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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要不要帮你开。”

“……”好可怜,黎羚不忍心再逗他了。

“骗你的,我哪里都不去。”她说。

他站在她面前,和她对视,鼻梁上还戴着副眼镜,所以目光比较晦暗,难以辨认。但总体来说,是不太信任她的眼神。

黎羚对他笑笑,语气像哄小朋友:“真的啊,你片子不是快剪完了吗,我要留时间给电影宣传期的。”

金静尧说:“还没有剪完。”

又说:“留多久。”

他这么郑重其事,好像真的以为她是什么抽不出档期的大明星。

黎羚觉得好笑,又想逗他:“别光说我啊,既然片子还没剪完,为什么提前回来呢,导演。”

他侧过脸,语气比较平淡:“麦鸿诚说,你去电影公司录音。”

“是啊,好几天以前了吧。”黎羚有些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这个。

“我刚知道。”金静尧有点烦地说,“他故意不告诉我。”

黎羚反应了几秒钟,才弄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觉得这个人说话真是弯弯绕绕的,不用点脑子真的很难听懂。

但她还是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笑了笑说:“所以你知道隔壁有人,就拎着箱子回来了啊。”

金静尧目光平直地看着她,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他背后的落地窗里,最后一抹天光,从高楼的尽头坠下,天色渐渐变成一种浓稠的墨蓝。而河岸边的路灯则渐次地亮起,变成了波光粼粼的、金色的条带。

背对着熹微的日光,身形修长的年轻男人,仿佛也融进了风景,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而他一直在看她。

两个月不见,金静尧给人的感觉又变了一些。

他时常用那种直勾勾的、周竟看阿玲的眼神看着她,一刻都不能挪开。即使表情隐在阴影里,还是很触目惊心。

他的眼神会让温度升高,也会让她的心跳变快一点。

但他的状态又和片场的时候很不一样,不像是在演戏。

“导演,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黎羚问他。

金静尧说:“没有。”

一边说,一边还是在看她。

黎羚又生出恶作剧的念头,趁他不备,拿起冒着冷气的汽水罐贴住他的脖子:“还说没有。”

金静尧像个机器人,一点都不怕冷。明明被猝不及防地冰到脸,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十分平静地将汽水罐拿开,反握住黎羚的手,问她手冷不冷。

她吃了一惊,见对方还是紧紧盯着地自己,才察觉到危险。

但是他已经捏着她的手腕,力气很大地将黎羚拉到自己面前。

她被卡在窗户和他的身体之间。后背冷冰冰地贴着玻璃,不怎么舒服,但也没有地方可以躲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轻声问:“看你怎么了。”

“不能看吗。”

黎羚仰着脸,清楚地看到,铝罐上的一颗水珠,是如何滑过年轻男人清晰的下颌线,渐渐化开。

他们的鼻尖都快要贴到一起。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呼吸的温度在她皮肤上流连,像一只纸蜻蜓,悬在落雨前的池塘。

黎羚听到自己的呼吸也变得很急,心脏简直从胸膛里跳出来。

有什么东西被搅乱,胶着在空气里,一触即发。

——门铃响了。

金静尧表情十分难看,并不怎么想松手。黎羚推了推他,他才不情愿地去拿外卖。

她在后面闷笑。

金大导演看起来跟这家餐厅结下深仇大恨,后来坐上饭桌,也拧着眉头,几乎没怎么吃。

黎羚说:“你不饿吗。”

金静尧愣了一下,眼睛盯着她说:“饿。”

他一直在看她,喉结微微地动了动。莫名其妙地作出了吞咽的动作。

黎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也有点脸红。

她低下头,假装吃得很香,但是也变得食不知味。

这顿饭最后怪怪地吃完了。

收拾桌子的时候,金静尧又开始有些坐立难安。

他不时侧过脸来看她,好像很想要留住她,但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

欲言又止很久,最后他问她要不要留下来一起看新闻联播。

黎羚:“……”

她还是留下来了。

绝对不是为了金静尧,是因为她想要接受一些严肃的思想教育。

两人像小学生一样,正襟危坐在电视机前。

金静尧看得很认真,像上课坐第一排的好学生。而与之相比,黎羚就不是很听话了,总想开小差,找隔壁的同桌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转过头对金静尧说:“导演,今天有人联系我,说《昨天的太阳》要上映了。”

他语气平平淡淡地说:“恭喜。”

好像对此一无所知的样子。

黎羚说:“谢谢你帮忙,我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他终于明白自己早被影展的人卖了,也没有很尴尬,拿起遥控器,将新闻的声音调低了一些,面无表情地说:“不用谢我。”

“导演,你为什么要帮我呢。”黎羚说。

她顿了顿,又自顾自地说道;“肯定很麻烦吧,不是说底片早就被毁了,你是怎么找到的呢。”

金静尧又不说话了,毕竟再说下去,就要提到小刘和骆明擎。

他觉得黎羚应该不想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

她只要听到他的名字就够了。

他装聋作哑的技巧不太高明,开始低头研究遥控器,好像是什么很值得研究的外星产品。

黎羚坐近了一点,向他伸出手。

其实她的本意只是想把遥控器抢过来,让他专心一点跟她讲话。

但金静尧好像误解了她的意图,把遥控器丢开了,反而将她的手握着不放。

“我做这些事,不是为了让你谢我。”他语气有些生硬地说。

一边这么说,一边将黎羚的手握得更紧了。

他的手很热。

所以让黎羚的手也被捂热了。

他们面对着电视机里的新闻联播的,偷偷在抱枕下面十指交扣。

年轻男人的手很宽大、修长,可以将她完全包裹起来。

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像一对交颈的雪白天鹅,轻碰着彼此的喙。

像他曾经在美术馆里见到的,名为《爱》的雕塑。

黎羚其实还有一些问题想问他。

但是新闻联播很好看,两个人都看得很专心,就没有再说话。

-

影展开幕在即。

黎羚最终还是决定,不以嘉宾的身份,出席《昨天的太阳》的首映礼,只是请工作人员帮自己留了一张电影票。

工作人员很善良,给她留了非常好的座位。

开幕式的当天,黎羚来到影展的活动场地,看到影院外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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