶摇摇头:“他在出差,我的事也不好总麻烦他。”
如果正好在也就算了,出差就还是不说了。
林冉看着夏烛把饭吃了,怕她无聊,又陪她聊了会儿天,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洗漱再过来时,科室主任打来电话让她过去加班。
夏烛靠在病床上特别淡定地在喝第二盒牛奶,因为咬吸管,说话含混不清:“你去吧……我自己可以。”
林冉看她一眼,也知道下午在走廊那会儿她有的话说的是对的,自己确实可能没办法24小时守着她。
出了住院楼,往科室去的路上,想了想,还是给周斯扬打了电话。
嘟声滴了两下,对面人接起来。
林冉站在住院部楼下的花坛处,很直接了当:“夏烛住院了。”
“她说你在出差不想跟你说,但我还是觉得告诉你一声比较好,”林冉三言两语把夏烛的情况讲了下,“恶变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但即使是良性也需要做切除。”
“我不清楚你们两个现在具体是什么关系,但我觉得她挺相信……”林冉停了停,换了个词,“也挺依赖你。”
“所以如果你方便,也愿意的话,能不能陪她做个手术。”
林冉话音落,对面沉默了有几秒。
“我知道了。”对面答。
第52章 6.17/雨意
这趟出差陈岩跟着一起来的,见周斯扬推门进来,转头看他,待人走近,低声问了句:“有事?”
周斯扬点头,从他身后绕过:“要回去一趟。”
“什么?”陈岩讶异,手里的本子看了一半,没来得及往后翻,仰头目光黏在周斯扬身上,“明早还要签合同。”
周斯扬抽开椅子坐下,联系等在外面的罗飞买最近一班的航班,手机按灭放下来,随手捡了刚看了一半的文件,翻完最后两页,递给一旁还在看他的陈岩:“明天签约的事你自己谈,设计费最低只能让到四千万。”
陈岩更惊讶了,着急忙慌地翻看了两眼文件:“我怎么谈下来?对方是冲着你名字来的。”
“谈不下来就算了,无所谓,有机会还能合作。”
陈岩一头雾水:“这么大的单子……”
说话间周斯扬的手机再次响,是罗飞在向他确认航班信息,他看了一眼,起身拎了椅背的外套:“谈不下来不怪你。”
眼看他扔了这么一句话就真的要走,陈岩反手拉住他:“你好歹告诉我是什么事儿再甩手走人。”
“夏烛生病了,在医院等着做手术。”周斯扬外套搭在手臂。
陈岩恍然被卡了一下,愣神两秒反应过来:“病了?”
“严重吗?”他眉心还竖着,“不严重的话你明天再走?明天上午九点开始谈,最迟十一点也就结束了,晚半天……”
周斯扬垂眸,也看了眼手机。
刚林冉在电话里意思他听明白了,夏烛的手术至少要等三天后检查结果出来才能做,现在只是提前住院观察,有几个小时没人在身边应该没什么事。
陈岩放下心来:“那你干嘛非赶这会儿去,晚一点不是也行?或者请两个护工先过去……”
“不是她能不能自理,身边用不用人帮忙,”周斯扬目光抬起,略微停顿,“是她需要人陪。”
他能想到她一个人在病床上躺着输液,心里还要计划明天什么时候起来,去什么科室做什么检查……有多委屈。
所以至少她生病的时候不能让她自己。
陈岩轻怔了一下,人还没完全计划好明天的合作怎么谈,但拉着周斯扬的手已经松下来,低头瞄了眼文件搓额头:“行,那你去吧……”
……
八点一刻起飞的航班,九点半落地清潭,走机场高速直接往省医去,到医院时十点刚过。
周斯扬到的时候夏烛还在低头扣手机,在百度上各种看关于甲状腺瘤的信息。
可能从小到大一直没什么人管她,所以她抗压能力算好,苦中作乐,安慰自己这种事做得非常到位,边在网上查还能边时不时给林冉发个消息,说网上有人得了罕见病,还欢天喜地地活到了九十九。
但这番麻痹自己的乐观在看到推门走进来的周斯扬时绷不住了。
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
没人理你时,你会硬得像块石头,怎么被翻来覆去碾压都会一声不吭活下来,但有人心疼你,你就会瞬间很想哭。
夏烛拇指还停留在某个社交软件的评论区,目光却追随周斯扬,眼睛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