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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上头,日后是吃不了苦定会回来的。

再者,画院录取画学生也是需要考核的,宁离能不能过不就是聂青澜他们一句话的事儿吗?方叔想的简单。

宁离没有再去辩解,她知道只有付诸行动真的去做了才能打破他们的固有想法。

她更想循着爹爹的脚印,还爹爹一个清白。

“所以,我阿娘也是因为这个离开的。”她低声喃喃,也是,这么大的负担背在身上,高氏确实很难,她无处可去,只能带着她回爹爹的老家,遭受白眼,一个寡妇不知道多难。

她只是自私了一点。

“你娘实在是太过分了,把你就这么扔下,自己去过什么劳什子好日子。”方叔忿忿叱骂。

“她其实挺不容易的,我已经不怪她了,她对我……还是挺好的。”宁离又心软了,她就是这样,很不容易记仇,对她好的人她每一个都很珍惜,哪怕是一点点好,都会被她记很久。

聂青澜有些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发顶,“只要小九娘想做,师兄们都会支持,师父也会支持。”

“方叔、聂大人,外面有人来了,说是孟府的人。”,一名小厮跑了进来,急吼吼的说。

宁离一愣,孟府的人?

方叔脸色淡了下来:“他们来做什么?”

“您瞧便知道了。”,小厮欲言又止。

一行人来到大门前,门外,围着不少来看热闹的百姓,怀泉领着小厮抬着一个箱子,静候在门外,看见宁离出了门,他笑脸迎了上去。

“宁小娘子安好。”

宁离神色淡淡,蹙眉看着这一派架势,“可有什么事情?”

怀泉让开了路,“小娘子,这里是您昨日的全部银票,主子并不需要,还有五百两银子,是主子特意叫奴才送来给您傍身用的。”

这一举措着实让宁离始料未及,她已经离开了孟府,二人已经没有了干系,孟岁檀却突然让人给她送了五百两银子,宁离眸中浮上了警惕。

她不得不多想,叫她离开是孟岁檀潜藏的心思,现在应该很高兴才是,却叫人送来了五百两银子,还把她留下的钱还了回来。

宁离疏离又客气的道:“没有这个必要,你回去吧,我不会收的。”

聂青澜也一言难尽:“家师虽不说像孟大人这般身居高位,但也算富垺陶白,孟大人多虑了。”

笑话,徐老的画千金难求,倒是显着他孟岁檀了。

怀泉一脸为难,“女郎,您莫要让我们做下人的为难。”

“无妨,你就照实说就好了,我确实不需要傍身的银子,多谢孟大人好意。”就算离了孟府,宁离也还是脾性甚好的样子,都已经是无甚干戈的人了,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犯不着硬来。

怀泉最后还是怎么抬着来的,怎么抬了回去。

“我们进去罢。”聂青澜摇了摇头。

“画院考核在还有两月左右,届时师父也回来了,你便好好准备。”

“好。”

二人没有被方才的插曲打断,仍旧聊着琐碎的事。

怀泉把东西抬回去后,屏息凝神的给孟岁檀照实说了聂青澜和宁离的话。

孟岁檀神色淡漠,仍旧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怀泉却无端觉着他很不高兴。

第23章

已经到了深冬,四处寒意更深,宁离时常喜欢裹着卧兔和大氅靠在火炉前挑选石块儿研磨成色,毛茸茸的卧兔儿衬得她脸颊尖尖,脸颊精致。

手背上的冻疮较往年已经好了很多,但还是痒,忍不住抓挠,聂青澜给她寻来了药油但也只能缓解,阿喜问宁离:“不然用先前二郎放在您这儿的药油?”

“那药确实不错,去拿着药瓶叫下人们找找,大约药铺子也有的。”宁离只是裹紧了大氅说。

下人得了命专门拿着药瓶去寻了药,原以为满大街都是,结果不仅没有,还有药堂的说人这药是专供贵人用的,大约是长期往府上供应药材的人家。

阿喜得了消息,便要去告诉宁离,结果正好遇上了聂青澜来,便暂时歇了口。

碎雪飘落,宁离抻着脚坐姿懒散,离开了孟府她不必在看旁人脸色,白日几个师兄弟轮流过来看她,聂青澜更是这几日住在徐府,空了还会指点她的丹青。

“小九这画技倒是进步了不少。”聂青澜和曲成萧凑在一起看,他们手中是一副没骨莲花,白撞粉,层层晕染而成,笔法流畅,莲花形状巧妙,色染极为漂亮。

“师兄上一次看我画丹青还是我八岁的时候,如今已经十八了,才进步了不少,已然算是落后了。”宁离虽有些沮丧,但也没有太气馁,孟岁檀为她寻得老师虽不及徐老,但也算闻名遐迩。

祖父常说她的天赋比之八位师兄都出彩,再出彩的天赋没有岁月积累的功底也会被埋没。

更别说她现在连细笔都不甚熟练。

“无妨无妨,总得循序渐进才是。”曲成萧安慰她。

宁离也想循序渐进,但是她这样的性子,总是喜欢钻牛角尖,认定一个事就是想把它做到最好,丹青非一日之功,她这几日练得废寝忘食,右手腕连带着肩颈处都有些刺痛,晚上只能叫阿喜给她热敷。

“阿喜,把那个花青给我拿过来。”敞亮的紫檀木长桌上摆着各色颜料,乱作一团,各种生宣熟宣混在一起,阿喜眼花缭乱,偏生宁离泰然自若。

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女郎这副活泼的模样了,这些日子在孟府遭受了非议和白眼,宁离肉眼可见的沉默了下去,身上的生气都没了,总是沉默不语,连颜料都用的是次等的。

丹青本就不是寻常人能耗的起的爱好,那些颜料的品相和色彩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这下好了,女郎又像以前一样了。

阿喜把花青递给了宁离,她先开了笔,往玉盘中调了一些花青,清水兑着搅和,又往了里面加了些朱色,调匀后继续兑水,等颜色差不多了往纸上试了试,笔尖蘸纯度最高的朱色,在宣纸上手腕一拐一顿,形态鲜活的花瓣落了下来。

祖父不出半月左右就要回来了,届时她可不能让师父失望,露了怯,还有半个月的日子让她把这些年在旁的老师处习得的癖好改掉,既然打算要院考,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恰逢聂青澜在府,顺带指点她的调色。

“这个再加些藤黄试试。”聂青澜站她身边负手而立,手执毛笔轻扫雄黄,混在了花青里,兑以清水,在那荷叶的叶片上革色。

“女郎,高夫人来了。”阿喜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药油的事,被高氏的来访带走了神思,响亮的说了一声,宁离搬府搬得匆忙,只来得及告知她母亲,本打算上门探望,高氏却说她要来看看她。

聂青澜神色淡淡,继续在旁边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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