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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的黑无常悄无声息地打开门,白青凑过去,正好看到一位贵宾撞开太平间的门,跳跃着走出来。

这位贵宾是女性,很年轻,不会超过三十岁。她穿着一条嫩粉色的裙子和一双舒适的平底鞋,相貌秀美。

人死后尸体很快会僵硬。因此,进太平间之前,贵宾都会换好衣物。

昏黄的灯光中,这位贵宾每次跳跃的高度超过半米,跳跃的距离超过一米,几乎是短短几秒便穿过走廊,离开白青的视野。她之后接连有贵宾跳出太平间,轻盈的“步伐”与她一般无二。

有些贵宾面目已经有些微腐,有些可能是第一次经历“尸变”,没受到影响。

这些贵宾身上都带着刚从冷柜里爬出来的寒气,周遭的温度随着他们一个个离去,降低了不少。

最后一位贵宾离开,再没有新的贵宾出来。从隐蔽处探出头来的张先生狠狠打了一个寒颤,搓着自己冒起鸡皮疙瘩的胳膊,磕磕巴巴喊道:“白青……你在吗?”

白青看向白无常,白无常摇头说:“我的感知范围内,没有诡异存在。”

这些贵宾不是诡,更像是被操控了。

至少,他们不会是白青世界里的僵尸。

他们的脸色青白,表情僵硬,正是死去的人类该有的面容。除此此外,竟没有长出獠牙,也没有尖锐的指甲,完全不符合尸变的特征,但张先生提过,贵宾会在外面觅食。这又和僵尸夜里吃血肉的习性相符合……张先生的呼唤声越来越急切,白青走出工作间,应道:“我在!”

她要是再不应声,张先生一定以为她遇害了。

一旁站着的张叔倒是比侄子要冷静得多,他对白青的新身份接受良好,问道:“追吗?”

白青点头。

车子是早就准备好的。

肯定不可能是处理“田小芬事件”时乘坐的豪华商务车,而是就地取材,选的一辆车况良好的灵车。

张先生有驾照,但开车是张叔。殡仪馆忙不过来的时候,张叔偶尔也要充当灵车的司机,对车况比较熟悉。

白青记得,上次张叔还帮忙焚烧贵宾来着……真是全才啊!

贵宾前行很快,越走越偏僻。

张叔开着车不远不近跟在后面,对两人说:“前面是墓地。”

张先生哆哆嗦嗦道:“他们去墓地干什么?不会是要去找吃的吧。”想到亲眼看着入殓师从贵宾们口中清理出的血肉残渣,黑泥腐物。他捂着嘴巴,一时竟难以遏制呕吐的欲望。

张叔白他一眼,骂道:“亏你还是丧葬业的内行人士,墓地哪来的东西吃。政府早年便提倡火葬,取消土葬。公墓的墓碑下面,埋的只有骨灰。”

“对哦……”

张先生反应过来,大松一口气。他勉强压下胃里的酸意,抬起头看到前面的情形,连忙提醒张叔:“快!快停车。”

原来,一队十几位贵宾遇到横在路上的道闸,一个个撞上去。道闸十分坚固,贵宾并没有获得钢铁般的身躯,一时撞不坏道闸。至于跳过去,更是不可能。道闸的高度接近一米,他们中跳得最高的也只是刚刚超过半米。

一时撞得七荤八素,摔得东倒西歪。

张先生:“……”

忽然直接觉得诈尸的贵宾也怎么恐怖了。

张叔:“……”

是不是得阻止一下贵宾的自残行为?

白青:“……躲着点,有人来了。”

一道身影从漆黑的夜色中走出来,飘逸的长发随风飞舞。道闸旁的路灯照在他的身上,使得他露出神秘的真容。

他大约二十岁,穿着一身颇具特色的服饰。靛蓝的布料,布满晕染得毫无规律的大片白色花纹,形似裙褂。行走间,露出飘逸裙摆下的纯白长裤。身上穿着一件满绣坎肩,手脚和头上都戴满精致的银饰。

他的头发长至腰间,随意披散着,柔顺似一块纯黑的绸缎。

其容貌清丽秀美,但绝不会让人误以为是女性。

他身上充满着阳刚气质,粗大的喉结在细白的脖颈间上下滚动。脸上带着顽童般的笑容,好像觉得这一幕很有趣。嘴角高高勾起,连横在嘴边的竹笛都遮不住上翘的唇。

他更加投入,吹奏竹笛的气息更猛。

竹笛没有发出声音,但贵宾们撞向道闸力道更重。

白青一看他就知道,这是一名镇诡者。心念一动,隐藏在黑暗中的白无常便迂回前进,欲摸到对方身边。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正是在用手中的笛子,不会发出声音的笛子,来驱使着死者的尸体。

“嘭嘭嘭——”

随着男人的演奏,贵宾们如受巨大刺激,接连不断地撞击着道闸,前赴后继,又一次次摔倒。僵硬的身躯往往直挺挺倒下,身上崭新的衣服被刮破,青白乌紫的身躯更是添上一道道伤痕。

穿着嫩粉色连衣裙的贵宾在一次摔倒时,磕破后脑勺。一大块头皮被蹭掉,本来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出现一个可笑的缺口。

道闸终于被撞出一个凹槽,一名贵宾跳上前,剩下的贵宾接连冲上去。十几具尸体重重叠叠,挤在一起。

这场景有碍观瞻的同时,也十分的搞笑,但白青根本笑不出来。不仅她深深蹙眉,为眼见发生的事情而恼怒。旁边的张先生和张叔都板着一张脸,面色极为难看。

张先生浑身哆嗦着,喃喃道:“他……他为什么要侮辱死者,亵渎遗体?不行,这样不可以的。”

张先生偶尔会说说行业内的黑话,吐槽一下从业的艰难。这就像医生在手术室里聊天一样,属于一种排解压力的方式。他心底里对遗体都是尊重的态度,不然也不会强忍着恶心和危险,同入殓师一起检查外出的贵宾的情况。

……活着的人要是看到这一幕,该多么的难过啊。

胆小怕事的张先生忍受不了了,大步冲出去,口中道:“我要阻止他!”

第66章 打一顿

寂静的夜里, 哪怕是细微的动静都被无限放大。

张先生刚走出躲避的地点,就被吹奏笛子的青年发现。他斜着眼睛往这边漫不经心地瞥一眼,手指在长笛上弹动。虽然听不到笛子发出来的声音, 但白青能感觉出来,曲调变了。

已经变得残破狼狈的贵宾们直挺挺站起来,不再和道闸死磕, 而是调转方向,排成一排,挨个从开放的人行入口蹦跳着进入公墓。

吹笛子的青年先是往后退行几步,然后直接转过身,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进夜色之中。

张叔气愤道:“他明明可以控制尸体正常前行, 为什么要让尸体一直往道闸上撞?太过分了!”他问白青:“这个人是镇诡者吧?”

白青一开始以为闹出动静的是小东西。这里好歹是在中心城, 华夏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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